第95章:凡事扮鬼者都身穿白衣
正當兩人準備尋找那個小二的屋子,後院其中的一間房門吱呀的開了,一道白衣身影晃晃悠悠的屋內走了出來,這搖頭晃腦左右打量環境的不正是鳳可人問話的小二嗎?
鳳可人看了小二一會,問宮言承,“為何那些人扮鬼都喜歡穿白色衣服?”前世在冷宮中,梁文微找人來嚇自己,那些個嚇自己的宮女也都是身穿白色,如今想來,她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會被那些個白色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宮言承抱著她往小二離去的方向跟過去,問道,“你經常看到有人扮鬼?”
他有些疑或的看了鳳可人一眼。
鳳可人驚覺到自己失言,撓了撓腦袋眨了眨眸子,無比認真的道,“我看晚兒和綠草這兩個小丫頭看的戲折子上都這麽寫,凡事扮鬼著都身穿白衣。”
宮言承抽了抽嘴角。
兩人跟在小二身後繞著燕來客棧彎彎繞繞的跑著,看來,昨兒個那些個人看到的鬼影子便是這小二所為。
宮言承便又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小二會扮鬼嚇人?昨晚你不是進宮去見了皇兄,莫不是你又來了這裏看見了?”
“我也是聽聞了今日小二所言和那些個路人所說,才知道小二扮鬼的啊。”鳳可人扭頭看著小二出了客棧門,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外麵走去,“我隻是懷疑這小二在看到深塔部落的使臣死了之後,壯大了膽子去屋內將使臣供奉的信仰佛像給偷走了。”
宮言承垂下眼眸,恰好撞進鳳可人那雙清澈見底的星眸中,眼底倒映著上麵的月光,格外的明亮。鳳可人的這雙眼睛生的極好,幹淨透明,好似世上至美的寶石,沒有任何一點的汙染。他楞了楞,眯著眼睛看著她道,“希望你猜的是對的。”
“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更夫的聲音悠悠從西街那邊傳來,鳳可人和宮言承已經跟著小二在一次的回了燕來客棧,小二有些小聰明,但似乎今日他好像也被鳳可人在白日裏的那番話給嚇到了,來到案發現場的那間屋子門口,他居然猶豫的不敢進去。
半晌,他才咬了咬唇,準備推門進去,鳳可人和宮言承見時機已經成熟,宮言承按著事先準備好的計劃,沉著聲音輕咳了兩聲。小二的手指剛觸到房間門邊上,背後響起一陣低沉的輕咳聲,他忙轉過身子,小聲的問道,“誰?”額頭上冷汗已經細細麻麻的滲出來,在月光下泛著點點亮光。
小二踮起腳尖小心的朝著方才的背後望了幾眼,見後麵空空蕩蕩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瞎想什麽,等今日把那些個財務拿出來之後,老子就走。管他什麽死人不死人,又不是老子殺的。就算那死人要找人報仇,也找不到老子的地方。”
小二吞了吞唾沫,轉過身子壯大了膽子繼續去開門,他的手還未碰到門,那房門就自己吱呀一聲緩緩開了起來,一陣帶著異香的香霧猛地飄了出來,身後的宮言承立馬發了內力,揮袖將飄過來的香霧同自己和鳳可人隔開。
兩人同時看向屋內的場景,小二一時間沒有防備,已經吸了好幾口香霧,眼神有些渙散,他突然看到跟前些日子死去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的一個人站在自己麵前,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假扮深塔部落使臣的李楠壓低著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把我的東西藏哪裏去了?”
原來剛才飄出來的香霧是有迷幻的效果,宮言承怕屋子太小,萬一李楠露出破綻他們會白忙活一陣子,便讓李楠提前準備了迷魂香。小二方才吸了兩口,加上白日裏聽到鳳可人的話,內心本身就很恐慌,如今一見到穿著如同死者一般的李楠,早就已經慌了神迷了心,哪裏還能在分辨什麽真假。
他頭咚咚咚就磕在地板上,摸著眼淚顫聲道,“大人,冤有頭債有主,小的沒有害您啊。求您不要找小的。”
李楠一邊望著門外宮言承給的提示,一邊沉聲道,“沒錯,你是沒有害我,可是你拿了我的東西,那是我部落的信仰,你還給我!還給我!”最後兩句話,為了更加突出憤怒,李楠故意提了真氣喊出來的。
果然,小二聽得震耳欲聾,越發害怕起來了,抖了抖身子,空氣中除了還未散盡的迷魂香,還摻雜進了一股淡淡的騷味,小二指著床的簾子顫顫巍巍道,“大,大人小的沒有將您的信物給拿走,小的隻是將它們放到了床頂上。”
李楠聞言,一個閃身去了床邊,抬頭仔細的望著床頂,半晌,才從床頂的一塊凸起處,找到了一個小箱子。小木箱的顏色和床頂的顏色幾乎很相像,大理寺的人來關注的肯定是床上深塔部落使臣的屍體,定然不會去觀察床頂。不得不說,這個小二很是聰慧,知道怎麽能躲開大理寺的搜查。
小二趁著李楠去翻找物品的時候想趁機逃離,剛站起身子就被抱著鳳可人出現在門口的宮言承一腳給踹了進去,小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一陣疼痛過後,才從迷魂香的幻象中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鳳可人,宮言承和李楠,臉色一片灰白,手指著他們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們……”
鳳可人一一檢查了木箱裏的東西,裏麵有一些上好的朱釵首飾和好幾個黃金手鐲,看上去都價值不菲。她從一堆的珠寶首飾中拿出一個純金鑲嵌著各種寶石的蛇身人麵像,眯著眼睛開心的道,“我就說吧,深塔部落的人對信仰的神格外的尊崇,他們肯定隨身帶著佛像。”她開心的搖了搖蛇身人麵像,下一刻又深思的看著宮言煜問道,“這深塔部落的使臣怕是身份不低,你瞧這尊佛像,可都是金子融雕的,那神像裏麵的兩隻眼睛更是世上難得一見的金絲貓眼石。尋常人家定然是做不起這般的佛像。”
宮言承淡淡的看了那蛇身人麵像一眼,道,“這怕是深塔部落酋長的信物。看來這個深塔部落的使臣來者不善。”
鳳可人眼帶驚訝,“這酋長信物不是同皇上的玉璽一般?”
“那使臣一定是來找哈努密謀什麽事情的,哈努估計打死都想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會被客棧的店小二給藏了起來。
宮言承一說完,鳳可人就陷入了沉思。她不是不讚成宮言承的話,隻是想不通哈努為什麽要這麽做?一般來說,這使臣有膽量帶著酋長的信物出來,定然也是下定了決心要跟哈努一起做事。退一步來說,哈努既然殺了深塔部落的使臣,為何這些日子都不曾過來這屋子內尋找。
畢竟使臣死亡的時間和他們知道的世家可是間隔了好些日子。若是他殺了深塔部落使臣,是為了挑起晉國和深塔部落不合,但是這使臣是偷偷的來了這晉國,又背叛了深塔部落,酋長知道也定然是不會怪罪與晉國,相反宮言煜隻要將這信物還了回去,深塔部落的酋長一定會感激不盡,
宮言承見她一臉深思的模樣,好奇道,“你在想什麽?”
鳳可人道,“我覺得這不像是哈努的風格,哈努做事向來謹慎,斷然不會做無用功。這個怎麽看,都像是無用功。”
宮言承道,“深塔部落的使臣帶著酋長的信物過來,又先一步來到晉國,可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私自前來,相同一個人做交易。但是交涉沒有成功,那人下毒殺害了使臣,隨後剛好被小二看到,他怕小二打膠,先跑了,然後小二恰好進去,把那些值錢的首飾和凶手還未來得及拿去的酋長信物給一同裝在了木箱子內,打算等著事情過去之後,才拿了這些首飾去當鋪典當。”宮言承桃花眸子淡淡的瞟了一眼小二,小二明顯楞了下,他顯然沒有想到,宮言承會將他心裏所想猜的一毫不錯。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使臣再還未等到那個人來之前,就被另一個人殺了,而小二恰好這個時候進去將信物這些個給藏了起來,使臣約的人過來見到使臣已經死了,草草的搜尋了一遍見沒有搜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回去了。而小二肯定見到有人來過這屋子,原本準備將這些個財寶給轉移,但奈何客棧中夥計眾多,他不好下手,等他準備下手的時候,屍臭已經飄了出來,他就是不報案,也瞞不住了,為了不引起被人的懷疑,他才故意喊人報案。”
宮言承的分析很有道理,鳳可人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二問道,“你最好給我說實話了,不然我讓你嚐嚐大理寺牢飯的味道。”
小二身體一顫,麵色發白,連忙道,“小的不敢有任何隱瞞,小的不敢有任何的隱瞞,方才那位大人所言甚是,那位客人來的時候出手大方,小的便每日伺候的很殷勤,客人有時候高興的時候會打賞小的一大筆銀子,三天前的早上,小的打了熱水給客人,敲了好幾次門都不曾有人應聲,小的以為那客人不在,一時間起了貪念,想進他的屋子內查看一番,剛進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客人正在床上熟睡。
小的見桌上放著那麽多的珠寶首飾,就壯大了膽子走到客人麵前,輕聲喚了下,想著他若是睡的熟了,小的便順手順走一兩樣,反正他那麽多金銀首飾,肯定也不知道。小的上去連喚了客人幾聲,見他沒有反應,便覺得有些奇怪。
以往小的走的近了些,那個客人便會醒過來,還有一次對著小的發火了。是以,小的就伸出手探了探客人的鼻尖,一探鼻子下麵沒有了氣,當下就慌了神,但是又想到這個時候有這麽多珠寶首飾,小的就沒有告訴掌櫃,而是借著肚子疼要上茅廁,回屋將自己藏錢的櫃子從床頂上取了出來,在趁人不注意,偷偷到屋內,將這些東西給藏了起來。
原本小的晚上就要去拿的,結果到的時候,在門縫上看到一個黑衣人在翻箱倒櫃找東西,小的嚇了一跳,不敢再進去,連著第二夜,那個黑衣人還在。第三日小的打算中午無人的時候,將這箱珠寶首飾給轉移的,結果這屍體就臭了,小的聽說官府的人隻是會搜一下屋子,這樣子黑衣人知道官府的人來過,就不會再來客棧了,等事情結束之後,小的也可以拿了這箱珠寶。“
鳳可人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裝神弄鬼嚇人?”
小二道,“因為客棧內的人知道客人去世之後,都偷偷的潛進屋子,想翻找一些值錢的東西,小的怕藏著的東西被人找到,才晚上裝神弄鬼,就是為了嚇走那些夥計。”
知道了深塔使臣死的秘密,宮言承和鳳可人讓李楠將小二送去了府衙,然後他們折身回了大理寺。仵作還未走,一直在大理寺門口等著宮言承和鳳可人,見到他們回來,忙迎了過去,興奮道,“承王,鳳小姐,屬下已經驗出來了,使臣確實是中毒而死。”
他領著宮言承和鳳可人去了停屍間,晚上的停屍間格外的幽冷,裏麵隻點著昏黃的蠟燭,仵作將一根布滿花紋的骨頭放到兩人眼前,興奮的道,“屬下用了蒸骨驗屍法,驗了使臣的骨頭,發現這骨頭蒸完後不但出現了黑色中毒的痕跡,而且那黑色痕跡很快就布滿了花紋。屬下去查了查先輩留下來的典籍,發現這個是中了合歡之毒而死的人,這合歡之毒名字聽著像男女苟合之藥物,其實不然,它是一種很霸道的毒藥。
屬下想,這使臣的死亡時間定然不會超過四天,是這合歡之毒加深了肉體腐爛時間。”
鳳可人點點頭,“的確,這使臣大致死與第三天早上或者第四天的晚上這個時候。”
“合歡之毒產自哪裏?”宮言承直接的問道,這毒藥一聽就不是尋常的毒藥,若是能夠找出毒藥來源,定然能順著這條線索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