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一觸即發
宮言承桃花眸子滴溜溜的一轉，玩味道，“皇兄既然連文貴妃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那皇嫂子失蹤，皇兄怕是更不會放在心上。”
這回宮言煜臉上確再也繃不住，冷聲道，“臣弟好似對朕的皇後很是關心，皇後才失蹤，臣弟便找來了。”
“嗬嗬，臣弟隻是覺得，皇嫂子太過於可憐罷了。”宮言承抬手一飲而盡，說的很是漫不經心。
“她是朕的皇後，怎麽會可憐？”
宮言承聞言，狹長的桃花眸子眨了眨，諷刺的笑道，“這天下人，怕是除了皇兄以外，都覺得皇嫂子不可憐。”
“是麽？”
這時，林文海進來細聲細氣的稟報，“皇上，鳳太傅求見，說是有要事覲見皇上。”
宮言煜皺著眉頭道，“讓他進來。”
鳳燁進來沒有說起鳳可人，也沒有提起梁文微的事情，臉上依舊是那幅溫溫如玉的樣子，見禮道，“微臣叩見皇上，承王。”
宮言煜見他麵色如往常一般，不由問道，“太傅平身，太傅可是找到皇後了？”
鳳燁瞧了一眼承王，略微抿唇，直言道，“皇上，微臣將大殿尋了一遍，未曾找到皇後，特地來求皇上加派禦林軍。”
宮言煜心下一沉，“皇後許是鬧別扭吧。”
“皇後性子，微臣還是有幾分了解，雖說有幾分頑劣，卻不是會鬧性子之人。皇上，親生兄妹，骨肉相融，微臣心中忐忑，怕皇後會遭什麽不測。”
宮言煜握著酒杯的手指一抖，心中慌亂不已，他眼下是徹底清醒了過來，鳳可人是鳳家的寶貝，若是讓鳳家人知道……
鳳燁將宮言煜眼底神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道，“微臣不敢欺瞞皇上，文貴妃落胎，根據皇後身邊丫鬟所言，那時候皇後正在文貴妃宮殿，所有的人都會懷疑是皇後所為。隻是微臣覺得蹊蹺，特來請旨，讓微臣來調查此事。”
宮言承在一旁，眼底早已經染上幾分殺意，話裏語調確是漫不經心，“皇室妃子流產自是常事，皇嫂子不見，怕是被嚇著躲起來了，查清楚事情也好，至少皇嫂子不用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鳳燁道，“承王所說極是。”
宮言承不緊不慢的往宮言煜杯中斟了一杯酒，道，“不過，文貴妃再得皇兄疼愛，畢竟隻是妾室，哪怕皇嫂子就是真的不小心傷了文貴妃的孩子，皇兄定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鳳燁因為宮言承的話鎮定了下來，臉上溫潤之色不改，“多謝承王寬慰。”
……
話分兩頭，晚兒被宮言煜嚇的一路跑著去找了太醫，確是在太醫院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一雙狐狸眼睛微微眯著，明明五官同鳳燁長的極其相似，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身材修長挺拔，眼下淚痣灼灼燒人眼。
晚兒見到鳳卿，像是一個委屈到極點的幼兒一般，嚎啕大哭，“二公子，小姐不見，小姐不見了。您快去看看……”
鳳卿眉頭一皺，遲疑了下，“晚兒，你說可兒不見了？”
他不過是出去辦了一些私事，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文貴妃流產的事情，心中想著，可兒既然讓鳳燁修書給自己，定然是已經料到文貴妃會有這一手，哪怕文貴妃在對可兒下黑手，他想著可兒也能夠自己應付。
倒是沒想到，可兒如今會失蹤了，
鳳卿不由問道，“你不去找可兒，跑到太醫院過來作甚？”
晚兒這才想了起來，抹著眼淚一五一十將方才遇到皇上的事情告訴他，鳳卿想了想，讓晚兒將他帶到遇到皇上的地方，鳳卿早年就在江湖闖蕩，哪裏會管了皇家的禮數，他發現不遠處有個隱秘的地牢，不管不顧的就帶著晚兒開始闖了起來。
鳳可人在地牢中，遠遠的聽到外麵好似有熟悉的聲音，耳朵幾不可聞的動了動，便沒有任何的動作。玄衣侍衛看著鳳可人這般樣子，當下也拿不定主意。水牢定然是不能在關了，他們奉旨找到鳳可人的時候，鳳可人的腳似乎已經受傷，不待他們稟明，皇上已經命令他們將鳳可人關進水牢。
他們將鳳可人帶出來的時候，水牢中的水早已經被染的通紅，失血過多，再加上方才的鞭刑，換做是他們未必能撐過去，何況是原本就已經因為受傷太多傷了根基的鳳可人。
鳳家對晉國江山，對皇室的功勞，他們也是知曉。但是他們身為玄衣衛士，一生奉命與皇室，沒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放任何人晉地牢。令首的玄衣衛士清塵想了想，加派了玄衣衛士攔住鳳卿，自己則抄了另外一條道路，去禦書房稟明皇上處置。
清塵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恰好鳳大將軍帶著鳳夫人過來。鳳大將軍一身戎裝，風塵仆仆的扶著夫人趕過來，遠遠的看見一身玄衣的清塵。
鳳大將軍一向很欣賞清塵，畢竟當年清塵的父親和鳳大將軍有著過命之交，一同捍衛著晉國皇室的榮耀。清塵年級同鳳燁一般大，卻已經是皇室玄衣侍衛首領。
鳳大將軍在看到清塵之後就開始朗聲喚道，“清塵，難得見你不在暗處保護皇上。”
清塵抱拳行禮道，“大將軍好，屬下有事來稟告皇上。”他一臉恭敬敬佩，將眼中複雜的情緒隱藏甚好，餘光望見一臉擔憂的鳳夫人，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問道。
鳳大將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直率的道，“我家夫人近來身子骨不適，常愛胡思亂想，這不，今日怎麽哭鬧著說要見可兒，老夫實在無奈，隻能帶著她來覲見皇上，讓夫人同可兒見一麵，讓你笑話了。”
清塵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怪異。
既然都去找皇上，幾人便一同讓林文海公公稟告，林文海剛進去，沒多久，清塵身邊的手下匆匆跑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淤青。
大將軍問，“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手下看著清塵猶豫著，見清塵點頭，才道，“回，回大將軍，鳳二公子再闖地牢。玄衣衛已經很多被他打傷了。”
鳳大將軍一聽，一臉怒容，“這二狗子，在江湖上好的不學，好不容易回來了，給老子惹出這等要命的事情來。”說著，對著將軍夫人道，“夫人，你先在禦書房外麵稍等一段時間，老夫先去將這小兔崽子給逮回來。”
這皇宮內的地牢，隻有皇室中那些窮凶極惡，犯了滔天大罪的人才能關押，官員中也是鮮少有人知道，皇宮有地牢的存在，擅闖地牢是死路一條。
“這……”清塵道，“大將軍還是先聽聽皇上如何處置吧。”
大將軍回頭道，“勞煩清塵幫老夫照顧夫人，老夫先去將逆子抓回來，由皇上定奪。”
禦書房外麵這般吵鬧，宮言煜，宮言承和鳳燁怎麽會聽不見，宮言煜一聽鳳卿在闖地牢，想到地牢中的鳳可人，心中暗道，不好，忙起身往外走，宮言承和鳳燁對望了一眼，他們也是猜到，鳳可人可能在宮言煜手上，但是沒有想到宮言煜將鳳可人關在了地牢。
幾人一行匆匆忙忙趕到地牢，大將軍止住步伐，向宮言煜作揖道，“老臣見過皇上，老臣這二子向來放蕩，不想他今日回來地牢內放肆，是老臣之過，老臣立馬去將他抓上來，讓皇上定奪。”
宮言煜穩了穩心神，冷聲道，“鳳大將軍，你是老臣了，知道擅闖地牢是最罪。”
鳳大將軍也是氣鳳卿的不爭氣，正準備下去，冷不防地牢中傳出一聲晚兒的尖叫聲，“小，小姐你怎麽了？”
聽聞此言，鳳家人都是微微一震，這下宮言煜想阻攔都已經來不及，隻見鳳大將軍和鳳燁兩人如一道風一般從宮言煜身邊掠過，飛快的讓地牢內跑去。
地牢中大都是水牢，很是昏暗濕冷，空氣中飄著淡淡的一股血腥味。鳳燁和鳳大將軍到地牢的時候，見地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血人時，鳳燁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白的沒有血色。
饒是大將軍，在戰場上見慣了血腥，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聲音裏滿是不相信，語調充滿了顫抖，問道，“這，這個血人，是誰？”
“爹，是可兒。”鳳卿狐狸眼中滿是殺氣，恨恨的道，“他們將可兒的腳筋傷了……”他剛才在喂可兒止血丸的時候，檢查了一番鳳可人身上的傷口，莫非腦中還有一點點的理智，此刻怕是要背上弑君的罪名了。
“可，可兒……”鳳大將軍低低的喚他，心裏痛到極點，他是一個粗人，但是從小到大，他都將這個女兒捧在心裏，舍不得罵她一句，她喜歡宮言煜，他便不顧眾人的反對，支持宮言煜，不顧世人會以為他功高蓋主，用軍功讓她入宮。
雖然他有些失望，但是不代表他不疼愛自己的女兒，他忠於皇室，並不代表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著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