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過目不忘
靜室靜坐，不知多久，黑夜與白的界限在靜室角落中的四盞琉璃燈下徹底模糊。
放下手中的《六魔五仙紀要》，商洛一邊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邊緩緩起身。
走出地下靜室，外麵此刻已是明，晨星拂曉，帶著初晨的料峭寒氣。商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隨後才端起剛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熱茶讓人心生出一股暖意，又簡單的做了些熱身運動，他這才從渾身僵硬的狀態中舒緩過來。
“也算有點收獲。”
搖搖頭，商洛看著邊燃燒般的紅雲，淡淡道。
不眠不休的接連看了兩書，他整個腦子都暈暈沉沉的，精神也變得有些萎靡。
不過不得不，收獲不。
大量的書籍，使得他【閱讀】上的進度一日千裏。
終於在他看完《六魔五仙紀要》的最後一頁後，【閱讀】升了級。
“舉一反三，過目不忘，該選哪個呢？”
站在後院的水池旁，商洛蹲下身去，目光落到遊來遊去的幾尾錦鯉，心中卻是在想挑選特性的事。
一目十行不在考慮範圍內，畢竟光是看的快，這有個鬼用？
若之前，他肯定會選擇過目不忘。
可在這兩日看書的間隙中，他終究沒忍得住好奇，翻了翻那本《陰元功》。
本來興致勃勃，然而悲哀的事發生了，秘籍在前，他竟然沒看懂，或者，沒全看懂。
所有的字都是趙篆，每個字他都認得清楚，可當一個個字連成句子，句子連成段落，段落連成篇章，他就看不太懂。
這種感覺，就好比是前世大學時在看《數學分析》，通篇都是定義，看的人不知所雲、欲仙欲死。
純理論的東西向來考驗悟性，而針對這種情況，【舉一反三】0%的悟性加成便相當可觀了。
“罷了，還是選擇【過目不忘】吧。”
思慮良久，幾乎就在商洛把腳都蹲麻的時候，他終是下了決心。
【過目不忘】特性的效果太過全麵，不僅增強記憶力，還增幅精神力、悟性，或許增幅強度不如【舉一反三】，可全麵這點還是戳中了他心中的某個點。
再，有了【過目不忘】，他隻需草看一番就能將屋中書籍鐫刻於心，長久下來，對豐富他的知識庫大有裨益。
“咚咚咚……”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
走到門前，商洛沒有開門，而是站在門內，捏著嗓子去模仿楊越那種蒼老的聲音。
聲色上的差距客觀存在，好在他前日時便用喉嚨有恙搪塞了過去。畢竟若非親眼看到，一般人也很難想象到一門之隔外早已經換了個人。
當然，能這麽輕鬆的騙過去，除了趙栗本身腦子不算靈光、楊越與他不算很熟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楊越往日威壓甚重，使得趙栗一開始就沒敢往換了個人的方向去想。
“楊老，是我，趙栗呀。”
門外，趙栗心急如焚，最近村裏的風聲越來越不對勁，二十來家死了人的村戶聚在一起，再加上往日和楊越一起上山而死了人的村民家屬，當真有股民意沸騰，不可阻撓的感覺。
尤其是這些人中，還有兩個明勁高手。
他倆原本是被商家鎮征召去了南方大戰，結果打了兩年回來，沒死在戰場上，回家後卻發現自己家的娃娃慘死在星山中，連個屍骨都沒有。
“什麽事這麽急？”商洛皺眉問道。
“您還不知道呢？”趙栗慌忙道：“嚴叔和明叔從南麵回來了，您知道的，嚴寶和明川是他倆的獨生子，跟著您上山都死了，所以他們……”
話到嘴邊，趙栗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下去。
“繼續。”
“他們懷疑是楊老您做的，當然我相信您肯定是不會這麽幹的，但這些愚民您是知道的，不聽解釋啊。而且我懷疑，有人是看上了您的家財，所以才特意攛掇這些人，為的就是想要殺人奪寶。”唾沫星子噴了滿，趙栗越越激動。
“哢……”
朱紅赤門打開一條縫，一塊銀子被從中拋了出來，伴隨著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一點辛苦費，算是麻煩你了，煩你幫老夫轉告那些人，三日後，老夫會到村裏武場，親口給大家一個交代。”
“多謝楊老，多謝楊老。”趙栗慌不迭地拾起銀子，也不嫌髒，放進嘴裏就咬了一下，看到銀子上一層淺淺的牙印，頓時喜上眉梢。
“對了，飯別忘了帶，還有你家媳婦的紅燒魚老夫很滿意，米飯再多加兩碗。”
盡管心頭泛起嘀咕，但趙栗卻也沒多想，白花花的銀子麵前，讓他喊楊越爹都行，更別提做條魚，添兩碗飯。
……
兩日後。
太洛村嚴家，明山看向嚴子介不安道：“嚴老哥，你那楊越老頭會不會早就跑了，他讓趙栗三日後給我們一個解釋，可萬一他趁著這三日離開了怎麽辦？他家在村外，就算真跑了，我們也不知道啊。”
“別想那麽多了。”嚴子介冷冷一笑：“兩日前，我便讓虎子去楊越家盯著了，就算他逃跑，我們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他雖和你同為明勁，可年老體衰，根本不足為慮，更何況我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得賜完整版本的《虎魔練骨功》，已經突破到了暗勁，他即便真要逃跑，也躲不過你我的聯手追擊。”
“還是嚴老哥厲害啊。”明山歎道，眼中隨即升起一抹仇恨：“如果真是楊越那老頭做的，我們該怎麽辦？”
“當然是殺了。”一股殺氣從嚴子介身上席卷而出：“寶是我獨子，他死了，楊越本就不該活著，不論後他怎麽解釋，都逃不過一死。”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門外，一個聲音大聲疾呼，推開門後，嚴子介與明山才發現正是他們剛剛提到過的虎子。
頓時，嚴子介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起來，厲聲道：“虎子，我不是讓你去盯著楊越了嗎？”
“嚴叔……楊老頭那兒著火了，火特別大，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年彎腰扶膝，累的喘著粗氣。
嚴子介、明山臉色遽然一變，走出門去，卻發現遠遠地，村尾方向升起了漫的火光，黑煙滾滾，升而起，宛如一條咆哮著的黑龍。
“這老家夥心倒是狠!”明山恨恨道，心中已經確定了是楊越謀害了自己獨子，否則何必行放火燒家逃跑之事。
目光不由自轉的看向嚴子介，卻聽到一個冰冷的字眼。。
“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