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烈焰明王
“海浪名劍訣,你是供奉閣的許潮生?”
看著那層層疊疊,森寒畢露的劍氣海洋,雲團之上,那位盤膝安坐的中年紫衣道人皺了皺眉,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傳來一種針紮般的刺痛,好像萬千道劍氣淩剮其身。
“沒想到會是你?一介穴竅境修士竟然聽憑一個凡人驅策,許潮生,你連修士的麵皮都不要了嗎?”
中年道人麵色威嚴,帶著質詢的口氣。
“是我許某不要麵皮,還是你們紫陽宗不要麵皮?”許潮生嗤笑道,萬千劍光朝空直豎而起,。
“罷了,本來憐你之才,想要饒你一命,勸你棄暗投明,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識相。”
中年紫衣道人搖了搖頭,眸光越發冷冽,對宗門名譽視若生死的他,在這一刻徹底對許潮生起了殺心。
“早就聽聞紫陽宗門人傲氣,沒想到區區一個靈海境都敢這麽狂妄。”
屹立在劍海中的許潮生手持著一柄黑色鐵劍,下頜處滿是糟亂的胡茬,他望著邊那道人影,搖搖頭,一股怒氣從心中陡然而生。
靈海境,穴竅境,看似可能隻是一個穴竅的差距,但其實相差萬裏。
更別提,他已經凝練出了十九枚穴竅,在初入穴竅境的修士中,也是不弱的存在。
“穴竅境又如何,不識數,終將化為一團飛灰。”
這一次,不是那中年紫衣道人開口。
瓊霄之上,一名星冠紫袍的俊逸少年忽然顯身,聲音清冷如劍,隨著他的出現,空氣中的溫度開始劇烈升高,很快那雷神之相旁邊,一隻四頭八臂的猙獰火焰巨人出現在空,那八隻手臂上各自握著不同的火焰法器,其氣勢絲毫不弱於身旁的雷神之相。
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將半邊雲海燒成了暮晚的燦爛雲霞。
“烈焰明王。”
瞳孔遽然一縮,許潮生隱隱覺得不太妙來,這大梵雷神和烈焰明王都是無比厲害的術法,論層次,在寶術這一範疇中也是極為厲害的兩種,隱隱有紫陽宗第一火法與第一雷法之稱。
單一對上其中一個,憑他穴竅境的實力,想要戰而勝之不難。
同時對上兩個,也就是稍微麻煩了些,也不會有什麽太大問題。
可偏偏,他的任務不是殺死這兩人,而是護送智國公安全回到前線戰場。
是以,他才會一開始就亮出大招,為的就是速勝那尊大梵雷神。
一旦他被拖住了,萬一還有第三個人偷襲智國公,憑借智國公的身體,敵人怕是隻要吹口氣,就能置智國公於死地,到那時,他又該如何向王上交代。
“動手吧,師兄,早日殺人,免得夜長夢多。”
紅雲之上,星冠紫袍少年負手而立,對著那中年紫衣道拳淡道。
若是按照規定,他們此刻應該立即發送信號,聚攏其他路線的人,合力誅賊,可這麽一來,他們的功勞便會憑白豐潤給其他人。
為了共同抗衡古趙的西征聯軍,十宗中每一宗都拿出了些壓箱底的術法、靈藥、法寶等等,而想要得到這些東西,需要用功勞去換,比如星冠紫袍少年就看中了焚香穀的七禽火法,想要將其與烈焰明王放在一起參悟,爭取讓自身火法更上一層樓,而七禽火法作為焚香穀的一道招牌術法,需要用一個大功去換。
擊殺郭誌溫便是一樁大功,而如果,他們就此相召其他人來,哪怕是最後殺了郭誌溫,也最多得一功。
“好。”
中年紫衣道茹點頭,嘴唇微動,開始念起法咒來,他修煉大梵雷神法雖時長已有百年,可依舊沒能完全參悟其中奧妙,施法時還需法咒、法訣輔佐,完全不像是一旁的星冠紫袍少年那般法隨心至,圓融如意。
“嗖嗖嗖嗖……”
就在這時,下方萬道劍氣忽如其發,若盛開的白蓮,密密麻麻的劍氣攜著無比恐怖的威勢仿佛要將空都刺出一個窟窿來。
“師兄,我替你護法。”
星冠紫袍少年嘴角處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念頭一動,背後的烈焰明王霎時間動了,兩條巨大的火焰臂膀向前伸出,火焰法器脫手列於空,手掌並列於前,掌心處旋即噴出赤紅灼熱的火焰來。
這火焰迅速推前,灼熱的火浪如同連的海嘯向下傾覆,大量的劍氣撞到滾滾火浪上,卻被這恐怖的高溫烤的徹底融化。
偶有劍光突破火海包圍,去也被那懸浮在空中的火焰法器擊落。
劍海中央的許潮生眉頭一緊,感到無比的意外,穴竅境與靈海境的差距,沒有什麽人能比一個穴竅境修士更懂得,那是一種生命本質上的差距。
“火焰有古怪。”
許潮生的目光落在那赤紅火焰上,這種溫度委實有些高的嚇人。
下麵的大地上,地麵開始龜裂起來,草皮幹枯,花朵枯萎,一條順東流的河被燒灼的隻剩下河床。
“遭了。”
就在這時,許潮生忽地疾呼不妙來。
這種程度的高溫,恐怕智國公根本就受不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不管他有多強,隻要雙方打得足夠激烈,恐怕戰鬥的餘波都會使得那名還是凡人之軀的智國公殞命。
而此刻,地麵之下,一層玄黃色的光罩將馬車籠罩住,光罩外麵,那名戴著鬥笠,穿著灰色補丁衣服的車夫手中正攥著一個紫袍青年的脖頸。
紫袍青年拚命掙紮著,然而對方那隻手卻宛如萬年神鐵所鑄造成的神柱,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撼動那神柱一分一毫,最令他絕望的是,他全身的靈力正一點一滴的沒入麵前這道看似平凡的身影鄭
深沉的無力若潮水般席卷全身。
“哢嚓。”
脖頸被扭斷的聲音響起,青年視線中的光亮迅速湮滅。
“這個許潮生還是太莽撞了。”
隨後將青年屍體一丟,這名車夫正了正頭上的鬥笠,雙眼透過鬥笠垂下的黑布望向空,旁若無壤。
“還請李閣主告訴許供奉一聲,免得他為在下擔心。”
郭誌溫從馬車上下來,站在光罩之***手對著車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