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命懸一線
“這位公子，你站在老兒的攤子前好久了，可是要嚐嚐老兒做的酪藕？這可是祖傳的手藝，用獸乳、藕片、雞蛋、糖粉製成，金黃油亮，咬下去既有一股奶香，又有蛋香，還有藕片的清香，保管公子吃了還想吃。”
正思慮著的商洛忽地感到袖子一緊，低頭一看，是一個五六歲左右，紮著羊角辮，穿著大紅棉襖的女孩，兩隻手正拽著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盯著他。
而女孩身後，一個頭發黑白摻雜的大爺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熱情地推銷自己家攤位的吃。
“那就來一份吧。”
商洛苦笑，看這架勢，他不買一份似乎還不好脫身。
不過吞了楊越家財後，怎麽他現在也是有錢人了，倒也不虞這點錢，況且這攤位上的炸物確實香的緊，陣陣誘人的香味順著風往鼻子裏鑽。
找了個座位坐下，女孩立馬乖巧的上前斟茶倒水，商洛順手遞過去幾個銅板，卻見到女孩一臉糾結的站在銅板前，手不安的縮在後麵，扭頭望向了自家爺爺。
“妞妞，還不快謝謝這位公子。”大爺笑得露出了嘴中的大黃牙，往碗中倒入的獸乳不覺間多加了些分量。
“謝謝公子。”商洛笑著揉了揉女孩的腦袋瓜兒。
女孩拿起銅板，一枚枚數了一遍後，隨即一路跑，仰著臉，獻寶似的遞到了自家爺爺麵前。
“乖，自己拿著買糖人吃吧。”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商洛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手中掏出兜帕，沾了沾水，擦完桌子和筷子後，便開始向四周看去。
“大爺，我看這附近到處都是高手，商家鎮的高手以往就有這麽多嗎？”
“劈裏啪啦……”
大爺將切好的藕片放入盛有獸乳、雞蛋液的罐子中中浸了浸，隨後用筷子夾起，裹上一層麵粉，放入金黃的油鍋中，藕片在油鍋中翻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而這時，大爺抬起頭，笑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商家鎮？”
“算是吧。”猶豫了片刻，商洛答道，前身來過多次，可若是他，還真是第一次親身來此。
“難怪。”大爺笑了笑，望著那笑容，商洛微微一窘，知道對方指的是他先前被那紅服女子當街臭罵的事情。
“公子別介意，老兒可不是取笑公子。”看到商洛臉上的變化，大爺似是以為商洛生了氣，連忙道：“商家鎮的女人確實潑辣，很多第一次來的外地人都會吃虧，不過公子，別看潑辣，可商家鎮的女人可都是一頂一的好女子，洗衣、做飯、打獵、種莊稼就沒有商家鎮女子不會的，還能給你生兩個大胖子咧。”
大爺，你這的女子，還是仆人啊？
搖搖頭，商洛有些無語。
而這時，劈裏啪啦的油鍋聲已經作停。
女孩端著一個盤子，送了上來。
“好香啊。”商洛讚歎道。
金黃油亮的炸物撒上滿滿一層的白色糖粉，看起來分外有食欲。
奶香、蛋香以及蓮藕的清香撲鼻而來。
咬上一口，外酥裏脆，蓮藕恰好解了炸物的油膩，獸乳與蛋液又為蓮藕單薄的味道增添了兩分厚重。
本以為會是什麽大學食堂式的黑暗料理，卻沒想到意外的好吃。
“對了，大爺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哎，老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大爺先是拍了拍腦門，隨後解釋道：“咱們鎮子裏高手平時也多，但也沒有現在這樣子，公子進城的時候應該注意到那些馬車了吧？”
見到商洛點頭，大爺繼續道：“那些都是星洛各族的少爺姐們，各個貴不可言，你想想他們來了，身邊的護衛能少嗎？這才顯得鎮子中到處都是武道高手，喏……”
大爺努了努嘴，眼神朝著路中央一條寬闊無人的大道上示意。
“那紅線就是商府前段日子才命人刷出來的，紅線以內是車馬道，專供給那些少爺姐的馬車。”
“那大爺，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麽來商家鎮？”商洛好奇道。
“公子你問我？老兒就是一賣酪藕的老頭，哪能知道那麽多，”大爺苦笑，儼然有些詫異，覺得自己一個老頭怎麽能知道那些姐少爺的事情，不過既然是客人問到了，他也不好隨便搪塞，於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認真思考了起來，沒過一會兒，還真的想起了什麽，立刻道：“不過聽好像是為了什麽弟子名額，還有什麽仙人、宗門啥的，具體的，老兒也不清楚，公子要是感興趣，可以去鎮上中央的香樓，據來商家鎮的少爺姐們大多都住在那裏。”
商洛點點頭道：“好的，多謝。”
吃完最後一塊酪藕，他正要離開。
忽地，不遠處，一陣馬蹄踏踏的響聲傳來，街道的拐角處，六匹雄壯駿馬奔騰而來，馬上，一個穿著白底金邊華服的青年揚起馬鞭，大聲道：“駕!駕!駕!”
神態肆意，囂張跋扈。
他身後五個白袍護衛緊隨其後，俱是一臉張揚。
街上本已經留足了車馬過道的空間，奈何那華服青年壓根沒有安安穩穩從車馬道上過去的想法。
相反，他連連揚起馬鞭，肆無忌憚的抽打著街上的攤鋪、行人，看到行人躲避，他甚至會抽打的更狠，笑聲也越發的肆意。
“公子，快往後退。”
大爺手腳麻利的將桌椅往後拖，一邊拉著商洛的衣袖往後退去。
“那肯定其他大族的少爺，咱們得罪不起，妞妞，你幹什麽去，快回來……”
就在這時，被大爺摟在懷中的女孩忽地掙脫，朝著前麵跑去，前方，一個棕黃色，貓式樣的糖人正躺在地上，沾了滿麵的灰塵，顯然是剛才不心掉落的，而看女孩這樣子，明顯是對那糖人喜愛的緊。
雖然糖人並未越過地上的那條紅線，可按照華服青年的勢頭，也不是規矩在紅線內騎馬的安生樣子，如此，女孩被撞到幾乎成了必然。
身邊大爺表情已經陷入了絕望，他想去拉自家孫女，可駿馬瞬息即到，馬背上的華服青年不僅沒有勒下馬韁，邪邪一笑後，反而有意識的控製駿馬高抬前蹄。。
馬蹄踐踏年輕的生命，即將出現的血腥場麵令他血脈都不由噴張起來。
周邊無數行人紛紛驚呼，不少人捂住了雙眼，不敢也不願看到下麵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