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八門金鎖陣
我在顧川為我安排的房間內並沒多餘發現。
我於是再去隔壁那原本擺放鬼棺的房間。
房間內那碎裂的鬼棺滿地的濃稠黑血以及蠟燭都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豪華客房的布置。
我環顧四周目光先落到艙壁的西北角。
艙壁西南角的那麵艙壁,上麵鏤刻著稀奇古怪的花紋,乍一看雜亂無章,仔細看還是雜亂無章。
我於是上手去摸,反複幾次之後,摸出一條熟悉的紋路,熟悉紋路組成的是八封圖的坤位圖形。
西南,坤,二芮,死門。
八卦圖死門正對的方向即生門,正是靈鏡在這個房間內曾經掛過的地方。
屋內的每個方位都有八卦的位形麽?
我再次打量屋內的擺設。
屋子裏的兩個圓墩椅子,正巧是八卦裏陰陽魚的魚眼位置。
掛過鏡子的艙壁上,有隱約的艮位圖形。
東北,艮,八任,生門。
這是八門金鎖陣。
確定了陣法之後,我雙手放在生門的兩條橫杠上麵,用力向裏一推,艙壁隨之陷進去半寸左右。
整麵牆輕微地震動著,韻律如同水波向艙壁兩旁分散傳遞,艙壁上按照東南西北方位的坎、乾、兌、巽,坎、離的圖形受到韻動的震蕩,逐亮起光芒,最後傳至死門坤位。
我迅速抬手撫過虛空瞬成十道符圖環繞周身,緊接著再次結陣於掌心備用。
隨著逐一亮起的光芒定格在死門坤位,艙壁顫動著,從中間裂開一條縫,悄無聲息地向兩邊滑開。
一道亮眼的白色光芒就此從裏麵透出,襲體而來的是陰冷空氣。
艙壁之內另有船艙,顧川抱著顧富貴和船員們正圍坐在圓桌旁喝茶。
隨著艙壁完全消失,內裏的船艙也就完全暴露出來。
對於顧川顧富貴以及船員們的即時朝我望來,我站在原地沒動冷了臉色。
我這個時候如何還不生氣,那就是反常就是自露馬腳。
顧川就此擺手讓船員們離開,擱下顧富貴,陪著笑臉朝我快步走來。
我在他走到我麵前抬手摸我的頭的時候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責他測試我本事太不知輕重,指責他太高估我的本事,指責他居然還拿自己來嚇唬我。
我幸好在之前接驅邪生意時候有聽人提過鬼棺知道如何應對鬼棺,如果我不知道就非死即殘。
我死了,他也就沒有孫女了。
我殘了,我就不活了!
那他,還是沒有孫女了。
我也幸好從老道留下的筆記中了解過八門金鎖陣,我如果破不了陣,他是否要將我一直困在陣中?!
他現在對顧富貴,都比對我好!
“丫頭,爺爺錯了。你宰相肚裏能撐船原諒爺爺這次行不行?還有,顧富貴是誰?”他聽完我的一大串指責後表現得盡顯尷尬,提及顧富貴又疑惑了眼神。
“顧富貴就是她!”我惡狠狠抬手指向女貓,話語出口又噴笑出聲,無比契合往昔自己在顧川麵前會有的情緒波動。
“丫頭,你還真是個起名小天才。”顧川也跟著哈哈大笑,牽起我的手走向圓桌為我包紮掌心傷口。
他的碰觸讓我一陣反胃。
我告訴他我還沒原諒他。
他問我,他該怎樣做才能贖罪。
我思索會兒,讓他通過教我怎麽布置幻境來贖罪。
他滿口應下再給我倒杯水之後,蹙眉問我怎麽能提如果殘了就不活了。
任何時候命都珍貴。
殘了隻是殘了,起碼命還在。
我告訴他我原來也是覺得任何時候命都珍貴,但我自從見過越來越多的殘疾人之後,我發現自己,其實是,接受不了自己如果哪天殘了的。
對我而言,生來就殘還好,半道殘了不行。
我可以捱過最難捱的苦難,但接受不了殘缺。
這點上,我承認自己很慫。
我知道他或許會覺得失望,但這就是我的真實情況。
“爺爺,我們現在這對話,怎麽聽起來,好像我必須會殘了一樣?”我話語到這裏告一段落。
“別胡說,我們隻是隨便聊一聊。”顧川就此岔開話題。
顧富貴這個時候又喵喵叫著朝顧川的懷裏竄,顧川揮手將她拍到一邊,顯然已開始顧及我之前提的他現在對顧富貴比對我還好。
我已跟他申明我若殘了我就不活了,他也應該不會再起,弄殘我便於控製我的念頭。
被拍落一邊的顧富貴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發一聲,或許是在懼怕,也或許是在賭氣。
接下來的聊天過程中他有和我複盤對我的測試。
他提及我之前遇到的幻境時候,隱晦向我確認,我能破解之前的幻境,是否是因為我清楚知道幻境的破點就是屋內綠植的頂花。
我自然不會承認。
我絲毫不提屋內的綠植,隻說自己當時攻擊的就是鏡子也隻有鏡子,至此依舊覺得幻境能破是因為鏡子破了。
他提及我之前最後一次遇到靈鏡時候,又隱晦向我確認,回旋鏢上沾染的鮮血,是我故意染上的還是不小心劃破了手。
我告訴他,我是不小心劃破了手,靈鏡從我背後襲來時候,我當時正因之前有他的幻境而慌張失措。
複盤到這裏,我提及我隻知鏡鬼,反問他靈鏡到底是什麽怎麽還能移動位置隱匿身形,怎麽最後時刻還會在鏡麵上空出現畫麵。
他給出的答案,和我對靈鏡的已有了解,大差不差。
我於是緊接著再追問他是從哪裏尋來的鬼棺和靈鏡,他這次是隨即垂下了眼皮喝口茶之後才給出答案。
按照他所言,鬼棺和靈鏡都是他在地下找尋赤丹期間的額外發現。
有他在,我在測試過程中雖然凶險但不會死也不會殘。
但他無法時刻陪在我身邊,若我這般小小年紀就能如此本事的雖然是鳳毛麟角,但還遠遠不夠。
我的咒符本事還在停滯不前,他準備隨後再為我安排暗殺任務,籍以再提升我的戾氣。
我點頭說好,讓他隻管隨便安排。
對話到這裏,他帶我再離開船艙。
他走到艙門處時候,又折返回到顧富貴身邊,將自從被拍落一邊後,持續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發一聲的顧富貴,抱在懷裏,也帶出船艙。
冷月如鉤掛在灑滿碎星殘雲的夜幕上,海麵上灑滿了淒冷的白月光。
我站在甲板上陪著顧川有說有笑,看著郵輪的破浪而行心裏是說不出的疲累。
這種虛與委蛇萬般小心鬥智鬥勇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結束,也不知,結束的時候,我和夜孤瀾是否能全身而退。
若我的人生後續能一帆風順,我的人生後續該是,先找到福禍蛛的解法解開福禍蛛,再聯手殺了顧川,最後得赤丹。
但一帆風順從來都隻能存活在美好而飄渺的願望中。
顧川和我之間的福禍蛛,我和夜孤瀾之間的福禍蛛,都是顧川養成的,隻有顧川知道解法。
我想要實現人生後續的一帆風順難如登天。
我也從沒奢望過自己的人生後續能一帆風順。
我其實想和顧川開誠布公的談談。
如果他願意退一步,願意在我為他找到赤丹之後,解開福禍蛛,我會盡最大努力為他得到赤丹,也保證一筆勾銷曾經的恩怨。
但我不能談,一談就戳破了他的偽裝,一談就直接撕破了臉。
我不能談,更因為我的籌碼在他眼裏也算不上籌碼。
他如今手握的是夜孤瀾的命,我還沒拿到赤丹要挾不到他,我即便拿到了赤丹也要乖乖奉上。
事態已陷入死局。
那麽,我再拚命努力的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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