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病發
肇飛宇偶爾會想,自己到底在追求著什麽,究竟有什麽意義。
對於男人而言,酒、事業還有家庭,也許都是不可或缺的,現在他的事業正如針尖上旋轉的飛盤,搖搖晃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轟然崩塌,而他也不存在所謂的家庭,所以他就隻剩下酒了。
“酒精的味道一點都不好,為什麽大人會喜歡呢?”
易書彩嚐了一滴白酒,然後被辣得直吐舌頭。
肇飛宇把珍藏的白蘭地從酒櫃裏拿了出來,用小杯子一點一點地喝,酒精並不能麻醉他的大腦,反而使他變得更加清醒。
易書彩總是偷偷跑過來陪他,似乎已經得到了易初嫣的默許了,她隨身帶著一個新手機,一有什麽情況就會立刻跟易初嫣匯報。
“別跟她說我喝白酒,她要嘮叨個不停的。”
肇飛宇把企劃書的備份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折成紙飛機射進垃圾桶裏。
男人的胡須開始變長了,頭發也有些淩亂,他一個人的時候會很忘我,直到第二天才會打理自己,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
賈嬸偷偷把白酒都藏了起來,被肇飛宇知道後讓他責備了一頓,事後肇飛宇非常誠懇地向她道歉,反而讓賈嬸有些過意不去了。
“埃爾特回A市了?好,我去見見他。”
肇飛宇有些艱難地起身,發現頭腦有些暈眩,隔夜的酒精作用,在現在是最恐怖的,要是盯著酒意開車,恐怕連大門都出不去。
他是A市的大名人,可不想因為醉駕而被逮捕入獄,那樣未免太難看了。
李季元趕來別墅的時候,發現肇飛宇連胡子都沒刮,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不禁大感意外:
“肇總,您這是……”
賈嬸說:
“他這幾天總是這樣,你說說他吧,老奴的話他已經聽不進去啦!”
“賈嬸!”肇飛宇有些不滿地看她一眼,老婦人叉著腰說:
“翅膀硬了,現在別人的關心你都不聽了嗎?夫人若是知道你這樣該有多傷心?唉,要是太太她在的話……”
她看著肇飛宇一點點長大,就好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無權過問太多肇家的事情,畢竟她隻不過是管家一個,管理的大多數是家務,肇飛宇的私人問題她向來不會幹預。
但易初嫣就顯得大膽許多了,她在的時候總會明令禁止肇飛宇胡作非為地摧殘自己的身體,不讓他熬夜著涼,每天總會叮囑他按時用藥,那時候的肇飛宇儼然就成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男神,完美無瑕。
自從易初嫣離開後,肇飛宇就像少了一個護身符一樣,時時刻刻處在危險狀態當中,如果沒有人特別去注意看著,也許就會把自己搞垮。
總是以高冷的表情和別人保持著距離,英俊的麵孔隻要出現在公眾場合就能引起少女小鹿亂撞。
一年四季幾乎不需要休息日的工作狂人,能用目光殺死人的擎宇集團的總裁。
肇飛宇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跟完美可以沾得上邊,他隻是盡可能地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到最好,其他的他一概不管,所以就算身體堅持不住了,想要將事情辦妥的那個念頭依舊支撐著他繼續前行,仿佛要把自己榨幹一樣。
“肇總,我先扶您去洗漱吧,您總不能這樣去見埃爾特先生。”
肇飛宇問他:
“埃爾特怎麽突然回來了?”
李季元把毛巾潤濕,說:
“您還不知道吧,是易小姐跑到上海去勸他回來的。”
肇飛宇一愣:
“她去上海找埃爾特?”
原來埃爾特這家夥看上了禿鷲的地盤,看樣子那邊已經淪陷了吧!
隻有A市是基本沒有黑手黨影子的地方,在其他城市,很多區域都有黑手黨的存在,這些人可能隻是等級非常低的小弟,卻能代表黑手黨占據著一大片區域。
埃爾特野心很大,居然先一步跟明氏財團對著幹了!
洗漱完畢之後,肇飛宇立即啟程到約好的茶館跟埃爾特見麵。
整理完之後的肇飛宇意氣風發,絲毫看不出半個小時前那副頹廢模樣。
也是李季元懂得肇飛宇的心意,讓他以最好的狀態來麵對埃爾特。
埃爾特和管家已經在茶館等候多時,待肇飛宇一進門,埃爾特便走了上去跟他握手示意。
“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兩人擊拳示意,然後便坐下點菜,肇飛宇跟埃爾特說起浩正近期的大動作,分析得頭頭是道。
“易小姐都跟我說了,你應該還沒有準備好要怎麽應對這些大企業吧。”
埃爾特說。
肇飛宇的確還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去跟這些大企業抗衡,目前隻能暫避鋒芒,可惜浩正卻不打算放過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埃爾特伸出食指,說:
“你隻有一件事需要做,成功了你就不可能會被浩正擊垮。”
肇飛宇奇道:
“難道你有錦囊妙計嗎?”
他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的辦法,難道埃爾特隨隨便便就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現在不論是公司經營還是傳媒營銷,浩正傳媒都比擎宇集團更勝一籌,在這一點上,肇飛宇絕對沒有和浩正企業比較的資本。
埃爾特聞言一笑,攤開手裏的折扇,上麵寫著“變幻莫測”四字。
“別跟我扯些玄奧的東西,直白一些吧,到底有什麽點子可以立即保住擎宇集團?”
肇飛宇心知肚明,以埃爾特現在的身份和立場,肯定是不可能再幫擎宇集團了,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同時吃下明氏財團和擎宇娛樂傳媒這兩個企業的飯。
埃爾特神秘兮兮地說:
“我不知道答案,你身旁的小哥卻已經知道了。”
肇飛宇回過頭去,見到李季元臉上都是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想到什麽了?說來聽聽。”
李季元說:
“現在有兩場商戰在打,我們完全可以漁翁得利啊!浩正借口要下擎宇的大項目明氏又剛剛撕票要我們放棄這一項,把它們丟給明氏財團做。”
言下之意,隻要把鍋和商戰的雙方換一換,就可以讓明氏和浩正彼此爭鬥,而擎宇集團身為地麵的襯托,隻需要隔岸觀火就可以了!
這次會見,肇飛宇取得了一份重要的消息,明昊打算近期開始加盟A市的傳媒電子行業,可惜他沒想到浩正會在這個時候一頭紮進來,反而成為了擎宇的掩護了。
明昊是個聰明人,肯定不會選擇跟這種跨過企業爭生意,但肇飛宇就是要把這些權利直接轉給合作夥伴負責,這些東西他們的合同上早就有了,對方根本就賴不掉!
商戰,開始了!
易初嫣身為這次最完美的中間人,受到了唐綻的“熱烈歡迎。”
這個前總監已經將工作都辦完了,現在正在等著易初嫣跟他下飛行器。
易初嫣隻說是去上海出差,卻也不跟唐綻說是去見埃爾特現在電視台和總公司斷了聯係,全都是在自食其力,所以唐綻對這些事情早就不感冒了,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聽。
“你跑了一天,這些玩意兒太難讀了,為什麽我們一個節目組要搞這麽多籌劃的事情,這不公平!”唐綻憤憤不平。
最後一期節目已經搞定,也就是說在公司打算推進第二次節目之前,易初嫣又變回了甩手掌櫃,但決策卻離不開她。
“嘿,還沒結婚就要把事情都交給男的來做嗎?”
唐綻忽然壞笑,然後被易初嫣迎麵一記手刀。
再習慣不過的日常,熟悉而平凡的對話。
唐綻想偷偷拉一下易初嫣的手,卻發現對方已經跑的老遠,內心不由得有些鬱悶。
遲遲沒有說出口的複合的要求,像是空氣堆積在水麵的上方,總有一天要融化不見,也許會隨著時間沒了蹤影。
是時候做決定了!初嫣和我在一起那麽久了,沒理由會拒絕我的!
攢了兩年的工資,已經湊出了差不多六位數,買個鑽戒也不成問題。
城裏的珠寶店都是陳野他家的,但陳野卻不可能會在那些地方。
唐綻找了個借口溜出去,開車跑到離公司有幾十裏遠的地方挑一枚合易初嫣品位的戒指。
唐綻卻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易初嫣的全部心思卻放到了肇飛宇的身上。
因為擎宇就處在最關鍵的時候,馬上就準備要開始反擊了,肇飛宇卻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李季元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酗酒熬夜,加上過量地使用藥物,肇飛宇的精神狀態變得很不穩定,然後間歇性的哮喘便再一次複發了。
李季元翻遍整個屋子,最後在車子裏找到了應急的特效藥,總算讓肇飛宇的呼吸平靜了下來,然後讓救護車趕緊將他送到醫院調查。
“這個品牌的安眠藥和興奮劑,對病人的危害都是成幾何倍數增長的,他的用藥量還是常人的三倍,不出事才怪!”醫生沒好氣地說:
“他有哮喘,你們這些人就應該多叮囑著,像今天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再晚一步止住,我們就得把他送進急救室去了!”
肇飛宇因為一再的呼吸困難陷入了休克狀態,被易初嫣的特效藥救了回來,但身體情況卻不容樂觀。
李季元守了一整夜,半步都不敢離開,眼睛都熬紅了,終於把易初嫣給盼來了。
“你趕緊去休息吧,這邊交給我來就好了。”
易初嫣連忙將疲憊不已的李季元送走,看著旁邊那台巨大的呼吸儀,說:
“別裝死啦,我剛才看到你眼皮動了。”
肇飛宇轉過身去不理她。
就好像小孩子做了錯事卻不願意承認一般,可愛卻讓人心疼。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人又消瘦了不少,是因為最近營養跟不上嗎?
易初嫣握住肇飛宇的手,發現那雙昔日溫暖無比的大手,這個時候竟然有些發涼。
這表明肇飛宇的身體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遭,但萬幸的是已經不會再遭下去了。
“年輕人,你的臉色不太好呀。”
一個有些年邁的聲音傳入耳中,肇飛宇頓時坐起身來,滿臉驚訝地看著來人。
“老先生,您怎麽來了?”
易初嫣連夜進山,軟磨硬泡,竟然硬是將這尊大神給請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