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啞巴少年
原來少年一直在藏拙。
他不僅道法上有所隱瞞，偽裝成了一個道法初學者，他在體術上，也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僅用了三次彈跳，就越過十幾米距離，眨眼間來到屠坤麵前。
單就這爆發力與速度，馬達就是累出屁來，也無法跟他相比！
不知少年右手指縫究竟藏著什麽，當他急速揮舞切下時，真如同一柄利刃揮落。
反應極快的屠坤，趕緊一歪腦袋，手刀貼著他右側頭皮擦過，頭發簌簌而落，根根飄散。
“咱倆不是一夥兒的嗎？你就算想得到陰靈，也不至於非得殺了我啊！”
屠坤氣急敗壞，屢次三番想要吹響救命法螺。
可惜，少年速度實在太快，手刀招招不離屠坤腦袋。
連續五次切砍，都是險之又險的貼著頭皮削落。
屠坤都快被少年削謝頂了，根本來不及吹法螺。
“和你是同夥兒？哼！虧你說得出來！”
少年動作越來越快，殺意蓬勃，似乎鐵了心要把屠坤斬殺在這裏，“還記得今早一起上廁所時，你對我說過什麽嗎？”
“上廁所？”
屠坤略一分神，差點兒被少年削掉耳朵，憋足了氣、急速後退幾步，氣急敗壞的回答：“我特喵說什麽了？不就是要跟你比大小嗎？因為這事兒，你就自卑了？於是想殺我？”
少年動作緩了緩，再搖搖頭：“不至於！不過，當時我給你比劃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往後再上廁所時，我一定要讓你背過身。”
“踏馬的！”
感到莫名其妙的屠坤，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當時我還因為，你是想二次發育，打算將來比過老子呢。原來，你是想殺了我，讓我永遠的背過身？”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雖然沒有正麵回答，不過算是默認了屠坤的話。
我距離二人廝殺的現場，約有二十餘米，頭腦急速轉動，既沒有想過去幫誰，也沒有想過跑掉。
我總覺著：這少年神神秘秘，似乎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大有深意。
尤其他跟屠坤對話時，看似胡謅八扯，仔細一品，卻好像是故意在說給別人聽。
這話是在對我說嗎？
還是想告訴隱藏在暗處的某些人，他隻是因為與屠坤不合，所以才借機殺掉他？
搶陰靈的理由還不夠充分？
非要再加上這一條蹩腳的理由？
借用鈴兒的天目，我在附近很快發現了一些東西。
不過就算這樣，也無法完美的解釋少年的舉動。
我皺緊眉頭。
越是想不通其中道理，我越是覺得古怪，隱約間猜測到了某種可能，不過再轉念一想，又覺著十分的不可思議。
“還記著來時的路上，我勸過你什麽？”
少年這次動作極慢，一步一步踩著地麵，緩緩朝著屠坤逼近。
後
者步步倒退，眼中滿是警惕之色，“你勸我多吃點、多喝點……啊，明白了！你是在暗示我！你那時就動了殺機，對不對？”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聲音雖輕，但卻透出極強的蔑視之意，“真蠢！我早就想殺你，可不是來時路上才動了殺機。我那時是在提醒你，吃飽喝足之後，你身上才會生出更多的鮮血。”
“這樣等會兒殺你時，鮮血四濺，畫麵感才會更強些。”
“新鮮的血液，新鮮的筋肉，白森森的骨頭……想想這些，真是令人興奮呀！”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僅能得到夢寐以求的陰靈，還能殺掉你這個討厭的家夥。”
“等殺光所有人之後，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找點儀式感呢？”
屠坤仍然警惕後退，不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少年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半空中，懸浮著三隻銀白色的光芒。
光芒距離屠坤後背約有半尺時，倏然間向前射出。
一枚穿過右肺。
一枚穿過後心。
一枚穿過後腦。
屠坤仰頭栽倒，少年卻突然加速，來到身前，一把將他扶住。
右手掏出一隻小瓶，倒出一些綠色的粘稠液體，塗抹在屠坤身上的三處傷口上。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殺還是不殺？”
綠色液體似乎有止血與麻痹的雙重效果。
流血雖然止住，但屠坤的身體卻變得僵硬，如同挺屍一樣躺在少年的臂彎裏，雙眼中帶著強烈驚恐。
“別怕！殺，肯定是要殺的。不過我的習慣，殺人時，力求慢一些。”
三束光芒重新回到指縫中，不緊不慢朝著屠坤的嘴巴切了下去，於是嘴巴瞬間被切成了十字花，鮮血一股股的噴射出來。
再然後是屠坤的鼻子、耳朵、眼睛……
屠坤初期還有哀嚎聲，聲音漸漸變低，終歸於無。
不過隨著少年切割的動作，屠坤尚且留有本能意識的軀體，還在時不時的顫動。
直到十分鍾後，耐心的少年將他切成了一具標本，這才將他扔在地上，從地麵揉起雪團擦了擦手，朝我瞄了一眼：“怎麽樣？看得過癮嗎？”
“還行！就是殺的還不夠慢！”
我主動向前走了幾步，距離少年不過十米，“或許……你在計算時間？故意要卡在這個時候？”
少年揚了揚眉毛，“難道你沒發現，遠處有兩隻幽冥鬼眼，直到現在它們才離去？”
我低低“嗯”了一聲，向秦巧傳出指令，下一秒，一襲大紅衣的秦巧，攔在我倆中間。
鈴兒魂魄進入到鎮塔裏，讓我的聽力和視力範圍大幅增加，稍加注意，自然會發現那兩隻鬼鬼祟祟的幽冥鬼眼。
我本意是想向少年套話，但他格外警惕，沒有透露任何有效信息。
既然這樣，我就懶得再浪費時間
了。
“你怎麽能看出，陰靈現在處於最虛弱的狀態？”
我和秦巧一前一後繼續逼近，少年感受到我的想法，繼續留在原地。
“陰靈是被陰陽同時詛咒的存在，它隻有兩種極端狀態：巔峰或者虛弱。”
少年右手指縫中的金屬光芒，又開始變得奪目絢爛，他的手上下左右緩慢擺動，卻給人一種極速劈砍的錯覺。
“如果是巔峰狀態的陰靈，你不可能收複，周圍更不可能有人活命。反向推理：此時她畢竟處於極度虛弱狀態。”
“其實，千餘名純陰之體造就的陰靈，並不算珍稀之物，隻有個體進化而成的陰靈，才是最強大的。”
“不過，陰靈鬼怪可遇而不可求，能遇到這樣的一隻，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在珍惜時間，你也同樣。因為陰靈身上陰氣激蕩殺人，很快就會被陰陽感知，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就會有勾魂鬼差或者道門高手殺來。”
“所以……你、我抓緊時間吧！”
他說的這些我都懂，雖然我有鎮塔，稍後能將小青藏於其中。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應該速戰速決。
我和秦巧極有默契，不用我再吩咐什麽，紅光一閃，她已經繞到少年身後，一側頭，萬千青絲如毒蛇一樣向少年纏繞過去。
我仍然空著手，但腳下湧出陰煞氣團。
周圍一小片區域，下起了蒙蒙細雨，被卻凝凍成米粒大小的冰碴，紛紛落下。
三色幽冥域。
雨幕幽冥域。
這是目前我最喜歡的兩種幽冥域加持。
少年頭也不回，右手繞了半圈，在身後輕輕一劃，秦巧立即感到莫大威脅，身影極速閃動來到另一側。
盡管速度夠快，沒有傷到魂體，但散開的發絲被切掉一縷，悠悠揚揚落在雪地上。
耽擱這一下，我已經來到少年身前，剛想有所動作，得到鈴兒提醒的我，趕緊向側麵一躲。
隱藏在半空中的細小光芒，貼著我的耳朵擦過，用手摸了摸，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少年咧了咧嘴，露出給人好感的兩排白牙，“勉強還湊合看。但，想殺我還差了點。”
不知那光芒是什麽古怪法器，不僅能改變形態，還能變換顏色。
無論防禦或是殺人，都是悄無聲息、無影無蹤，著實令人難防。
我冷哼一聲，“現在說誰死誰活，還有些言之過早。接下來再看看？”
少年孤傲的揚起頭，“看看就看看！”
後退幾步，再急速向前撲殺，我揮舞著右拳，目標瞄向他的麵門。
少年沒有任何動作，眼前光芒閃過，正對準了我的右肺。
那是我前行的必經之路，除非後退或者繞圈。
如果後退，這一擊就無功而返。
如果兜出一個彎子，少年仍然能從容布下殺局，到時候
局麵和現在沒什麽分別。
少年嘴角勾著冷笑，擺明了要看我笑話。
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去勢更沒有任何變化，飛快沿著既定路線穿過。
右肺一陣劇痛，隨後又是一陣清涼。
我以受傷為代價，終於撲到少年麵前，兩隻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你的體術全在於手，胳膊不能動，你還能怎麽樣？”
在我說話時，秦巧又一次從少年背後撲殺過來，兩手剛剛掐住他的脖子，不等陰煞氣息湧出來，秦巧就接連兩聲悶哼，似乎受了傷。
“你小瞧我了！”
少年穩的一批，雖然前後受到夾擊，卻沒有絲毫慌亂，“我的小名叫做三枚，是因為我常年有三枚利刃在手。”
“你應該能想象得到：除去穿透你的那一枚外，剩下的兩枚在哪裏？”
不知是不是常年裝啞巴的緣故，他雖然說話恢複了正常，但笑的時候卻很詭異，嘴巴咧開了笑的弧度，卻沒有任何笑聲發出來。
我有過一瞬間的失神，總覺得他這種方式的笑，我以前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我搖搖頭：“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小瞧你，甚至早就做過打算，認定你有五枚利刃在手。”
“有五枚嗎？如果沒有，那你現在可以閉眼了。”
我終於掏出了冥尺，其中幾隻鋒銳的鉤刃，正對準少年的咽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