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和顏悅色吳老太
和顏悅色吳老太。
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隻知道她姓吳，曾經是霧鬼上上代的鬼王，更在陰蝕王之前。
其外表在六十歲上下，一張臉慈眉善目，配合上常穿的花褂，和那白白胖胖的身材，一眼望去，宛如含飴弄孫的家中祖母，臉上總是掛著一幅平易近饒和藹微笑。
然而，隱藏在那副和善外表下的卻是一顆極端醜陋肮髒的心。
和顏指的是其慈善的外表。
悅色其實也可解讀為閱色，有著閱遍三千男色的意思。
其口味老幼不忌，俊醜不忌，高矮不忌，肥瘦不忌，強弱也不忌，遠比人世間那些臭名遠揚的色中餓鬼、采花大盜可怕百倍。
強虜、威逼、利誘、迷昏……
凡是被她看上的獵物，她總有辦法得手，上至古趙皇子、穴竅境修士、國國主，下至街邊販、傷殘乞丐、碼頭幫工，無所不在她的狩獵範圍之內。
一夜春風過後，她往往會將昨夜的歡愉對象活生生折磨成厲鬼，霧鬼當年，甚至一度成了吳老太的自留地，超過十名以上的強悍霧鬼成員，原本該是敵人最可怕的夢魘，卻最終淪為了吳老太褻|玩的對象。
最喪心病狂的一次，乃是吳老太看上簾今的十席第二水長生，為了滿足其遏製不住的欲望，她接連綁了百草閣近百名煉丹師，專門用來研究能藥倒頂尖穴竅境修士的迷魂藥。
吳老太是否成功，狼羽不清楚，他隻知道那一次事情過後，第二席暴怒，差點沒將霧鬼蕩平，再之後，陰蝕王上位，吳老太自此消失在白骨道中，再也沒有出現。
有人傳言，吳老太被第二席水長生大人扒皮抽筋，毀魂滅魄，永世不得超生。
也有人，陰蝕王擊敗了吳老太，掠奪了其所櫻
後來，此事封口，吳老太也就成了禁忌。
之所以對這張臉記憶的如此之深，哪怕數十年過去，這張臉依舊是狼羽的夢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當年差點就成為了吳老太的獵物，或者，若不是吳老太喪心病狂的突然看上鄰二席的水長生大人，下一個的目標原本該是他。
“看來你還記得這張惡心的醜臉？”徐曼童突然笑道，手一招，人頭回到了他的左手，他掂量著這顆人頭，人頭在空中一上一下，像是民間的男子在掂量著手中的銅錢。
緊接著徐曼童笑容收斂，音調陡然間拔高，一個字比一個字要來得尖銳，道：“那你應該也不會忘了我的手段才對？還是，狼羽你子希望我親手幫你回憶回憶？”
噗通。
九尺高的精瘦身軀突然間跪扣在地，肩膀耷拉，手背觸地，狼羽的神情變得頹喪無比，比哭還要難看，深深的恐懼溢露出來，像是回憶到了不願想起的夢魘。
他曾以為自己擺脫了陰影，可當這個男人再次出現在麵前時，他才恍然發現，所謂的擺脫始終是他的幻想，鏡花水月一場空。
“很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識趣。”
走到狼羽身前，徐曼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鼓勵自己的後輩，肩膀抖若篩糠的狼羽低垂著頭，麵色慘白至極。
一個最多不過八九歲的稚童拍打著一個九尺精瘦青年的肩膀，看上去無與倫比的違和與荒唐，然而在場的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除去商洛剛剛進入白骨道不久，餘下者，哪怕是裴無寂也都在白骨道呆了超過二十年以上的日子。
或許有人沒聽過吳老太，可每一個人都清楚陰蝕王的手段。
曾幾何時，這個人曾經率領著五十三名霧鬼成員，屠殺了古趙接近百萬大軍，並擊敗了萬騎規模的武靈鐵騎。
哪怕他幾年前離開霧鬼，到了暗鴉，還僅僅是擔任第二隊隊長，可卻沒有一個人會對他產生輕視，甚至宗門內有人傳言，若非是當時的第十席萬長青有意打壓陰蝕王，否則以他的實力，有七成的把握能擊敗狗王，奪取暗鴉第一隊隊長的位置。
“達拉，達拉，是誰在唱歌？哦，原來是姐姐，你帶著頭顱，坐在溪邊唱歌。
滴咚，滴咚，是誰在唱歌？哦，原來是哥哥，你帶著眼珠，坐在破廟裏唱歌。
姐姐啊姐姐，你的手不幹淨，要用哥哥的眼珠來擦洗……”
徐曼童將頭顱交到紅襖女孩的手中，她甜甜的一笑後，旋即抱著人頭，蹦蹦跳跳的跑到一邊，一邊用稚嫩的嗓音唱著恐怖的歌謠，一邊拍打著這顆令狼羽無限恐懼的死人頭。
‘難怪覺得有些熟悉，第一次遇到陰蝕王的時候見過。’
商洛驀然間想起曾經在白骨道中遇到紅襖女孩時的情景，當時的女孩也在唱著一模一樣的歌謠，
男童、老嫗、女子、男人，他還記得那四個出現在身前的紅襖女孩各自抱著一個“皮球”。
現在，仔細想來，那男人頭顱似乎和夜梟、趙河圖有著三分的相似，隻是或許是因為慘死，氣質相較而言，更為陰鷙冷然，他也一時間沒有認得出。
“好了，耽誤這麽久的時間，事情總算是處理完畢，咱們也應該開始今的正事了。”
徐曼童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拍掌，可想起自己左手早已被斬斷，隻得落下手，臉上適時間露出了一個倍感無奈的笑容。
頸上頭顱旋轉一圈，陰冷的鬼瞳一一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商洛身上。
‘真是一出好戲。’
商洛抿了抿嘴，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大殿門口那九十九根血色神柱，相比起看得這場好戲，他倒是更寧願去鑽研那些血色神柱上記載著的阿修羅過往。
“林師弟，這次親身到來，總可以嚐嚐這些美食了吧，還有裴師弟，聽你嗜酒如命，這裏可有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雷元釀，乃是紫陽宗特產，水師弟，那是九煞殿的水煞果，我記得水長生大人原本可是水煞殿的殿主，這水煞果應該合你口味……”
巨大的漆黑方形祭祀台上，四棱處各擺著三張血色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