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拒背命債
“其次，表兄在馮大人備案之時，不用真實姓名。基於這兩點，我隻得出了一個結論。”
楊若楓聽著她的話，倒是沒想到她還挺會看人的。對於楊昭君所說的這個結論，他也十分感興趣。“那麽表妹得出的結論是什麽？”
看著一旁的糕點，楊昭君伸手拿了一塊。“表兄，要不要嚐嚐我們江南的糕點？”
楊若楓看了一眼楊昭君手上的糕點，他對江南的糕點可沒有絲毫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結論。可是他很清楚，麵前的女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接受人家的好意。當下，也隻得從盤子裏伸手拿了一塊。
看著楊若楓咬了一口糕點之後，又咬了另外一塊糕點。楊昭君也徑自吃了兩口，順帶還添上了兩杯茶。
“吃了糕點以後口會有些幹，再來喝一杯香茶清肺潤喉就更好了。”
楊若楓依言照辦，伸手端過清茶輕抿兩口。心裏又被楊昭君的勾的心癢癢，他很好奇，楊昭君這個答案會是什麽？因為他竟然有幾分期待她的結論。他總感覺，他這個表妹會給他一個十分震驚的答案。
“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楊昭君一挑眉，那苦惱的模樣，似乎想不起來她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剛才你說到你得出來了一個結論。”楊若楓答道，他可是在等著這個結論呢。
“表兄記得還真清楚，我還真好像是說到這裏來了。依我看，表兄根本就是想混入馮大人周圍。要我相信一個用茶如此優雅的人回去偷竊，我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你為何會如此認為？”楊若楓根本沒有注意她說別的什麽，隻是繼續追問著楊昭君。他想的果然沒有錯，她給他答案的確是十分意外。
“第一，表兄為什麽放著那麽多的地方不去，而獨獨來了江南？這一點就足以說明表兄十分清楚這幕後之人在哪裏。第二，你既然是在馮大人麵前用了假名，那就說明你對馮大人有戒心。或者可以說，你要找的那麽幕後之人跟馮大人絕對關係不淺，不然你又何須隱姓埋名，甚至是偷竊入獄。結合這兩點，足以證明了我猜想的第三點。表兄想混進馮大人身邊，可是就隻有牢房有位子，所以就隻能夠通過偷竊的方式。趁機混進去，恐怕為的是要查什麽事情，而且絕對和楊府滅門的事情有著莫大關係。”
楊昭君說完，眼裏帶著濃濃的自信，她相信她的猜測絕對沒有錯。正如同，蘇三公子和她想的一樣。這就不難解釋楊若楓做的一切事了，或許她將楊若楓帶出來反而是壞了楊若楓的計劃，可是也不盡然。楊若楓至今還沒有任何行動，那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查出來什麽。而她的出現，反而也可以說是幫了他一把。可是，楊若楓卻是很清楚自己家族被滅的真凶。其實，她跟楊若楓的經曆又何嚐不是一樣呢？知道仇人是誰，可是卻因為沒有證據又苦無對策，隻能夠一步步慢慢籌劃。
看著楊若楓驚訝的樣子，楊昭君卻是一笑。她之前說楊若楓自負並沒有說錯，他以為他計劃的天衣無縫，他以為他足夠聰明。卻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你能夠想到的，並不代表人家不會想到。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馮文海，去他麵前邀功？”楊若楓心裏雖然震驚，可是卻還是頭腦清晰。
“其實，就如同方才我讓你吃糕點一樣。你不信任我，這一點我十分清楚，可是有時候信任一回也並沒有什麽損失。我沒有告訴馮大人，那是因為我在給你一個信任我的機會。而且，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馮大人能夠有什麽作用？如今的我，已經得到了馮大人的信任，至於告不告發你，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既然你根本就不重要，我又為何要去告發你，白白害了一條人命。實話告訴你，我楊昭君什麽債都來者不拒，就是拒絕背負上命債。”
她與楊若楓無冤無仇，她何必枉送一條人命？更何況這個楊若楓還是身負血海深仇，要是就這麽死了多可惜。她不過隻是想要知道他的仇人是誰而已，跟馮文海是什麽關係，可不是要他的命。枉楊若楓自以為聰明，可是卻到如今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馮文海的人。若她真是馮文海身邊的人，還會將他留在這裏，早在蘇三公子告訴她關於楊若楓一切的時候，她就直接告訴馮文海了。
楊若楓思索著楊昭君的話語，的確，若是她想要邀功的話，她大可以將自己直接交給馮文海。他，到底該不該信任她呢？可是這件事情關乎到自己的性命，他又不得不多一個心眼防著這個表妹才是。
“如果想要我完全信任你，那必須要給我一個你的把柄才行。”隻有威脅到她，他才能夠放心。不是他不敢，而是目前容不得他走錯一步，他不想一切努力都白費。
“嗬——”楊昭君笑出聲，她是不是該說楊若楓太謹慎了，他的手上，不是有一個她的把柄嗎？不，應該說是有兩個才對。
“表兄，你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犯糊塗了？如今你的手上不是有我的把柄嗎？一，那就是我的真實身份。二，那就是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隻要你掌握了這兩個把柄，你又何須擔心。”
楊若楓是不是傻了，他難道忘了她為什麽會救他的原因嗎？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楊若楓，不是因為怕她會在馮文海麵前暴露身份，她怎麽可能會出手救她。而他如今又猜出來了自己的身份，是楊府的大小姐，楊老爺楊夫人的親生女兒。隻要告訴了馮文海，馮文海不對她起疑心才怪。再說昨個晚上的事情，他若是向趙大公子揭發是她策劃的，趙大公子肯定又會纏上自己。如今她用楊若楓家族滅門的事情引開趙大公子的注意力，讓趙大公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南這幾個官員的身上，這對於馮文海來說可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啊。她就不信趙大公子會不查到馮文海頭上，這下馮文海可是該著急了。
她說的沒錯，他手裏也有她的把柄。雖然他現在不知道這個表妹到底在想些什麽，在策劃一些什麽，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馮文海的人。且，她剛才給了自己足夠的把柄，值得信任一回。看了看麵前還沒有喝完的茶，楊若楓將手指伸進去打濕，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楊昭君順著他的筆畫看過去，眼神一驚，她猜對了一半，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小姐，明日就是科舉的日子了，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為蘇三公子擔心？”冬芝坐在一邊兒繡花，看著坐在書桌上的楊昭君。姑爺都要去參加科舉了，可是小姐也表現得太平常了一點。
“平常心對待就好。”科舉分為三場，一為鄉試，二為會試，三為殿試，此次隻是會試而已。再說，以蘇三公子的文采，小小的一個會試，又有何大不了的。他也聽說過，因為這次的會試延遲了一個多月，所以就將殿試提前了一個半月。本應是會試過後兩個月就要舉行殿試，可是因為會試的拖延，所以就加快了殿試的速度。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當今聖上故意而為之呢。說白了，就是過了這場會試之後，半個月之內還要趕到京都進行殿試，由聖上親自挑選狀元，榜眼，探花。
楊昭君看著手上的賬本，這都是楊若楓這兩天記錄下來的賬本。字體雋秀，記錄清晰，看來李管家還真是會給他找事兒做。說實在話，她其實倒挺希望這次的恩科楊若楓也去摻上一腳，據李管家所言，這楊若楓其實還是一個舉人身份。所以說，江南這次恩科會試楊若楓是有資格參與的。而真正的楊若楓現在不能現身，所以在江南所有人眼中，她，就是楊若楓。隻是目前有一關比馮文海那一關還要難過，那就是蘇三公子這一關。厄明這兩天一直沒有出現，可是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如今的厄明一定是在暗處。
“也就小姐你能這麽沉得住氣。”夫君都要去考恩科了，可是她身為娘子卻還在這裏悠哉悠哉的，她還真佩服小姐這股子淡定勁兒。
“小姐，我覺得你有點偏心。”
“嗯？我哪裏偏心了？”楊昭君納悶，冬芝今兒個是話裏有話啊。她有對誰很好嘛？又對誰很差嗎？冬芝這丫頭，一段日子沒見，倒是會挑剔她的毛病了，到底誰是小姐誰是丫鬟啊。不過楊昭君心裏也十分清楚，冬芝這個樣子，都是她給慣出來的。
“老爺夫人出事的時候你緊張的跟什麽一樣，怎麽到了姑爺這裏你就一點都不緊張不擔心呢？”這一點，她為姑爺表示不服氣。冬芝覺得，姑爺做的可不比老爺夫人差，對小姐簡直就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