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死的很有想法
沒有想到鳳可人會直直的問他,宮言煜也沒有拐彎抹角,冷眸直直的看著鳳可人,眸底泛著絲絲縷縷的柔意,道,“他是深塔部落的使者。”
鳳可人下意識的驚呼道,“怎麽可能?怎麽會是深塔部落的使者?”眾人視線紛紛看向鳳可人,鳳可人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度,學著大將軍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我在書中看到過,深塔部落因為氣候特殊,他們的服裝自成一體。我特意看了他們三人身上穿的衣服,他們的袖子根本沒有接口。而且,書中還記載深塔部落的人非常有信仰,方才在客棧中並未看到有絲毫關於信仰的佛像或者其他的物件。”
“深塔部落為了向晉國表達部落的敬意,他們每年的使臣都會穿著同晉國有幾分像的服裝過來。是以,跟書中描述不一樣也是正常。”
鳳可人撇了撇嘴,抬起頭看向宮言煜,問道,“那使臣前幾日便來到了晉國帝都,他為何不進宮住到驛站?”宮言煜很喜歡鳳可人這個時候看過來的眼神,每當她有望向他的時候,那星眸裏總是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亮,讓宮言煜想起那個時候,在摘星閣的樓上,她喝醉望著自己的樣子。
起碼他和鳳可人其實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隻不過他沒有怎麽珍惜而已。
宮言煜笑了一下,道,“據玄衣衛的調查,他在深塔部落出使團離開深塔部落趕往晉國的路途上,自己一個人騎著快馬過來的……咳咳,好似是來等一個人的。”說到一半,宮言煜微微的咳嗽了幾下,麵上有些潮紅。鳳可人這才反應過來,她剛見宮言煜的時候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宮言煜好似有幾分清瘦,冰冷的眸子也不像往日那般的銳利。
鳳可人仔細的打量了他一般,道,“皇上你該宣個禦醫瞧瞧了,國事在重要,也不要將身體累垮了。”
宮言煜的麵色緊了緊,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道,“許是天氣熱了,整日裏渾渾噩噩的提不起勁道。”
鳳可人點了點頭,她跟宮言煜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係,方才的那句關心也是出自一個人臣對君王身體的擔憂,宮言煜是晉國的帝皇,他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晉國怕會動亂,到時候受苦的還是晉國的百姓。見宮言煜這麽說,鳳可人也不便在追問下去,眼下的天氣的確越發的悶熱了。
宮言煜又同鳳燁交代了幾句,無非也是想要快些調查出深塔使臣來晉國究竟是為了等誰,而後將那些個首飾賣給首飾鋪子掌櫃的那個姑娘是誰?宮言煜的分析同宮言承一般,他也擔心此事是哈努在背後搞鬼。若真的是哈努,宮言煜是打定了主意這次向魏國討個說法。
鳳可人在一旁聽完,時不時的補充一些自己的看法,道,“我想還是先驗屍,了解清楚深塔使臣死的具體時間,在做下一步的判斷。”
宮言煜準了鳳可人這個要求,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讓林文海遞給鳳可人,“見此物如同見朕,你拿著這個令牌查案,會方便許多。”鳳可人欣喜的接過,謝了恩。兩人正要雙雙告退的時候,宮言煜找了一個理由讓鳳燁去了一趟太傅院,肚子留下他和鳳可人。
宮言煜握著杯盞居高臨下的看著鳳可人,問道,“你現在心裏還恨朕嗎?”
鳳可人握著令牌,道,“我如今已經是你的臣子,哪有臣子恨帝皇的,這不是以下犯上嗎?”
“朕是說鳳可人現在還恨宮言煜嗎?”
“恨你對我有什麽好處?是每日吃飯能多吃一塊肉,還是能比被人多活個幾百年?”鳳可人笑道,“都過去了,皇上也不要在耿耿於懷。”
宮言煜釋然的笑了兩聲,“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能說會道。讓你去大理寺查案真是屈才了。”
“別,我在大理寺待的很好。”鳳可人深怕宮言煜又哪根筋搭錯,將她從大理寺調到了什麽官員手下,忙解釋道。
宮言煜見此笑了笑,眉眼之間皆是疲憊。兩人又聊了一些關於此次看見的看法。等到鳳燁回來,宮言煜揮手讓他們兩個回了將軍府。
第二日早上,鳳可人憑著宮言煜給她的令牌,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大理寺的挺屍房內,宮言承,季浩和仵作正在討論著什麽。
鳳可人滑著輪椅走了進去,迎麵過來一陣冷意,讓她身子猛地一抖,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宮言承餘光瞥到將雙手放在嘴邊不斷哈著熱氣的鳳可人,緋紅色的薄唇微微勾了下,坐過去將自己今日紅豆色金絲繡芙蓉華袍披到鳳可人身上,笑道,“還覺得昨兒個沒有吐舒服,今兒個又來找不快?既然想來停屍間,也不會多穿一件衣服,這裏時不時都要儲放命案屍體,冰塊是不會斷的。”
鳳可人問道,“知道死者是什麽時候死了的麽?”
仵作上前作揖道,“啟稟鳳小姐,這屍體好生奇怪,小人才疏學淺,無法估算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小人認為死者是被毒死,但是小人用銀針試探過,這銀針卻是不見黑色。”
仵作驗屍有個口訣,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醜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著手,亡人死去不差時。在不同時辰死的人,他的手會成不同的形狀,包括屍體身上會出現屍斑,屍體的僵硬度都是仵作能夠判別死者是證明時辰死的重要因數。
“鳳小姐請看。”仵作說著揭開了一旁蓋著白布的使臣屍體,宮言煜昨兒個晚上便已經來過來大理寺,吩咐了仵作盡快找出使臣的死因和死亡死者,是以另外兩具女子的屍體被擱置在一旁。
深塔部落人的身形比晉國人高大上許多,仵作已經將屍體用防腐膏處理了一番,看上去沒有像昨日見到的那般可怖。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解了下來,屍體毫無保留的出現在鳳可人的眼中。宮言承輕咳了兩聲,手一揮,白布順著他的掌風飛了起來,很是完美的蓋住了使臣的下半部分。鳳可人就算沒有經曆過人事,也知道宮言承此番的動作。
她小臉紅了紅,眼神向上移,鳳可人不是第一次見可人,之前在禦花園內見到的明月和翡翠,兩人的屍體皆是在水中泡了良久,形狀也算可怖,可比起此屍體的形狀,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使臣的臉上一邊已經完全腐爛,許是仵作將那些個腐肉處理了,露出森森的白骨,一邊臉上卻還是有肉,許是死前他還看到想到了什麽好事,嘴唇微微彎著,露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鳳可人冷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宮言承目不轉睛的看著鳳可人,眸中一閃而過一絲疼惜,玩笑道,“我著手接任大理寺以來,還未見過這般死的很有想法的屍體,你不如盯著他多看看。看著使臣死的時候床上還抱著兩個女子,怕也是風流成性,你不如色誘試試,說不準他就托夢告訴你,他是多會死的,怎麽死的,要是你將他伺候開心了,保不齊還能告訴你死者是誰。”
鳳可人移開目光,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生生將心中的那股子恐懼感給壓了下去。她聽到宮言承的那番承的那番言語有些惱怒,心中暗自責怪自己沒用。她強逼著自己又盯著屍體看了一會,目光觸及到使臣屍體上露出的小手指,對著宮言承挑釁的笑了笑,她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