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護短的鳳可人
梁文微麵上平靜,手指狠狠的絞著帕子,道,“皇上去找皇後,本就是天經地義。你現在去,豈不是添堵。翡翠,將我櫃子內的東西取出來。”
翡翠急道,“夫人,您現在懷有身孕,老爺在您入宮時候便交代過,有了身孕以後,那些個東西碰不得。”
“我若是不碰,皇上能留在這裏多久?”梁文微麵色悲淒,小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眼中滿是狠厲,“這孩子本就與我無緣,能在我肚子裏多待一時便是我與他多一時的情分罷了。他在我腹中也待了一段時日,走的時候,也應該幫他的母妃清除一些不必要的人。”
翡翠瞧著梁文微眼中的狠厲嚇得渾身一抖,低低的回了一聲,“是。”
鳳惜宮內,宮言煜一回生二回熟,試著自己解了一邊。恰好這個時候,晚兒和之前的兩個宮人全部都回來,晚兒手中拿了鳳可人之前要的蜂蜜和細繩,而兩個宮人看上去確是十分的狼狽,褲腳和靴子上麵沾滿了泥土,捧著手上的陶罐子道,“皇後娘娘,這是您要的東西。”
宮言煜一臉的迷茫,不禁問道,“這陶罐裏麵是什麽?”
鳳可人解釋道,“我讓公公們去找了螞蟻,再讓晚兒去找了細線和蜂蜜,你不要看這小家夥平日裏毫不起眼,但它確實是結這道難題的關鍵所在。”鳳可人邊同宮言煜解釋,邊吩咐晚兒準備,晚兒從宮人那邊取來螞蟻,用事先準備好的細線仔細的係在螞蟻上麵。
隨後,在另外一隻螞蟻放到迷宮的另一麵,滴上幾滴蜂蜜。
接下來出現的一幕,除了鳳可人,所有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隻見係上細繩的螞蟻,慢慢的朝著另外一端的螞蟻爬過去,約莫一炷香功夫,兩隻螞蟻匯合在了一起,鳳可人將線的兩頭握住,笑道,“喏,這就是答案。”
“你為什麽會知道的這麽多?”宮言煜擺弄著迷宮,頭也不抬的問。
鳳可人優雅的轉身,“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
宮言煜抽了抽嘴角,任由她離開,揮手讓宮人將那三道難題重新搬回了禦書房。
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書桌前放著那三道難題,宮言煜靠在椅子上,麵前放著一杯參茶,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了什麽,唇角時而閃過一絲微笑,時而抿著,到最後麵上漸漸浮上一層惱意,才轉身喚了公公過來,伺候梳洗早朝。
第二日,宮言煜並未讓鳳可人過來,而是在早朝的時候,讓人宣了哈努三兄弟進來,當著他們的麵,解了這三道難題。哈努雖說嘴上連連稱讚,但明眼人一瞧,他唇角的笑意十分的勉強。晉國的文武百官,心中也是十分的舒暢。
一時間,鳳可人的名聲便這樣傳了出去,武官們更是在私下喚她武德皇後。
哈努三兄弟沒想到難題會被鳳可人輕而易舉的解開,也沒了在魏國待下去的理由,是以,在第三日早上便提出要啟程回魏國。宮言煜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吩咐內務府準備宮宴,給哈努三兄弟踐行。
此次宴會,鳳可人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坐在宮言煜旁邊,反而是與宮言承挨著坐,而梁文微也被宮言煜用她懷著身孕,應該好好在薔薇閣休息為由,不在宴會。
待鳳可人坐下的時候,哈努如鷹一般的銳利的眼神直射了過來,忽然沉聲道,“皇後娘娘果真冰雪聰明,微臣在魏國的時候便聽說,晉國文有鳳燁,武有鳳齊,如今在瞧著皇後,鳳家果真是名不虛傳。”
鳳齊是鳳可人的第三個兄長,也是唯一一個繼承了鳳大將軍的衣缽,在邊疆鎮守已有三年,這三年間,雖說魏國人虎視眈眈,卻始終不敢邁向晉國一步,這其中有不少是鳳齊的功勞。
鳳可人在哈努這番話之後,也終於明白為何哈努在那時候會讓兄弟在欺辱與她。不是與她有仇,而是他們忌憚晉國,忌憚晉國的鳳家!今日這一番話,也無疑是在暗地裏嘲諷鳳家,他的江山權利確是在鳳家。
“哦?”鳳可人嫩白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酒盞上麵的紋路,笑了一下,“使臣這番話確是奇怪,本宮爹和兄長們,不過也就是沐浴著皇恩,做著自己理所應當的事情,使臣何來這般理解?就拿本宮大兄長而言,我常聽聞有人講起,兄長覺得自己天賦不如人,整日苦讀,那時候與他同齡的人大都喜歡玩耍。
兄長確是將那些個玩耍的時間全都擠出來,聞雞起讀,是以,他才有幸被先帝賞識。鳳家的兒女是,晉國的兒女亦是。莫非,魏國不曾有這般的人,使臣才會覺得奇怪?”
這就是鳳可人,他人若是取笑她,她或者會笑笑,不放在心上。但是隻有是她在乎的人,他人若是敢說一個不好,她是決計不會放過。她就是要告訴世人,她鳳可人護犢子。她就是要告訴世人,他們鳳家有這樣的輝煌,也並非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是他們鳳家的每一人靠著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哈努臉色沉了一下,很快便笑了起立,直勾勾的盯著鳳可人,道,“皇後說的極是。”
“使臣客氣了,本宮在這裏也希望使臣能站到那個高度。”鳳可人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鳳可人才坐下,宮言承敬鳳可人道,“聽皇嫂子一番話,勝得十年書。這杯我敬你。”
鳳可人笑眯眯的應下,“承王客氣。”
後來,哈努三兄弟敬了宮言煜幾杯酒,又與宮言承時候喝了幾杯,抬頭看著時辰差不多了,說了一些門麵上的話,就準備起身告辭了。哈努起身的時候,鳳可人也將視線望過去,看到他投過來的視線還有唇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魏國使臣一走,宮言煜待了一會,想著這兩日都不曾好好陪了梁文微,便借由著處理奏折離開了。使臣走了,宮言煜走了,眾人自然也就喝開了。
沒過了多久,宮宴上的大臣們都喝開了,家眷們也趁機在這個時候敬了鳳可人好幾杯酒。鳳大將軍抬眸朝著鳳可人瞧了一眼,很是欣慰的對著鳳燁道,“可兒真是長大了,不愧是我們鳳家的兒女,都是鐵錚錚的漢紙。”
鳳燁看向正在一臉得體與宮言承倒酒的鳳可人,不由得挑了挑眉頭,溫潤的眸子眨了眨,“爹,可兒是姑娘,不能說鐵錚錚的漢子。”
鳳大將軍隻愛帶兵打仗,遂大掌有些不悅的拍了下鳳燁,“你們這些個文人滿嘴的酸文嚼字,老夫不懂。老夫隻覺得我家可兒生的好看,也聰明。最像夫人與老夫。”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便趴在了桌上。
鳳燁嘴角僵了僵,無奈的搖了搖頭,任命的扶著鳳大將軍出了宮宴。
宮宴上人越來越少,半晌,鳳可人艱難的站了起來,提著裙角,踉踉蹌蹌的往前走。身後宮言承紫色的眸子泛著一絲微光,問,“皇嫂子,怎麽走了?”
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呢?怎麽就留下她一人在這個宮宴?宮言承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視線不時的會停留在鳳可人的身上,方才魏國使臣走的時候,那抹笑他也是瞧見了。
鳳可人眼帶朦朧的回過頭,眨了眨眼睛,若無其事的道,“承王,你繼續,本宮去醒醒酒。”
前世,魏國的使臣就是在今日來羞辱與她,她特意的吩咐晚兒,去做了準備,那些欺負過她的人,她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從宮宴到鳳惜宮,要路過禦花園,鳳可人為了讓哈努三兄弟不起疑心,也是喝了許多。方才站起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出來被風一吹,頭倒是暈乎了不少。最後,鳳可人恍惚間來到了上次梁文微落水的地方,她悠悠然的打了一個酒嗝,一屁股坐在涼亭內的台階上。
從上往下的看著平靜的湖麵,暖暖的陽光打在鳳可人身上,微風拂過她的麵。睡意襲來,鳳可人哪裏還能管了魏國的使臣,腦袋慢慢的垂了下去,她的意識如同抽絲一般,一點點的遠離。
鳳可人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想,現在的她會不會是個夢,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又回到了那個冷宮……她好希望自己就這樣睡過去,然後就不要再醒過來了。
就在鳳可人的頭發碰到湖麵的時候,有兩道身影似從天而降,一人一隻手,將她給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