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進了化糞池
鬱江海閱人無數,此時已經對肇飛宇的為人有了底數,待他也不再多警惕,隨口吩咐負責人給自己叫來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得意地跟肇飛宇比對著。
肇飛宇本非風流人物,但男人免不了要顯示自己作為另一半的實力,總不能輸給花花公子。
易初嫣知道這一點,倒也沒在意他的鹹豬手往哪裏摸索,扮出微笑來。
那兩個女孩姿色不錯,果然年輕就是本錢。
不過她和肇飛宇隻是站在這兒,氣場卻已經壓過了數籌,別說鬱江海隻是找了兩個漂亮丫頭來坐鎮,就是找幾個二線明星到場,恐怕對方會直接跳槽到肇飛宇這邊,畢竟影響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鬱江海怎麽說也是老江湖,感覺到兩邊實力微妙地不平衡,於是打了個哈哈,邀請肇飛宇一同去泡澡。
肇飛宇回頭看了一眼易初嫣,臉色不太好看。
易初嫣抬頭一看,洗浴中心的牌匾上打出的招牌卻是‘男女混浴’。
在這種地方,就算不掛這個牌子,裏邊有男有女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肇飛宇有些拘謹,反而是易初嫣大大方方地跟了過去,有肇飛宇在,難不成鬱江海還敢動手動腳的?
鬱江海是這兒的老板,自然有自己的VIP浴池,兩個小姑娘在門口就被他趕走了,隻有易初嫣和肇飛宇一同進去。
簡單地衝澡換了身浴衣,神清氣爽出來的易初嫣見到的卻不是想象中那番淫奢光景,鬱江海和肇飛宇浸在水中,水麵上飄著一小塊圓板,上邊擺放著酒水和杯盞。
兩人一臉嚴肅地討論著什麽事情,才讓易初嫣想起來,這一趟的確是要來辦公事的。
鬱江海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刻警惕的地回頭去,見到易初嫣火辣的身材,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
好好的氣氛全給他毀了。
易初嫣坐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將兩隻腳丫泡進水裏,歪著頭聽他們在說什麽。
鬱江海雙手倚著牆麵,接著跟肇飛宇說道:
“肇總,雖然我有些小權,卻也隻能跟小部分人獲得聯係而已,明家內部錯綜複雜,更不用說是他們暗中的勢力了。”
易初嫣聽得雲裏霧裏,肇飛宇跟她解釋道:
“鬱老板在洗浴中心的身份,隻是表麵上的,其實他還是明家地下黑手組的外路接應人。”
鬱江海嘻嘻哈哈地擺手道:
“嘿,說那麽好聽還不是個打工的狗腿子,混的時間長了,有點小權罷了。”
易初嫣聽得出來他是在謙虛,明家的黑手組是多大的勢力?在這種勢力拿到小權,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一件事情了。
鬱江海看到易初嫣心照不宣的表情,眯了眯眼道:
“易小姐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隻是個跑腿的,肇總的眼界比我高得多了。”
肇飛宇正色道:
“你說黑手組暗分兩派,這是什麽意思?”
鬱江海不急不徐地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一邊品嚐一邊幽幽道:
“肇總還真看得起在下。
實不相瞞,他們各自為伍,其實不全聽從明翔的命令,所以彼此間其實也沒有太緊密的聯係。”
他頓了頓,拍著腦袋,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小組之間,因為利益關係,恐怕還有不小的矛盾,裏麵有些人還是在給林家人服務的。”
“那豈不是叛徒?”
易初嫣驚道。
鬱江海聳了聳肩,一臉的從容:
“你要這麽說也可以,但是誰去管呢?山高皇帝遠,難道明翔管的著麽?就算他知道了,黑手組跟明家也隻是雇傭關係,並不是隻為他們賣命,給他明翔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這些人。”
肇飛宇想利用鬱江海的交際網絡獲得一些值得信賴的勢力,否則自己勢單力薄,以後會麵臨許多威脅。
但若是真如鬱江海所說,那麽要獲得一小部分勢力,隻需要他花些錢就可以了,可是最終能獲得的力量猶如一盤散沙,根本不足以成為一股勢力。
易初嫣現在還不知道,肇飛宇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星海集團成為京都第五家,而是全都在為自己的集團著想,如果說肇星海的野心巨大的話,肇飛宇的目光之遠已經可以用可怕來形容了!
這些事情,以易初嫣的閱曆還很難看出來,但肇星海卻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止任著肇飛宇擴展,還幫了一把手,看樣子他心裏的天平,早就朝著肇飛宇這邊傾斜了。
“這件事情暫且不提,你知不知道袁家的商會最近有什麽動靜?那老頭遮遮掩掩,我還不如問你來的實在。”
肇飛宇話說得快,表情卻十分平靜,心中早已算計好了一切,喜怒不形於色,這就是他行事與眾不同的地方。
鬱江海笑了笑,問肇飛宇: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知道這些事情?以我的水平,恐怕還接觸不到那麽多隱晦的東西才對。”
肇飛宇目光鎖定在鬱江海的雙眼,語氣不冷不熱地說:
“你既然知道了,就跟我說了,再等幾天的話,你對這兩家的價值就沒那麽大了。”
這是實話,今天鬱江海接待肇飛宇,紙包不住火,總會讓兩家知道,到時候也許鬱江海能做到的事情就更少了。
鬱江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眉頭已經蹙起,忽然間想起了什麽,語氣急促地跟肇飛宇說:
“你要提防著明翔,他也許會簡簡單單地就把一小部分人馬交給你,但你也該明白,他可能隻是在把你當作垃圾桶而已!”
易初嫣在一旁聽著,對明家暗中的格局也稍微明了,也許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麽麻煩,就好像擎宇拿到“一號店”的傳媒經營權一樣,肇飛宇這次和明家的交涉太過風平浪靜,反而變得很異常了。
“明翔是一個那麽好說話的人嗎?我看不像!”易初嫣定定的說。
肇飛宇也沉吟著:
“嘩”地一聲從浴池裏站了起來,隔著水蒸氣看向遠方,目光堅定地說:
“管他是餓狼還是猛虎,我肇飛宇來了,就乖乖地趴下吧!”
易初嫣眼睛直直地看著某個地方,然後跟肇飛宇說:
“總裁先生,您這番話真是氣吞山河,但能不能不要把某個東西在空氣裏搖搖晃晃?”
肇飛宇低頭一看,浴巾正在水麵上飄著,於是低吼一聲:
“不許看!”
鬱江海嘿嘿一笑道:
“害羞什麽,多好的地方,兄弟讓給你了!”說罷便往外走,易初嫣臉色一紅,也跟著往外跑。
肇飛宇悶哼道:
“怎麽,你想跟著他走嗎?”
易初嫣偷笑道:
“誰要留在這裏給你占便宜呀!”
鬱江海按著易初嫣的肩膀,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易小姐,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
“怎麽了?”
肇飛宇默默坐回水裏:
“你聽。”
外邊傳來一陣喧鬧聲,旋即是汽車的鳴笛聲,腳步聲很密集,似乎有不少人在門口鬧事。
“哢嚓”閃光燈的聲音。
手機離話筒太近,音響發出刺耳的響聲,立刻被人按掉。
易初嫣一邊走回池子裏,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試探性地問:
“是記者?”
肇飛宇抱著胸說:
“這幫狗腿子嗅覺夠敏銳啊,交給鬱老板去解決吧!”
易初嫣指著牆頭上正要翻進來的那個人,說:
“翻牆的怎麽辦?”
“打死!”肇飛宇把漂浮板一拋,正中那人的臉,四米高的牆:
“砰”地一聲人就摔下去了。
易初嫣心中想著,進洗浴中心的時候還爬了差不多有六七節階梯,那個人現在應該和攝像機一起摔得破破爛爛了吧?
肇飛宇拉起她的手,說:
“這地方不能再待了,跟我來!”
易初嫣跟著他跑起來,屋子裏一片混亂,聽說不知道誰還報了警,門口亂糟糟的一堆人,連城管都來了,但那些人好像不全是站在同一邊的,不然那些賊眉鼠眼的狗仔隊不會被電棍敲得抱頭鼠竄……
“鬱先生您放心,這幫人絕對進不去您的地方,來人,把爬窗戶那家夥的褲子扒了,綁起來!”城管隊長說:
“帶隊鬧事的又是那家破爛雜誌,改天我讓兄弟們去查一趟。
您抽煙不?”
附近的關係早已經讓鬱江海打點得七七八八了,大家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暗地裏的事情誰也不看,鬱江海搞的是合法的工作,幾次大清洗都沒搜出什麽東西來,現在哪還有人願意來得罪他?人站在門口把眉頭一橫,貓著腰的記者們就被下餃子一樣一個個往階梯下扔,霸著門不讓進。
“鬱先生,我們聽說肇總現在在裏邊,您能解釋一下是什麽情況嗎?”
“鬱老板,肇總是不是經常來這種地方?您和他是什麽關係呢?”
“鬱先生……”
鬱江海大吼一聲:
“煩死了,來來來,老子給你們拍個夠,扛攝像機那個小哥,來,爬上來拍。
什麽,腿斷了?換一個上來!”
他什麽場麵沒見過,自己家的人馬全安頓在裏邊防備著呢,自己一夫當關擋在門口,老氣橫秋地掃視全場,然後氣定神閑地放了個屁……
這時擎宇的人也趕到了,眾人見‘禦林軍’都來護駕了,自然沒了念頭,幾個還不死心的想從後牆翻進去偷拍裏邊的情況,一個個全栽進了化糞池……
這塊區域是一個大型的娛樂區,往後邊就是KTV和大商場,可以說全都能和擎宇集團扯上關係。
肇飛宇帶著易初嫣從緊急通道坐電梯上了二樓,直接到了隔壁KTV,喊出負責人來。
負責人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也是擎宇旗下一個員工,見到老總竟然親自下來巡視,嚇了一跳,趕緊把老板都喊出來伺候著。
肇飛宇四處看了看,說:
“在最裏邊開間寬敞的屋子,我要休息一會兒。”
易初嫣把自己整個丟到柔軟的沙發上,動都不想動了。
跑完澡本來就容易犯困,這樣跑一趟,整個人都沒力氣了。
肇飛宇脫掉外套,坐到易初嫣身旁,把電視聲音關掉。
微微低頭,鼻息有些重。
易初嫣聽到這個鼻息,困意一下子全都沒有了,翻了翻自己的包包,隨身帶著的幾顆應急藥配著礦泉水就給肇飛宇喂。
男人輕輕抓住她柔軟的手掌,把她拖進懷裏,靠著沙發低喘幾聲,恢複了正常。
“我自己來吧,你乖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