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讓人驚訝的推測
宮言煜臉上冰冷一片，淡淡的瞧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對著其中一個宮人吩咐了兩句，依稀間，鳳可人還是聽到了他說去叫大理寺的人過來。宮人連忙點頭領旨，朝著外麵跑去。
宮言煜再看過來時，見鳳可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裏，放柔了聲音道，“朕先送你回去？”
鳳可人聞言，木訥的朝宮言煜看過去，帶著幾分自己都不曾想到的顫聲，“這是有多大的仇恨，能將一個人折磨成這般樣子？”說著，胃中翻滾厲害，一股惡心的味道直直的衝上來。
宮言煜讓宮人將她扶到了一邊，淡淡道，“叫你逞強。”
站在一棵楊柳樹旁，鳳可人都不住的幹嘔起來。
很快，大理寺的人便來了，就連承王宮言承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穿著朱砂色的長袍，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大理寺的仵作是個上了年級的老頭子，平日裏瞧慣了屍體，見著明月的屍體，也忍不住的歎了一聲作孽。
鳳可人幹嘔了好幾次，確是吐不出來什麽，靠著柳樹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將胃中的嘔吐之感給平複下去。
換做是平日裏，皇宮內死一個宮女，莫說能驚動宮言煜了，就是連禦林軍都不會過來正眼瞧一眼。隻是，今日這出事的是伺候在宮言煜跟前的宮女，還有她的麵目，確實駭人，但凡是在宮裏待的時間久的，看的多了，心中都明白，明月死之前定是受到了非人般的折磨。
鳳可人蹙著眉頭，搜索了下腦海中有關於前世的記憶，接下去除了梁文微這腹中的孩子馬上要落了之外，其餘的根本沒有，“難道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嗎？”鳳可人喃喃自語道，然後直起身子，讓方才扶著的宮人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她站在一個大理寺官員的後麵，餘光時不時的跟隨著仵作的動作打量，很快便將視線給收了回去。
忽然宮言承出現在她的身後，如妖般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玩味，低壓著聲道，“皇嫂子，這在水裏淹死的，戾氣都非常重，可是要找替身的，皇嫂子不怕嗎？”
宮言承故意壓低了聲音，配著這陣陣涼風，讓所有聽到的人都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鳳可人正色道，“她不是被淹死的。”
“皇後娘娘說的對，這名宮女是被勒死的。”仵作起身，跪在地上向宮言煜稟告檢驗的結果，“皇上，這宮女大約是在前天戌時被人用繩子勒死，在死後，那宮女被人用石頭綁著，沉到了禦花園內的湖中，許是綁的石頭在水中泡的光滑，抑或是繩結散落，導致屍體浮了上來。”
說完這些，仵作抬眸小心的看了一眼鳳可人，恭敬的問道，“請恕老奴鬥膽問一句，皇後是怎麽知道這名宮女不是被水淹死的。”
鳳可人慢吞吞的走到屍體旁邊，隨後讓人拉開白布，她默默的在心裏念叨著，沒事沒事，活著的人都不怕，何況是已經走了的人。何況，她連死都已經經曆過了，這些算什麽。
於是，她又逼著自己看了兩眼，這克服了心裏的恐懼，原本那些看上去可怕的東西，到最後也不可怕了。
習慣了一會兒之後，鳳可人看著明月已經泡的不成什麽樣子的臉，道，“隻要吊死或者被勒死的人，因為呼吸困難，會下意識的去張大嘴巴，用力呼吸求生，而落入水裏或者是被按在水裏的，斷然是不會張大嘴巴，讓水灌入肺部。”
不等其他人詢問，她又接著道，“若是本宮沒有推測錯誤的話，殺明月的凶手一定是名女性，明月以往是伺候在皇上跟前，雖說不是一等宮女，但勝一等宮女。近水樓台先得月，伺候在皇上身邊，一不小心就能夠飛上枝頭做鳳凰。
但，這個嫉妒確是不至於讓明月生前這般虐待，而接下去，皇上將她安排到文妹妹處伺候，宮女對明月的嫉妒之心，自然也就減弱了。
但是明月臉上這般猙獰，定是死前，被人拿匕首毀了容。自古女為悅己者容，女子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在宮裏。是以，能夠在殺人前，毀容的定然是嫉妒明月的容貌。”
宮言煜和宮言承兩人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鳳可人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奇怪，“隨口一說，若是說錯了，莫要計較。”
絲毫沒有錯，她的觀察很仔細，考慮的也很全麵。她若是不說，估計他們都不曾想到，凶手會是個女子。
宮言承垂下眸子，眸光裏流光一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皇嫂子，你不害怕嗎？”
“活著的人都不怕，死了之後有什麽好怕的？”
“還有什麽嗎？”宮言煜冷眸中閃過一絲好奇，開口問道。
“嗯……”鳳可人建議道。“大理寺可以詢問下平日裏與明月關係比較親密的宮女，看看明月有沒有心儀的男子。”
宮言煜嗯了一聲，大理寺的人用白布將屍體裹好，用木架子抬走。而另外一邊，也有大理石的侍衛去明月所在的宮女屋子搜尋了一遍，並未有收到什麽線索，或者可疑的東西。
而大理寺的寺卿吩咐侍衛按著宮言煜的吩咐，鳳可人的意思找來了同明月關係好的宮女，許多，也是剛知道明月出了事情，都似乎不敢相信。
人是大理寺寺卿親自盤問的，隻有一個宮女說，在幾天前遇到過明月，好似在燒了什麽東西。她那時候說，是自己穿不著的衣服，她當時沒有起疑心，就拉著明月離開了。除此之外，沒有半點的線索。
明月是一個很懂眼色很機靈的宮女，這從能夠伺候在宮言煜身邊可以看出來。為人也還不錯，好多宮女聽到她不幸的消息之後，都哭的很是傷心。大家也都覺得奇怪，這樣一個宮女，有誰要這樣殺害她，
遣散了宮女之後，宮言承習慣性的扭頭去看鳳可人，隻見鳳可人正沿著這湖走，好似在找什麽東西的樣子。
宮言承走近問道，“皇嫂子，你在找什麽？”
鳳可人彎腰低聲道，“看看有什麽線索啊，這皇宮內每日都有這般多的禦林軍來回巡邏，一個女子要避開禦林軍，將明月運到這裏來，還要給她的屍身綁上石頭，在把屍體丟到湖水裏去，發出聲音還沒有被禦林軍或者任何人看到，這當中肯定會留下線索的。”
宮言承紫色眸子眯了眯，緋紅色的唇勾出一絲笑來，“皇嫂子說的極是。”
鳳可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承王若是有空，便一起找找，兩個人找到的機會比本宮一個人來的強。”
兩人繞著湖走了一圈，除了一個看上去很是尋常的簪子之外，也沒有任何的收獲。這邊大理寺的人也徹底清理好了一切，這時，天也已經開始灰蒙蒙的亮了起來。
鳳可人身上有葵水，有一夜不曾合眼，臉色比往常差了許多，宮言煜將明月的事情，又丟給了宮言承，隨後拉著鳳可人回了鳳惜宮，見她進去之後，抬眸多看了鳳惜宮兩眼，便起身離開了。回禦書房的時候，他停頓了會，便轉過身子徑直往薔薇閣走去。
翡翠才起，命令著幾個宮女去打水伺候梁文微梳洗，又命令著幾個宮女去禦膳房，給梁文微布置早膳。梁文微正披著頭發望著銅鏡發呆，直到翡翠行禮喊道，“奴婢，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時候。”的時候，她才回過神，轉身跑向宮言煜，投進他的懷中。
宮言煜看著懷中的人兒，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手頓了頓，半晌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