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上過床

  袁家因為白彥的事情吐了一口大血,白彥的日子也不好過,明裏雖然和殷三虎殷爺稱兄道弟,也隻是殷三虎跟他客套,這次吃裏扒外,把自己人得罪了個遍,還是沒都沒撈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易初嫣罵他最狠,好像要把他打成死人一般,卻守在床邊,一直看著他,感動得白彥痛哭流涕。


  蘇茫被丈夫傷了心,離婚都掛到嘴頭上了,還是殷三虎親自出門攔了下來。


  殷三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打了一身石膏的白彥,搖著頭說:

  “骨氣不是出賣自己人得來的,白老弟,你吃了這次教訓,以後我殷三虎還管你叫弟弟,可你卻不能管我叫大哥了,你應該懂吧?”


  白彥如果還在外人麵前管殷三虎叫大哥,殷三虎麵子上隻怕要掛不住,肇飛宇和易初嫣那邊,也沒個交代。


  白曉曉跑進屋來,衝著殷三虎嬌滴滴地喊了聲“幹爹”,然後就找易初嫣去了,回頭給白彥扮了個鬼臉,不理他。


  這一聲把殷三虎的心都喊化了,臉哪裏還板的起來?跟護理員說了一聲,讓他好好照顧著,就回頭去逗小曉曉了。


  出了屋子,易初嫣扶住肇飛宇,看他氣血有點上湧,讓他回屋先歇一下。


  “有時間得讓林老郎中給你看看,你這病怎麽越來越嚴重了?”


  肇飛宇扶著胸口,說:

  “恐怕是操勞的,我先讓李季元接手幾天公司的事情,這邊有殷三虎料理著,我很放心。”


  易初嫣頗為稀罕地“咦”了一聲,說:

  “你平時主動要休息的次數,我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不過也好,你跟我回別墅歇息幾天,我想把曉曉也帶上。”


  肇飛宇說:


  “讓她們母女留著陪白彥吧,他心寒得很,要是連老婆女兒都不管他了,恐怕要想不開了。”


  趁著天色還早,趕上了下午的航班。


  肇飛宇一上飛機就睡著了,表情很平靜,看樣子殷三虎的事情,讓他安心了不少。


  給他蓋上一件皮毛,手掌兀地被牽扯住,握在手裏反複撫摸,肇飛宇微張著眼睛,抿著嘴,表情寡淡:


  “袁崇燁割了一大塊肉給了殷三虎,其實就是給了我,你覺得,我能高枕無憂嗎?”


  易初嫣心裏清楚,不說出來隻是想看看肇飛宇能憋多久,沒想到才上了機,他就忍不住了。


  “你那點小主意我怎麽不知道,回去這一趟,避人耳目,然後來履行跟我戀愛的承諾。”


  肇飛宇拍了拍她的手,說:

  “你就知道瞎猜,我是真的累了!”


  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著架,困得很呢。


  男人低醇好聽的聲音傳入耳中,漸漸地變小了。


  靠在他胸口聽了一會兒心跳,易初嫣也閉上眼睛,小憩。


  飛機到了A市,公司裏的司機過來接駕送,車上按照易初嫣的吩咐,一早就準備好特效藥,肇飛宇一上車就服下去。


  “賈嬸在家裏設好了餐點,到家就可以用了。”


  司機說。


  肇飛宇稀鬆平常地看著手表上的時間,看到窗外下了雨,就說:

  “開慢些,我要交代小李一些事情。”


  易初嫣把他的話,又跟司機說了一遍,說:

  “繞南大路,咱們從電視台外邊過去。”


  他低聲跟李季元交代:

  “看著殷爺,他要是回了殷家,跟我說說,順便打聽一下肇嶽老爺子和林晚庭郎中的下落,如果在四川,我過幾天就去拜訪一下。”


  俞雨的老家在四川,肇飛宇正想順路,去看看大熊貓。


  雨越下越大,這個點是上班時間,電視台的燈,都是亮的。


  唐綻剛才就接了易初嫣的短信,大老遠跑了下來,打著傘,把易初嫣接了上去,易初嫣回頭跟肇飛宇說:


  “你等我一下,我要看看老朋友。”


  本來認定了要在一起的女子,現在正跟其他男人交代,他卻在給她打傘。


  唐綻說:

  “你們打算結婚了?”


  易初嫣搖了搖頭:

  “還早呢,又不是兒戲,哪能說結就結。”


  滿不在乎,現在已經是可以掛在口頭的關係了。


  到了十一樓,昔日的同事見她隔了一個月回來,都笑著祝賀,叫她總監。


  易初嫣擺手說:


  “現在我隻是個甩手掌櫃,唐總監才是名副其實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要是你們這麽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幾個男同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有失落,也有驚豔。


  畢竟這一個月來,易初嫣也變了不少,跟那時候小資階級的她,穿著和風貌,都大不相同。


  女同事都過來打探上流層的消息,八卦和祝賀夾在一起,易初嫣沒空閑一一回答,把唐綻拉到手邊,跟他說:


  “你腿腳好了吧?我那時候沒時間來看你,我讓賈嬸給你寄點補品。”


  唐綻垂著眼睫,將圍觀的員工們揮手趕開,問她:


  “他對你好不好……”


  才問完,自己就說:


  “肯定好啊,不好的話,你怎麽可能會和他在一起……應該是我對你不好吧!那時候也是一樣,你也是因為我沒照顧好你……”


  話語裏苦澀的自責,男人沉澱了多年深沉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鎮靜和狂野,反省了又反省,最後唐綻給她的,是一句“抱歉”。


  她養在辦公室裏的小金魚,已經長成了大金魚,發育得很好,全靠唐綻沒事朝著她自言自語,喂了一大堆飼料,當然,本來是有三隻的,不知道為什麽就剩下一隻金魚王。


  唐綻說:

  “被嚇的,淹死了兩隻。”


  易初嫣聽過他說這個冷笑話,因為原本是有五隻金魚的。


  “這麽大個魚缸就養她一個,怪寂寞的,多放一隻進去吧。”


  辦公室空空蕩蕩的,現在也是隻有唐綻一個人在。


  放進來的這隻“金魚”,隻不過是過客,趁著這場大雨,順路來看看他而已,總是會遊回她的海域。


  “我送你回去吧,肇總該等急了。”


  唐綻心平氣和的,拿起了傘,沒有多和她侃,雨這麽大,不能讓人家在外麵等久了。


  唐綻把大衣給她披上,說:

  “別著涼了,你這兩個肩頭,不照料著又要受寒了。”


  她有點風濕的舊病,大學的時候就好了,所以也就隻有唐綻知道,她如果露著肩膀太久,會很痛很痛。


  所以易初嫣才很少穿那件露肩的晚禮服。


  “挺貴的衣服,別被水沾濕了,這東西不好洗。”


  她拍了拍肩膀說:

  “我這樣出去就好,司機會來接我。


  唐綻嚴肅道:

  “披上,濕了就濕了,又不是買不起,你要是不披著,我怎麽讓你下樓?”


  她進來的時候肩膀上被雨水潤濕了一小片,把唐綻急得團團轉,找人吹幹了才給她換上,自然不敢讓她就這麽下去了。


  “狗脾氣,誰信。”


  易初嫣嘴上嗔罵,卻還是聽話地披上了外套,下了樓去。


  十一樓到一樓的電梯,中間意外地沒有其他人進來,隻有易初嫣和唐綻兩人,緘默無聲,隻有機器滑動,發出框框的低聲,仿佛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聲一般。


  馬路上疾馳過去的,都是些私家車,雨中的城市,整個都是朦朦朧朧的,連帶著人的眼睛,也要莫名其妙蒙上一層水霧,唐綻送她到了門口,易初嫣就把外套摘下來還給了他,司機已經打著傘,過來接她。


  唐綻哽咽著說:


  “跟肇飛宇說,要是他對你不好,我唐綻就闖上門去搶人了!”


  肇飛宇在車子裏聽得一清二楚,在裏邊往外看了一眼,朝他點了點頭示意,露出一個微笑。


  易初嫣一進車就聞見了煙味,皺著眉頭給肇飛宇從暖水杯裏倒熱茶,讓他熱一熱身子:

  “你又偷偷抽煙,咳成這樣,要得肺癌的。”


  肇飛宇不疾不徐地,把口袋裏的煙,丟了,接過茶,喝了一口,讓水麵沒那麽高了,才吩咐司機往肇家開去。


  他還是習慣玩弄她的手,坐在她左邊,就玩弄她左手,像是自己的玩具一般,光滑細膩的,手感頗好,能玩好久,易初嫣也不介意,他這隻手但凡不閑下來,總能少做點壞事,她也不至於那麽煩心了。


  須臾,肇飛宇的手機又響了,原來是湯熱了一遍,賈嬸來問了,易初嫣湊過去說要到家了,那邊一掛,肇飛宇把手機收了回去,趁機玩她唇上蜻蜓點水地一啄,調皮得很。


  易初嫣不習慣在車子上曖昧,一碰就分開了,手還在肇飛宇右手裏,他左手卻打了個電話出去,是給明妃茵的。


  堂而皇之地當著自己的麵打電話給別的女人,這男人,該教訓教訓了。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她聽見,沒有一絲隱瞞的意思。


  “妃茵,你在哪裏?雲南?你跑那麽遠幹什麽,袁杭真把你給賣了?”


  易初嫣聽著失了笑,電話那邊明妃茵一聽就知道肇飛宇旁邊有人,聲音拘謹了許多。


  “我跟大學同學見一見,過了今晚就回去,公寓我續租了。”


  肇飛宇沉著聲:


  “你讀了一個月就輟學了,哪來的大學同學?”


  他當年的大學同學,現在想得起樣子的也就兩三人,明妃茵那脾氣,隻怕還沒來得及和人家熟絡就沒影子了。


  易初嫣聽著有意思,湊過去聽,被肇飛宇推開,又湊,肇飛宇就不理她了,讓她趴在腿上偷聽。


  “你不要和袁家的人糾纏了,他們對你沒一點好想法,你如果潔身自重,我還當你是好妹妹。”


  明妃茵聲音有些不悅:

  “原來你當我是好妹妹!你忘了五年前,我們連那個都做了?”


  許是想起來肇飛宇不是一個人,話說到後麵,越來越小聲了。


  肇飛宇眉頭一擰,看了一眼易初嫣,說:


  “別胡說,這件事情能亂講嗎?”


  易初嫣悠然自得,肇飛宇和明妃茵都不知道她就是那個替死鬼,那一夜纏綿,明妃茵沒嚐到滋味,倒是可惜了。


  明妃茵在那邊氣急敗壞:

  “原來你這麽不負責任,要是我當初懷了孩子,恐怕你就不會這麽講了吧。”


  肇飛宇臉色不太好:


  “這件事情我們改日再說,你盡早回來,我到時候親自去找你!”說完就掛了電話,臉色複雜地看易初嫣一眼。


  易初嫣若有深意地看著男人,等他坦白。


  肇飛宇盯著她眼睛看,見她沒有任何惱色,下了決心,開口跟她說:

  “妃茵沒說錯,我跟她上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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