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搬家

  不過，現代社會，十裏八村都不時會聽到有人離婚。


  日子嘛，一起過得開心就一起過，萬一實在遇上了過不下去的人，也隻有離了。


  很快，萬英姿也想通了，拍了拍趙清雅的手背：“清清，你幹脆以後跟著外婆過。你可是大學生，以後爭取當個隊長、村長什麽的，那些個小夥子還不得排隊來提親！”


  大學生村官還真有，趙清雅以前也考慮過畢業後考公務員之類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上天賜予了她一個意外之喜，一條小生命。


  打亂了滿盤計劃。


  趙清雅認真地看著萬英姿：“外婆，我這次回來，是想把你接到市裏去的。你一個人在這裏，生老病死都沒人照看，我不放心。”


  一提到這個，萬英姿就果斷搖頭了，態度非常堅決：“不去。我哪兒都不去。這是我們老趙家的祖宅，還有六畝三分地。”


  話是這樣說，萬英姿也很清楚，等她死後，這些地就沒人繼承了。早晚會被村裏麵收回去，重新分配。


  老趙家算是就這樣沒落了。


  萬英姿一生流產數次、生子數個，在那個吃樹皮、挖草根的年代，最後隻養活了一個逆子和一個閨女趙曉鳳。


  趙曉鳳又是個可憐的女人，沒有生育能力。幸好找了個老實老公陳啟林，對她是千依百順。兩人隻有一個抱養的女兒，也就是趙清雅。


  趙清雅再有孝心、有良心，她畢竟不是趙家的種。


  唉，沒想到老趙家一直以來與人為善，卻落了個人丁凋敝的下場！


  一想到這，萬英姿又抹了一把辛酸淚。


  趙清雅反握住了外婆的手，用起了感情攻勢：“外婆，你就當是去幫幫我。我沒人可以求了。等孩子大些了，你幫我照看一下，我還要工作賺錢呢！”


  如果說接老人家去享福，她不一定去；但是如果說是需要她、沒辦法離開她，她就會去。趙清雅最是知道老人家的心思。


  她繼續撒嬌：“外婆，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我要是自己帶著孩子，沒法兒工作掙錢養活自己，難道你要看你的孫女餓死嗎？”


  萬英姿心疼這個自小看大的小孫女兒，更抵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撒嬌懇求。的確，她可以幫忙照看孩子，這樣趙清雅才有機會上班掙錢啊！


  王越揚在一旁幫腔：“外婆，您就去嘛！您要是一個在這裏孤獨終老，清清會內疚一輩子的。咱們做人，就是要有孝心、有良心。你也不想看到清清內疚，看到她被人說不孝吧？”


  終於，萬英姿點頭了。她曆來就是個拿得定主意的。


  說搬就搬，鍋碗瓢盆都舍不得，但是車子也載不了那麽多，隻能權衡著帶走了值錢又實用的東西。


  一路上，萬英姿頻頻地回頭，悄悄地抹淚。


  她就這樣走了啊，說不定村裏人還以為她死了吧？一個糟老太太，誰會關心她的死活？


  那些年輕時一起玩大的姐妹，投胎轉世都長成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人活得越長，就看越多的生死，就看淡越多的聚散離合。


  萬英姿手裏緊緊地抱著一個木匣子，像是抱著一個寶貝。


  趙清雅打趣道：“外婆，這盒子裏是你的錢嗎？你抱這麽緊？”


  萬英姿細細地撫摸著木盒子的邊角：“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弄這麽神秘！到底是什麽？”她都忍不住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