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堅持不懈
“這兩個小家夥蠻有意思的，他們破了屏障，上了二層。”青雲大殿內，開雲子長老饒有意味地笑著對眾人說道。
“這兩個少年豈非胡來，置我青雲門規於不顧，胡作非為，待到他們出來，定要好好責罰那廝。”執法長老立風子正色說道。
“我說你小子也是過了天命之年的人了，怎麽動不動火氣還這麽旺，頑固死板，不知變通。之所以有‘非洞者境不得入二層’的規矩，那是因為靈者境的實力不足，心性不堅，若是心性足夠，便是登頂又何妨？輕則失本，躁則失君，處無為之事，方可行不言之教，你小子這臭脾氣要給老夫好好改改??????”開雲子聽了立風子的話，立馬不樂意了，對著他一通數落，立風子長老頭點得如小雞啄米般，連連稱是。
“吾等敬受師叔教誨，不過這兩個小子隻是靈者境，當真能耐受得住孽龍戾氣的侵蝕？龍魂塔二層可是連洞者境都待不了太久的。”禦風子掌門不無擔憂地說道。
“無妨，依老夫看，這第二層並非他們最終的目標。能在第一層中待滿五天的，你們當中有嗎？”開雲子微笑著說道，眼神之中寫滿了期待，到了他這個年紀，什麽樣的人才沒見過，可良辰給他的感覺卻是很不同，他甚至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真正的強者，麵對危險，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恐懼，所以他很期待良辰今後的發展，究竟會走向何方。
“這兩個家夥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師叔勞神觀察，危難時刻施以援手。”禦風子聽了開雲子的話，心中也有些好奇，身為掌門，他處處從大局著想，處事謹小慎微，麵麵俱到。
“你是不放心你未來女婿吧。有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在，不會出事的。老夫倒要看看，這兩個小鬼頭能折騰出什麽動靜來。”開雲子逗趣地說道，引得眾人一陣歡笑。
龍魂塔第二層。
良辰來此的目的之一，便是為了那讓別人恐懼讓他興奮的孽龍戾氣，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那龍涎珠，最難消受美人恩，既然答應了上官晚晴，就肯定要盡些努力去得到的。第二層中的孽龍戾氣較第一層更加的濃鬱，第一層的戾氣主要是暴躁的情緒，第二層中的戾氣則以殺氣為主。
小胖子依舊是呼呼大睡，絲毫不見有什麽異常。良辰靜心凝慮，試圖再次進入那種淨空的狀態，可努力了幾次，都失敗了。凡事都需要有耐心，而良辰最不缺乏的便是耐心。這是一種經曆過無數次失敗與挫折後養成的不屈不撓的品質，深入骨髓，融入神魂。一次不行，兩次，一天不行，兩天，一年不行，兩年??????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行此道也，雖愚必明，雖柔必強。經曆了無數次的嚐試，到了第五日，終於再次觸摸到了那種淨空的境界，此番的感覺愈發真實了一些。
正所謂道可道也，非常道也，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良辰不僅能看到遠處的高山，也能看到山上的草木，更能看到葉子上的露珠，甚至能清晰地望見那露珠中渾然天成的另一個世界。萬物的本源本就是能量的各種不同的形態，在淨空的世界中，良辰所能感知並控製的，便是能量，便是一切，這個世界一切的法則與規律，都是隨著他的意念在改變。一念起，風起雲湧，天崩地裂，一念滅，雲收霧散，風平浪靜。
甚至於這個世界中的時間流逝，都是可以左右和改變的。良辰嚐試著改變了時間流速，他可以將時間流提速，把此間的一天變成外界的兩天，也可以將時間流減緩，把此間的兩天變成外界的一天。經過多次試驗，良辰發現他最多能將時間流以三倍的數量控製，這已經很恐怖了。若是在戰鬥中，將時間流改變，就相當於將對手的速度放慢了三倍，對於高手來說，任何一個刹那都是致命的，生死存亡往往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對於這無意間打開的新世界的大門，良辰極度興奮。他也嚐試著將時間流逆轉，可是沒有成功。這種境界的不足之處，便是不能隨意開啟，能不能找到感覺全憑運氣，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輕易使用不得。
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爽。良辰陶醉在這種淨空的世界之中，整個人也懸浮了起來，周圍的孽龍戾氣如狂風驟雨般湧入了其體內。此時的龍魂塔外，天地靈氣也在躁動不安地沸騰著，外界眾人見此，無不心驚，不知塔內發生了何事，很多人本欲離去的，又停下了腳步。
五個時辰後，天地靈氣才恢複了平靜，此時塔內的孽龍戾氣已經被良辰盡數吸收。
“你小子到底是個什麽鬼？你吞這麽多戾氣做什麽？”小胖子歪著個胖腦袋，十分不解地問道，良辰鬧出的動靜太大，已經驚擾到了他的美夢。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小爺我就好這口。”良辰此時已恢複了平靜，十分嘚瑟地向小胖子顯擺道。
“胖爺我見過能嘚瑟的，就沒見過像你這麽能嘚瑟的。”小胖子一臉不謔地說道，這貨其實也很愛嘚瑟，可在良辰麵前，他就顯得沒那麽嘚瑟了。
“別廢話了，這裏的孽龍戾氣已經沒了，我要接著往上走，你去不去。”良辰說著便起身朝著三層走去。
“你這說得就是一句廢話。”小胖子也連忙爬起來跟了上去。
第三層的靈力屏障照例被良辰擊潰，兩人走了進去。此間的孽龍戾氣此前也已經流入第二層，被良辰吞完了，兩人便沒再停留，繼續朝著第四層走去。那裏，是真者境才能去的。
“小子，再往上走，老夫可就護不了你了。老夫隻是明者境，這一層隻有真者境才能抵禦住。你手中的玉牌隻能在下三層起到傳送作用。”良辰的神識之中，傳來了開雲子真人的喊話。
“長老放心，我看看情況再說，不行就撤。”良辰通過神識與開雲子交流起來。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小夥子，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開雲子指點道。
“多謝長老教誨，晚輩記下了。不過人不輕狂枉少年，人生中有時不去冒險，比冒險更危險。魚乘於水，鳥乘於風，草木乘於時，我狀態正佳，此時不去，更待何時！”良辰笑著回答道。
“好小子，夠種，有老夫年輕時的風範，老夫頂你。放心去吧，但有難處，捏碎玉牌，老夫定會盡力護你周全。”開雲子亦是被良辰勇往直前的愣勁給感染，十分豪邁地說道。
“那就先多謝了。”良辰笑著說道。第四層並沒有靈力屏障的阻隔，因為沒那個必要了，能進入第三層的最低都是明者境，能達到這個級別的修者沒有一個傻瓜，思想覺悟也是絕對的高，沒有一個會冒失莽撞行事。
“你也要進去嗎？你小子別逞強，有個什麽閃失我跟你師姐沒法交待。這裏的孽龍戾氣已經到了幾近化液的濃度，若是定力不足，瞬間便會被戾氣迷失心智。”良辰扭頭看了看小胖子，這貨的一雙小眼睛裏滿是貪婪，良辰就是用腳指頭也能猜到，這家夥手癢的毛病又犯了。
“放心吧，你先進去，如果你小子能耐受得住孽龍戾氣，胖爺我自然也可以。”小胖子說得十分心安理得，這種出力冒險的事，他是打死也不會先上的。
“隨你吧。不過我可警告你，這裏的寶貝你千萬別拿，外麵有兩個高手一直在用神識觀測著我倆，道器室中的那些道器都是些普通貨色，我倆拿了也就拿了，這裏的卻是不能動的。你小子千萬別自己找削。”良辰看他那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模樣，便知道這貨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因為兩人在入口處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第四層中多了很多擺設，有卷軸盒子，瓶瓶罐罐，還有一些道器。能放在此處的，自然都是寶貝中的寶貝。甭管有用沒用，該說的，良辰還是得說。
“放心吧，胖爺又不傻，你老丈人家裏的寶貝，胖爺不會隨便出手的。胖爺隻是好奇，看看就好，不會亂拿的。”小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寶物，隨意地回道。
“鬼才信你，好自為之吧。”良辰說完，便一腳邁入了第四層中。龍魂塔第一層中的孽龍戾氣，多是暴躁的情緒，第二層與第三層中，滿是嗜血的殺氣，第四層中，是魔，不止有孽龍的戾氣，更有著它滔天的怨念。
修行先修心，修者最忌衍生心魔，心者，貌之根，審心而善惡自見。所謂的人之初，性本善，那隻是勞動人民的美好願望罷了。人性從來都是自私的，隻是經由禮法道德的約束，將這種自私所壓抑和掩蓋，畢竟人是生活在一個群體中，如果人人都將自己的自私暴露無遺，那就沒有了規則，沒有了秩序，這是所有人所不願看到的。所以世間才會奉行禮，樂，所以修內也，禮，所以修外也，同類相從，同聲相應，固天理也。
一陰一陽之謂道，人心都有其善良的一麵，也有其陰暗的一麵。正是通過道德的約束，才有可能壓製住這種陰暗，雖然大多數時候也壓不住。道德從來都是奢侈品，正是因為稀少，所以才要弘揚。道德也是人心中的一道底線，一道壓製心魔的城牆。
良辰感受到了那股極其強烈的怨念，不斷侵蝕擾亂著他的心性，令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良辰沒有退縮，繼續凝聚心神，打坐入定，在巨大的壓力下，再次進入了淨空的境界。小胖子猶豫了半天，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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