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狀告皇上
他不該，不該放棄那個皇位。若是此生，他能對她好些，他便已經決定放棄了原來想要爭奪皇位的計劃，他知道鳳可人認為宮言煜是個好皇帝，所以他不奪了，努力當個承王，在暗處默默的守護著她。那個人是他宮言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負，宮言煜，他怎敢？
宮言承在地牢中站了良久，清塵與不放心宮言承下來的李楠站在一旁，靜候著。空氣中仿佛還留著鳳可人獨有的味道，宮言承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他不是皇帝。若是他的權利比宮言煜大，或許今日之事，就不會發生。
從地牢出來時，宮言承的唇上掛著同往日一般的微笑，他慵懶的從宮言煜身邊走過，輕笑道，“皇兄，你猜這次皇嫂子會不會讓你如願？地牢這般冷，皇兄也不給她生一個火堆。不過也好，臣弟聽聞這黃泉路可是比地牢要冷上幾分，皇嫂子也能早些習慣。”
隨著宮言承的離開，這場鬧劇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原本好端端的天此刻也布滿了烏雲，陰沉沉的，宛如宮言煜的心情。皇宮內的宮人們各個都低著頭，小心的坐著事情，不敢喘了一口大氣，深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李楠跟著宮言承回去，宮言承在路上吩咐李楠道，“去，將王府中那些個野人參，靈芝的統統都送到將軍府二公子手上。你找人時刻盯著將軍府，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向本王來匯報，對派些人手，一定得給本王盯住了。”
“是。”
梁文微流產的事情很快便傳了出來，自然鳳可人被宮言煜受極刑的事情也瞞不住，頓時朝野之中也是議論紛紛，梁尚書這一派更是不斷的上書過來，說鳳可人殘害了皇子，理應罷黜皇後之位，原本還要處死，念在鳳大將軍為晉國立下血馬功勞，便貶了她出宮便是。
武將們一聽自然是不幹了，鳳可人，那時候在宴會上為他們說話的皇後。他們哪裏容得下有人這般欺辱與他，有些衝動的將軍讓人打聽了誰去上的書，尋了些將士，將那些個文官們給圍了起來，一時間晉國朝政大亂。
可將軍府好似不受任何影響，晚兒和綠草是隨著鳳大將軍和鳳夫人一同回府的，回到將軍府的時候，鳳卿已經開始替鳳可人包紮好了，小口的喂著她人參湯用來吊命。
鳳夫人進房間內看了一眼鳳可人渾身被包著，臉色灰白，當即臉色一白，暈了過去，晚兒不忍多看了一眼，同幾個丫鬟扶著鳳夫人先回了院子，綠草則在鳳可人身邊伺候，看著鳳卿喂進去的參湯，係數不拉的流了出來，當即落淚，“皇上的心真的是鐵打的。”
鳳可人就像是一個死人般，任憑鳳卿怎麽折騰，她沒有絲毫的反應，傷口的血還在不斷的流著，鳳卿同綠草一遍一遍的替她用上等的金瘡藥清洗，包紮著傷口。鳳燁和鳳商站在一旁，鳳商更是一張娃娃臉通紅，捂著嘴瞪著眼，努力壓抑著自己，不哭出來。
鳳燁站在他身後，輕輕的拍了拍鳳商的肩膀，他也是知道，打小鳳商同鳳可人玩的最好，兩人也是最為親密。最終，身為大哥的他寬慰他道，“我們出去等吧。”
鳳商咬著唇搖了搖頭，他紅著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鳳可人，深怕自己的視線一離開，鳳可人便會離開。
過了半晌，鳳商的情緒像是壓抑到了極致，他終於忍不住哭著道，“宮言煜他欺人太甚，我一定要給小妹報仇。”
說著，就想衝了出去。
鳳燁從後麵伸手攔住他的腰，溫潤的臉上絲毫沒有表情，“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還嫌將軍府不夠亂嗎？”
鳳商一拳打在鳳燁的肩膀上，咬牙切齒的道，“小妹都變成這樣了，我身為哥哥，卻是什麽都不能做，大哥，你在我們四個兄弟中最聰明，你說我能為小妹做點什麽？”鳳燁的手頓了下，鳳商已經泣不成聲，“可兒從小就是我們疼著長大的，今日要是能讓我替她受這份罪，莫說是雙倍，就是千倍百倍，我也願意。可是我就不能看著小妹這樣子躺在床上。
哪怕她現在能夠跳起來，像小時候一樣打我一頓，罵我一頓，我也是心甘情願。”
鳳燁拍了拍肩膀，道：“可兒會沒事的。”
“小妹她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這麽多人都在守著她，她一定知道的。”
鳳燁眼中也閃過一絲淚眸，他知道鳳可人此生最希望的就是看著他們平平安安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盡力保持鎮定，不讓鳳家人因為衝動而做了什麽無可救藥的事情。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抬著頭出了門。
鳳卿讓鳳商與綠草守在鳳可人身邊，他先是去了鳳夫人的院內，替鳳夫人診了脈，然後同鳳燁交代了一句，便閃身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不能看著鳳可人承受著不白的冤屈，宮言煜是皇上，他們無可奈何，但是梁文微，她傷了鳳可人，這筆賬鳳家的人是不會罷休的。
天色漸漸露出一絲東方白的時候，鳳卿才回來，屋內，鳳商如同癡兒一般，一瞬不瞬的守著鳳可人，桌邊已經放滿了盛著人參湯的碗，這一晚上鳳商給鳳可人灌了多少人參湯，鳳可人就吐了幾次，一滴都不曾喝下去。
將軍府外麵，一陣身影匆忙掠過，他匆匆走進承王府的北苑，北苑內，蠟燭刺啦啦的燃燒著，快要焚到了底。宮言承慵懶的靠在軟塌上，閉著眼睛。
聽到聲響，他忙睜開了眼睛，眼底有著淡淡的青色，看得出來，他一夜未曾合眼，想來是在等消息。
“她死了嗎？”李楠進來，宮言承笑的涼涼，紫色眸中一片清冷。
李楠楞了楞，道，“皇後她……情況很是不好。鳳四公子昨晚上灌了一夜的參湯，皇後她一滴都未曾喝下去，眼下就靠著一口氣，在撐著。似乎鳳二公子也素手無策。”
宮言承下意識的手攥著軟塌上桌子的一角，等李楠再去看的時候，那漢白玉的桌子竟活生生的多了幾多裂縫。宮言煜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拍手喚來外麵候著的丫鬟，淡淡的道，“給本王準備朝服。”
今日這場好戲他怎麽能錯過。
果真如宮言承所想，今日的早朝格外的熱鬧，不少文官指責武官目無尊法，用武力恐嚇他們。還有便是有不少人上奏說鳳可人殘害皇室子嗣，讓皇上傳鳳可人上來對質。
武官們聞言更是來氣，若不是門口站在禦林軍，怕是會衝上去同那些個文官們吵了起來。宮言承漫不經心的看著一切，朝堂上正吵著厲害，突然朝堂之上一陣鳴鼓聲如雷一般，在每個人耳朵旁炸開。
玄門鼓聲響了，定是有滔天的冤屈。宮言煜強打起精神，讓身邊的林文海將鳴鼓之人帶上來。
“鳳太傅，鳳家二公子。”有將士認出來，來者正是手持先皇禦賜打龍鞭的鳳燁和手上捧著一個包裹的鳳卿。兩人一如朝堂，便曲腿跪下，鳳燁臉上溫潤不改，淡淡的道，“皇上，微臣要告禦狀。”
宮言煜問，“鳳太傅所告何人？”
“微臣是替微臣小妹鳳可人所告，狀告梁文微文貴妃，此女子居心狠毒。文貴妃為了爭寵，一直用那歡宜香，那歡宜香中有著過量的麝香，女子聞多了，即便是懷有身孕，胎兒不足幾月便會流產。文貴妃卻算計微臣那可憐的小妹，將落胎之事嫁禍到她身上。”鳳燁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打龍鞭子，然後又道。
“微臣第二狀告，當今聖上，不分青紅皂白，對小妹用於極刑，皇上，您是親眼看到她害文貴妃的胎兒流產嗎？您為何如此狠心，竟傷了小妹的腳筋，從此往後，她即便就是活下來了，也隻能一生已輪椅為伴。”
鳳燁這番話，讓朝堂文武百官嘩然，這狀告當今聖上，可是自古至今，從來沒有。
不等宮言煜開口，宮言承冷笑著問，“鳳太傅，你知道誣陷皇上，貴妃，可是要滅九族的。”
“先皇在上，微臣不敢有一絲的誣陷。微臣小妹是個心思極其細密之人，許是早前，她便已經發覺文貴妃懷孕有異，早些時候一直在宮中裝病躲著，就怕此事一不小心落在她身上，導致萬劫不複。還特地讓微臣修書一封，世人都知，微臣二弟的醫術在江湖上頗有名望，二弟憑著醫術，入職太醫院，一來是為了照顧皇後，二來便是為了提防文貴妃。“
說著，鳳燁對著鳳卿使了個眼色，鳳卿打開手中包裹，上麵赫然是還未燒完的一件華袍，還有一條帶血的褻褲，鳳燁繼續道，“皇上，這是文貴妃的袍子，您可是認得？此物，便是那死去宮女，明月所燒。文貴妃在胎兒不足三月的時候，已經大出血，皇上大可尋了太醫來問，文貴妃那樣，是否能夠順利生下胎兒。
若是皇上還不信，大可讓太醫院除了林太醫之外的任何太醫，去給文貴妃請脈，看微臣所言是否屬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