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星海浪我
琅儼/文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在程麟川和郎星海兩人坐的出租車上。
程麟川在“情園”APP的首頁上刷到了一條和身旁的發有關的短視頻，然後就一路瘋笑了起來。
這倆人雖然是從學就在一塊兒上學的同鄉，等到大學的時候也有幸考到了同一所大學，可偏偏因為校區的不同而直至今才一起回校。
程麟川原本是很嫌棄建在海邊郊區的新校區的。
他甚至都不會在刷“情園”的時候也抽空去到新校區的板塊溜達。
可現在，他卻是因為這條沙雕視頻而對整個新校區改觀看了！
沒錯，那正是海洋生物係的男生們在敲鑼打鼓地拉橫幅時拍下的短視頻。
在新學期才剛要開始的時候，這條短視頻牢牢地占據了“情園”新校區板塊的首頁位置！
程麟川一邊瘋笑，一邊要去拍身旁郎星海的大腿。
當他隻拍到了第一第二下的時候，好脾氣的郎星海還忍了。
可當程麟川還要拍到第三下的時候，郎星海就在抓住對方後用上“我用眼神殺死你”的絕技了。
郎星海：“你的笑點怎麽就這麽低呢！”
程麟川：“我，原來你們新校區這麽有意思呢？我還以為會很無聊的！”
著，程麟川還要向郎星海展示他的眼角，表示自己已經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可是作為事件的當事人，郎星海卻覺得視頻上的這件事一點也不好笑。
他甚至覺得那也稱不上有趣。
於是程麟川的愚蠢模樣就讓郎星海坐得離他又遠了一些，並沉默地看向窗外。
可是那條視頻總歸是有看完的時候，在那些視頻裏的敲鑼打鼓聲以及高喊聲全都停下來之後，程麟川就向好兄弟提出了一個讓他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的問題。
程麟川：“喂，你你怎麽就找了那麽個妞做女朋友啊？怎麽想的你？她到底哪裏吸引你了啊？”
郎星海沒有很快回答。
這會兒的他有些不那麽想搭理程麟川。
同樣的，這也是一個不那麽好回答的問題。
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郎星海反問對方：“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程麟川：“哼？”
郎星海：“就是在某一你突然覺得特別失落，情緒也特別糟糕。然後你就特別想談戀愛了。”
程麟川原本是抱著笑話對方的心思問出那個問題的。
可當自家發發自內心地出這樣的話語時，他的表情又會在震驚與驚悚間來回變換。
郎星海：“也不是某一，是失落了有一陣子了。然後突然有一……”
程麟川：“難道不是你看到哪個女孩覺得特別合眼緣，有了心動的感覺，然後你就特別想和她談戀愛了嗎？”
郎星海沉默著想了想，然後很肯定地搖了搖頭，表示他覺得不是這樣。
程麟川：“星海啊，我覺得你把那句‘然後你就特別想戀愛了’去掉，這就是標準的失戀綜合症了。”
罷，程麟川還推了兄弟一把，並打趣道：“喲，在哪兒談的戀愛啊，居然連我都不知道。”
在經過了半個多時的行駛後，兩人在離學校最近的地鐵站打的出租車終於開到新校區了。
被自家發又調侃了好一番的郎星海哼了一聲地開門下車。
而在程麟川徑直向著出租車的後備箱走去時，郎星海則打開了前排車門，把他放在前排座椅上的一個紙箱子抱了下來。
和程麟川的兩手各拖一個寸的旅行箱相比，郎星海的行李就少了很多了。
他的手上隻有一個8寸的旅行箱，還有這麽一個看起來很大，其實還挺輕的紙箱子。
在這個紙箱子裏裝著的，是一份他親手做的禮物。
並且，那也是一份他遲遲都沒能送出去的生日禮物。
在郎星海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紙箱以正常的步速走進新校區的時候，程麟川則在他的後頭一邊艱難地“雙騎並馬”，一邊哀嚎著發出求救聲。
在前麵走著的郎星海沒了辦法，隻得把他的行李箱留在原地，並抱著紙箱子走向發。
郎星海：“一個大男人，在外頭叫什麽叫。拖不動你不會少帶點東西嗎？”
郎星海嘴上是這麽著，可還是幫程麟川托起了更重的那個行李箱，也讓對方去拎他的箱子。
那讓程麟川開心了，並連忙出好聽的話來：“這不是知道兄弟你身強力壯，又樂於助人嗎！”
兩人向著宿舍區緩緩走去。
而在這一路上，程麟川則幾次三番地看向被郎星海抱著的那個紙箱。
直到郎星海都要因為程麟川的這種“暗中觀察”而把更重的行李箱還給對方了，他的發才開起口來。
程麟川：“我，這東西又不好寄快遞，你幹嘛非要把它先帶回家，又再帶到學校來啊？雨萌姐不要，你就拿它送女朋友嘛。”
對於程麟川來，這不過是自然而然就想到的一句話。
但那卻顯然觸犯到了郎星海的原則。
他停下腳步，在盯著發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道：“做的時候想著要送給某個人的東西，怎麽能轉手就送給別人？”
程麟川被問懵了啊，他很想反問對方，怎麽就不能轉手再送別人呢？而且那人不還是你女朋友嗎？
但是郎星海既然都已經這麽看著他了，程麟川也隻能含糊其辭地一邊打出手勢，一邊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無辜。
感覺自家發在某方麵已無藥可救的郎星海不再與對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並轉而再次向前走去。
等到程麟川又再次跟上的時候，郎星海便接著道：“而且雨萌也沒她不要，她的是‘下次見麵時再帶給她’。”
那是單雨萌在她的生日之前對郎星海的話語。
但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他們就真的再沒見過麵了。
當時間這時候過去一，兩，甚至是一周和兩周時，郎星海還不會覺得有什麽。
但等到他們都已經過完了寒假並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他會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出的失落。
郎星海：“不過我現在好像不太適合自己把禮物帶給她了。”
程麟川：“咦？為什麽？”
郎星海：“因為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
程麟川：“有女朋友怎麽了？你給雨萌姐做生日禮物的時候，不是還沒你女朋友什麽事嗎？”
當程麟川理直氣壯地出這句話的時候，郎星海哼笑了一下，似乎是並不高興的樣子。
此時男生宿舍區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了，而打算先把發送去宿舍的郎星海也在此時再次開口。
郎星海：“她不是過我嗎？不可以對每個女生都很好。”
郎星海先是幫著自家發一起把對方的行李箱提上了四樓，而後又鄭重地把裝著“生日禮物”的紙箱交到了發手裏。
他告訴程麟川，又要麻煩他去女生寢室區跑一趟了。
這種鄭重的態度讓程麟川感覺自己責任重大，並提出他得在“快遞上門”之前先驗一驗貨！
在得到同意後，程麟川便自己動手，拆起了那個紙箱子。
程麟川向來都是禮物能花錢買就絕不自己動手做的主。
因而當他聽自家發他居然動手做了一個海底微觀玻璃箱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吃驚了。
而現在，他則更是在把那個玻璃箱拿出來的時候感覺燙手得不行！
程麟川：“這玩意兒是你自己做的？這玩意兒也是能自己做的？”
這顯然不是程麟川少見多怪，而是郎星海自己動手做的這件禮物實在是太過精致和逼真！
那是一個精彩呈現了海底生物和海底景象的圍觀玻璃燈箱。
在玻璃箱的底端，鋪設著用來模擬海底的石塊。
而在石塊上趴著的，則是生活在海底的斑點鷂鱝。
但這肯定不會是郎星海放在玻璃箱裏的唯一一種海洋生物。
他把玻璃箱的三麵都塗上了象征著不同海洋深度的色彩，也給這些不同的藍色留下了分明的界限，用以表達這是分隔開不同溫度與鹽度水層的“溫躍層”。
為了讓生活在不同海洋深度裏的動物都待在它們該在的地方，郎星海特意在玻璃箱裏斜著放了一艘潛水艇模型，而後又通過潛水艇模型來固定魚兒們！
而更誇張的則是這個玻璃箱裏還接了燈！
郎星海：“通常來，這些海洋生物是不會生活在同一片海域裏的。但它們都很有代表性。
“一開始的時候，我就隻是想做一個可以往裏麵注滿水的景觀玻璃箱。
“但我後來又覺得，接個燈看起來會更好。這樣的話，等到了晚上它會很漂亮的。”
郎星海的介紹語的是很好的。
可程麟川也在他完那些之後十分直白地把玻璃燈箱還到了他的手上。
程麟川：“我不送了，弄壞了賠不起的！”
但不送是不可能的，就連明再送也是不可能的。
不僅如此，郎星海還給程麟川提出了諸多類似於“不可以私吞”、“送到之後要拍照向我證明”之類的要求！
等到債主似的郎星海離開程麟川所在的這棟宿舍樓時，程麟川都快要哭了！
但是郎星海的心情卻變得特別輕鬆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終於要完成一個已經拖了很長時間的約定了。
在回到自己的寢室後，郎星海給單雨萌發了一條簡訊。
郎星海：【到學校了嗎？之前和你過的生日禮物，我已經讓麟川在今晚些時候帶給你了。】
這一次，單雨萌倒是很快就給他發來了回複。
她先是向郎星海道了謝，而後就和對方起了自己剛剛的所見所聞。
單雨萌：【我剛剛進學校的時候看到你們係的男生拉的橫幅了。恭喜恭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