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您的,我們都聽明白了。”
“可是真人。我們兩人對於這事無能為力,還會給您添麻煩……況且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盡快的趕往青陽城,和婉婉的師父匯合。”秦瑜。
承元真人聞言,微微歎氣。
“宗門有令,鎮守各地的弟子非特事不得擅自離境,故而我和錢程雖然相隔不過五十裏,卻也輕易不得相見。這次來,還是因為你們兩個的緣故。”
“送你們抵達青陽城後,我須得立刻回鎮。”也就是,想要管管這事,隻能趁這次機會了。
對於秦梅二人步行要走上好幾日的路程,對於玄明真君這樣的大修士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所以承元真人離開青女鎮的期間,是由玄明真君親自在那坐鎮的。
梅婉婉伸手拉拉她的手,對她點點頭。
這表明,承元真人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這次去,不知道要去多久,你們二人在外我不放心,所以需得和我同去。”承元真人認真的。
是要鍛煉弟子,承元真人也在從玩脫和不能玩脫的邊緣艱難的尋找平衡。
不然有沒有效果還曉得,弟子們在他的手裏出了事的話,這後果就嚴重了,光宗主追責這一關就過不去。
但是要是能有效果,自己從中得到的也是頗為豐盛。
機會與風險並存,承元真人並不敢大意了。
話都到這份上了,那就走吧。
承元真人囑咐二人,戴上鬥篷,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趁機買賣些東西。並且在路上還細心教導了些黑市暗語之類的。
到了那黑市的入口,承元真人終於講完了他的課,發表了最後一句總結。
大意是,裏麵的人來源構成雖然複雜,但都是他打得過的,所以不要害怕。
但是完這句,承元真人就人間蒸發了,不知道去哪裏搞他的事去了。
剩下兩個一回生二回熟的,也熟門熟路的找地方擺攤子去了。
“我們就賣這個,是不是有一點單調了?”梅婉婉指著秦瑜手上的三個浮蜜果,再看看隔壁的攤上滿滿當當的一包袱的售賣品。
“你還有什麽是可以賣的嗎?”
秦瑜的物品分門別類,一般的放在外麵,被玄明真君一鍋端了。還有些比較珍貴的藏在一邊,倒是沒被玄明真君收去,但是這些哪件是自己舍得賣的啊。
……
玄明真君賜的救命用極品靈丹,舍不得。
宗主賜的名劍,舍不得。
再者師父賜予的劍胚,賣了自己也不能起賣它的心思啊。
“我還有一戒指的劍氣球。”秦瑜湊過去悄悄的。“各峰真君給的,我一直沒有機會用來著。”
梅婉婉聽著這話,很想對她翻了個白眼,要是都用到長輩們給的劍氣球了,大概也是拚命的時候了吧。
但想想秦瑜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梅婉婉認命的翻找著自己的一堆雜物。
除瀝藥,還是丹藥,還是丹藥。
梅婉婉絕望的:“我以為出門采藥很容易的,除了帶了一朵霜葉金蘭出來準備衝擊四品,什麽都沒帶……誰知道這一路走來,哪怕是十年份的莎草,也一根都沒采著。”
不能賣師父給的極品靈丹。
也不能把黃階下品的靈藥霜葉金蘭給賣了吧。
梅婉婉搬出自己的黑丹爐,語氣凶狠的:“那就隻能賣黑了。”
黑是梅婉婉目前使用時間最長的一個丹爐,同款還有白和紅,一套總共三個。
用途大同異,隻不過黑適用於築基期及以下,白是金丹期的配套工具,最後紅,又名鴻升鼎,目前這爐子雖然不出名,但是卻有一個很出名的鍛造師。
煉器宗師,鐵停
按照鐵托在大陸上一直以來的良好信譽來,隻要梅婉婉沒瘋到把這爐子壤毀滅。
她再喜新厭舊也沒換掉這爐子的機會。
黑白雖然沒有紅來頭大,卻也出自同一家,鐵托雖然很久沒再碰過這種稍低階的靈器,卻也在靈丹製的糖衣炮彈麵前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規矩。
三個鼎都是玄明真君親自上門高級定製,然後親手送給梅婉婉作生日禮物的。
雖然梅婉婉對自己到底已經多少歲含含糊糊從不肯講個確切的數字。
但是她這麽矮,大概比自己想的還要吧。
身為姐姐,怎麽能讓當妹妹賣吃飯的家夥呢。
秦瑜勸阻道:“把黑收起來吧,按照你的修煉進度,這輩子大概也就跟黑搭夥過日子了,先把沒用的紅賣了吧……”
梅婉婉聞言:“???”
諸位細品,細品,這是人言否。
歸,還是得從角角落落裏搜點東西出來賣,才好對得起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裏擺攤創業的敬業精神啊。
最後能拿出來的,隻有在青女鎮買的丹砂和符紙了。
秦瑜左手丹砂右手符紙的看了好一會兒,這倒是能換錢的東西,但是沒來得及繪製,錢還在路上呢。
雖然畫符這事似乎是需要淨手燃香靜室的,但是這條件,也不允許啊。
最後往地下一蹲,對梅婉婉:“管不了了,我能畫幾張,都算今晚上淨賺了。”
賣符的不稀奇,現場畫的就很稀奇了。
最開始隻是稀稀拉拉的幾個修士來圍觀。
秦瑜畫廢了一張,他們就跟著喝個快活的倒彩。
連著喝了幾個倒彩,秦瑜適應眼前這群看熱鬧的人群後逐漸習慣了環境,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了。
看把戲都得給幾個銅板呢,再這符是新鮮出爐的,用的材料也不差,一個不差錢的閑缺場買了兩個給現場的圍觀群眾現場試驗了下效果,銷量便一下子打開了。
買的人多了,秦瑜也不限於隻畫那幾個簡單的了,提出如果條件不過分的,還可以定製幾款階品稍高的符篆。
這邊喜迎開門紅,那邊梅婉婉也迎來的生意,黑雖然長得平平無奇,但其丹爐的身份不是平平無奇的外表能夠隱藏得下的。
有人試探的問,擺個丹爐是不是還接現場煉丹的生意啊。
正在給秦瑜打下手的梅婉婉一樂,用清朗的少年音問:“是要煉什麽丹啊。”這麽隨便的嗎?
那人聽見她的聲音頗為年輕,遲疑了一瞬,還是道:“有些難,是入了品的丹藥。”
入了品的意思是這丹藥夠資格進入玉簡了,不是世麵上見到的那些靈驗丹方,時靈時不靈的哪種騙子把戲。
梅婉婉沒行不行,隻先看看方子和準備的藥材用量。
按規矩,丹修接他饒煉丹單子,都是坐在家裏,等著求丹人來求的。
千求萬求,輾轉了好幾個親戚朋友,欠下無數的人情。
見著丹修了,得了答應的話語了。
求丹人拿出提前準備好丹方和三份足分量的藥材,而且不管最後成不成都得奉上一份不菲的報酬作為辛苦費。
簡直是一本萬利,隻賺不虧啊。
這次一沒有上門請求,二沒有中間人三番四番的求請。
但梅婉婉連黑都準備拿出了賤賣了,也無所謂丹修的品格不品格了。
那人似信非信,似疑非疑的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我的一個道友日前去闖險地,中了翡翠蛇毒,急需翡翠丹救命。”
“但是不入品的丹師煉不了它,入了品的丹師我也托人尋過,都嫌報酬低了不肯接……”
梅婉婉挑挑眉,看了看麵前麵容愁苦的修士,按照來求丹的修士的境界來看,煉氣期的修士,確實是難求到翡翠丹。
為什麽呢?
一是翡翠丹等階雖不高,隻算在一品丹之列,但是苛求丹修的煉丹手法和賦。
二是會煉也沒什麽用,耗材多不,還隻能用於清除翡翠蛇的蛇毒。翡翠蛇可不是什麽容易碰到的物件,要不是這修士的朋友自己翻山越嶺的主動招惹,恐怕也沒什麽被咬到的機會。煉了幹什麽呢,又沒幾個人會買,不如用這材料,多煉幾爐回靈丹補血丹什麽的,哪個不比這個利潤大。
但翡翠丹,梅婉婉熟啊。
甚至在梅婉婉的荷包裏,就躺著一瓶品相上佳的翡翠丹。
無他,這丹方其實是玄明真君創出來的。
用來治時候招惹師叔靈寵翡翠蛇卻被師叔靈寵咬的半身癱瘓的梅婉婉自己。
梅婉婉從作孽頗多,玄明真君跟著她創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方應付危險情況。
為了紀念這個救了自己一條命的丹方,梅婉婉煉過不少,熟練的很。
但是問題在於,這修士準備的藥材不全,而且年份各有不同。
有三株近千年的突生草,但是另一位主藥附靈子卻差了不少年份,大概被哪家藥材商坑了,幾味輔藥全是賣價很貴但實際上沒啥用的東西。
“你這藥材,從哪裏買來?”
那修士摸摸頭,擔心的:“丹師,是不是有什麽缺漏?這是我從青女鎮的藥鋪子裏買到的。那個鋪子大,品種全,不過這幾日我好像也聽那個藥鋪子是個黑店的傳聞…買這些,花了我十幾個靈玉呢。”
“黑店吧,不至於……”梅婉婉。畢竟近千年份的突生草,單株價值就比這修士花費的靈玉價值多出一倍有餘了。“我可能誤解了什麽……”畢竟哪家做生意的還倒賠錢啊。
其實這是家善堂吧。
再接過這客容來的丹方,一眼望去,不少錯漏。
倒也不出意料,畢竟這種眾的丹方,這修士能夠打聽來,都已經算是很有本事了。
“我能煉,但丹修煉丹的規矩,你知道的吧。”
那客人聽能煉,急忙點頭。
“傭金你打算給多少?”梅婉婉問。
“這……我……三個靈玉?”那人試探的出價。
梅婉婉把三籃子的藥材往外推了推。
“五個!實在不能再高了,實在是沒錢了。”那修士哭喪著臉。
假話,身上若是沒有近二十個靈玉,上一家丹修士連門都不會讓他進。
但煉氣期的修士卻是沒什麽收入來源。
梅婉婉一時間起了惻隱之心,想著算自己做個好事得了。收了傭金,對那修士:“兩個時辰後,你來拿丹便是。”
那修士頗不信任,沒什麽走的意思,隻是在旁邊的一處茶攤子坐定,炯炯的看著這邊。
倒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難怪沒有丹修願意接他的生意啊。梅婉婉也是無語,誰還會貪這點東西。
不過就算是盯著,又能盯出什麽來,不過是麻煩一點罷了。
這廂秦瑜總共也沒什麽幾張符紙,幾下子就處理完了,清點一下所得,倒是也有五六個靈玉的收入。
人群散去。她收起沒什麽人買的浮蜜果,洗洗幹淨,遞給正在處理靈草的梅婉婉。
“不賣了,反正錢夠我們再花用一陣子的了。倒是這果子難得,自己吃了不虧。”秦瑜幫著梅婉婉處理了不少靈材,動起手來也是熟稔的很。
梅婉婉淨了手,接過,邊吃邊:“你賣完了,怎麽樣?我看著生意挺好。”
秦瑜簡單的了幾句。反問她:“你們丹修不是挺看重求丹的誠心的嗎?你接的這個,誠心怎麽樣?”
梅婉婉沒什麽感覺到:“都自賣了,誠心什麽的也不重要了。反正舉手之勞,救個人挺劃算的。”
“不過要拿迷霧陣盤一用,那個人老盯著我,總覺得不太舒服。”梅婉婉。“你幫我盯著點。”
煉丹嘛,丹修們總有些獨家手法什麽的怕人學了去,沒要求靜室什麽的已經非常樸素了。
拿個陣盤略作遮擋已經很夠意思了。
不過梅婉婉今壓根沒準備煉丹,不過是做個遮掩,在裏麵做個樣子,取出成丹罷了。
“放心。”秦瑜點點頭。
梅婉婉做事急,從來不磨蹭。在裏麵自我禁閉一兩個時,還不知道要幹些什麽呢。
正好一個時辰的時候,梅婉婉自己憋不住了,解除禁閉出來,交付給那人一枚成丹。
那人沒多什麽,拿著這枚翡翠丹急急忙忙的走了。
梅婉婉望著他的背影,真誠祝願:“這可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一枚了,希望一定能派的上用場啊。”派的上用場的話,人就是還有救的。要是沒用上的話,那至少是努力過了,生者也不會留有什麽遺憾。
“救命!救命!”
秦瑜一把按住梅婉婉的手,:“你聽到了嗎?呼救聲?救命,救命這樣的。”
梅婉婉側耳細聽,:“沒有人在呼救啊。”
“救命啊,救命啊!”耳畔再一次響起呼救的聲音。
秦瑜看著梅婉婉依舊茫然的眼神,一顆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她突然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