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審鬼差(二)
我十分的好奇,“說來聽聽?”
周巨雄又爽朗笑了幾聲,這才賣著關子說道,“還有三兩分鍾時間,你就能進去直接審訊他們,還是讓他們當麵和你說吧,我現在就提前劇透,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我一拍腦門。
一向豪爽的周警官,怎麽還和我來了這一套?
他怎麽跟清香蘇靈似的,說話吐一半、卡一半?
用這種方式對待老朋友,這……真的合適嗎?
再閑聊幾句過後,已經過了淩晨1點。
周巨雄喊來1名警員,讓他拿著鑰匙去開旁邊詢問室的門。
“二位,我事先給你們提個醒啊,裏麵的那倆家夥,好像有點神經錯亂,而且很不好對付的。”
那名男警察麵相有些稚嫩,滿臉的膠原蛋白,應該是從警校畢業沒多久。
他好心好意的提醒著我和鈴兒,“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就想從他們嘴裏問出點東西。”
“結果呢?人家一句話不說,一個動作不用做,我們就乖乖的敗退下來。”
“因為詢問室裏出現莫名的冷啊,那種冷是屬於冷到骨子裏的那種,開空調、吹熱風都沒用!”
“所以你們在裏麵千萬要小心,如果感覺身體不適,趕緊打聲招呼,我把你們放出來啊!”
我謝過了他的好意,邁進鐵門,而後朝著右手邊01號詢問室走去。
那名年輕的警察始終跟在我們身後,即將進入01號詢問室時,他快速的從身上掏出1個小噴瓶,封口朝外,做出即將噴灑的動作。
“你們這幫卑鄙無恥的家夥……就知道用槍來對付我們!有能耐把槍扔一邊兒,咱們單挑?”
“媽了個叉——大家都是公務員,互相給麵子而已,何必鬧著玩下死手?同行就一定是冤家嗎?”
“我跟你們說……咱們地位平等,不分上下高低,本來是不應該互相傷害的,因為不利於內部團結。”
“不過既然是你們動手在先,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等你們落在老子手裏,我要讓你們上刀山、下油鍋……把你們炸的外焦裏嫩、晶瑩剔透、垂涎欲滴、香甜可口哇……”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聽著勾魂鬼差這樣罵罵咧咧,我立馬被勾起了食欲。
肚子開始咕咕叫,口水不受控製的往外流淌……我特喵都被他罵饞了。
01號詢問室的麵積不大。
我們仨進去之後,裏麵就顯得有些擁擠。
瀚別和初兌這倆家夥,正以非常誇張的姿勢跪在地上,臉上掛著憤憤不平的表情。
在他們右腳踝上,各套著一根紅色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隨意的係在了椅子上。
除了這根紅繩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束縛著勾魂鬼差,那麽據此推測,這兩根紅繩就應該是法器了。
看到我們幾個進來,身形
高大的瀚別,扭頭把一大口口水吐在了地上,“啊呸!我在這裏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等回去之後,老子一定要告你們!”
身形矮小的初兌,看到年輕警察手裏的噴瓶,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臉上滿是厭惡之色,“就數你們屁事兒多!不過是抓兩個人而已,你們還帶繩帶藥的?能不能行啊?還能不能愉快的做同行了?”
“嗬,韓先生,你聽聽!這兩個家夥,又開始神經錯亂了。”
年輕警察才不管勾魂鬼差怎麽說,他按下了噴嘴兒,朝著勾魂鬼差就是一頓噴,“剛開始聽他們說同行二字,我還以為他們跟我們一樣,是某個部門的警察呢。”
“結果通過係統一番比對,發現這倆家夥就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行蹤線索。”
“好啦!我的基礎工作已經就緒,韓先生,接下來就看你們的啦!”
因為有花瑛和周巨雄的那層關係在,年輕警察對我十分的客氣。
交代過後,他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離開了01號詢問室,同時沒忘幫忙帶好了房門。
“咣當——”
隨著那一聲沉重的聲響,詢問室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從牆壁上的小窗戶透進來的空氣,受到勾魂鬼差的影響後,自然而然變得陰冷。
當吹拂到皮膚上,那冷風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順著皮膚毛孔拚命的向裏鑽。
普通人難以忍受的陰冷,對我來說卻是一種享受。
我摘下外套,隨意的搭在椅子上,愜意的坐了下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車,算是道門中人。受到朋友的委托,這次特意過來,向你們問幾句話。”
“如果你們配合的比較好,相信你們很快就會回歸陰冥。”
“我想,就算是勾魂鬼差,也不能長時間的離開陰冥吧!”
從我一開口,瀚別和初兌就互望了一眼,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驚詫之色。
“你……就是韓車?唉!可惜了那封信,我們沒能……沒……咦?”
瀚別自然是想提捎帶書信的事兒。
不過當眼前一閃,小黑蹦蹦噠噠、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瀚別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短暫震驚過後,瀚別顯得有些憤怒,“這個小黑鬼原來是你的同夥?既然知道我倆要給你送書信,你怎麽還派他攔截我們?”
瀚別倒不是五大三粗的貨色,腦子轉的足夠快,立馬想到了這方麵。
我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談就沒啥意思了,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入正題吧。
那兩根紅繩能夠束縛他們的行動,噴的那些噴劑,似乎能對他們的魂體造成嚴重影響。
黑色長袍能抵擋陽氣的侵蝕,但對那噴劑卻無能為力。
噴灑過後,瀚別和初兌明顯魂體不穩,似乎有隨時崩散的跡象。
我還真有點擔心,可別問著問著,他倆突然就散架子了,那可就壞菜了。
看我沒有立即接話,瀚別顯得有些急躁:“喂!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你趕緊扯斷這兩根繩索,放我們自由啊!韓車,你不會忘恩負義吧!我們好心好意的給你捎帶書信,你卻助紂為虐,這樣對待我們?”
我冷笑一聲:“少拿書信來說事兒!你們怎麽不說說,身上為啥還帶著那小股邪氣源呢?你們不會不知道,那小股邪氣源對於任何1名道門子弟,都有致命的殺傷吧。”
小黑在旁邊幫腔說:“老大啊,你跟他們囉嗦個什麽勁兒?”
“他倆1個是旱鱉、1個是出獸兒,都不是啥好玩意兒!”
“莫不如把他們交給我吧!讓我練習練習對陰鬼的懲罰!”
小黑兩手拉扯幾下,手中幻化出一杆小鐵鍬。
他先是在瀚別身上比比劃劃著,“從哪裏下鍬好呢?這家夥的魂魄珠會藏在哪裏?”
“要不……我這第一鍬,直接挖向他的褲襠?”
“長相猥瑣的人,必定有一顆極度猥瑣的心,這土鱉心思齷齪,很可能把魂魄珠藏在褲襠裏!”
小黑像是坐滑梯一樣,從瀚別身上滑了下來,做勢要用鐵鍬去挖他的中路。
瀚別的臉都快嚇綠了。
“這怎麽還一言不合,立馬就下死手呢?”
“從你這下鍬的方向……你是想挖出我的魂魄珠,還是想挖出我的一對兒腎啊?”
“別……別開玩笑了,咱們都是自家人,可能就是出了點誤會而已。”
“行了行了……韓……韓先生,有話你就趕緊問吧,我倆有一說一,絕對會全程配合。”
這二位勾魂鬼差,現在的情況就屬於:“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被限製住行動自由,小黑的小鐵鍬想怎麽挖、就怎麽挖,這一路在他們魂體挖下來,早晚能挖出魂魄珠。
勾魂鬼差本質上也是陰鬼,隻不過定向為陰冥服務而已。
如果挖走了他們的魂魄珠,他們一樣是要完犢子的。
所以小黑的這一通嚇唬,當場就奏了效。
我心裏暗暗誇讚了小黑一句,而後朝著瀚別問道:“你們能招惹到警察,點子真算背到家了。”
“不過,你們倆不是會陰煞術法嗎?既然這樣,怎麽還能被身為普通人的警察抓到?”
聽我提起這個話茬,瀚別就特別的氣憤,別過頭,一口一口往旁邊吐口水,“臥槽啊?我真是鬱悶啊!”
“我們雖然懂得陰煞術法,但當著那麽多活人的麵兒,不可能飛來飛去的啊!”
“陰陽守則第127條:跨界活動時,不得輕易暴露身份,不得過於驚世駭俗,引起民眾恐慌。”
“所以回想著被抓捕的那一幕幕,隻有‘臥槽’二字,能勉強
表達我複雜心情的萬分之一啊!”
旁邊初兌,弱弱的提醒著:“哎哎哎——說事兒歸說事兒,你別往我身上吐口水啊!你這是什麽毛病?你是想淹死我咋滴?”
其實真要說起來,花瑛在其中發揮的作用極大。
她不僅跟有關部門聯係過,安排更多警力抓捕勾魂鬼差,同時指點了一招關鍵的克敵之術:用槍!
警用槍械中蘊含著一種特殊的氣息——正氣!
正氣同樣是陽氣的一種,不過更加的純粹凜然。
攜帶有正氣的子彈,在穿透魂體的瞬間,頓時就能給勾魂鬼差帶來嚴重影響。
子彈若是穿過左腿,整條左腿就廢了;如果是穿過了右臂,整條右側的臂膀就廢了。
如果準頭足夠,無巧不巧的從胸腹穿透而過,那他整個魂體就廢了。
在花瑛的授意下,負責圍捕的幹警,隻負責開槍打腿。
砰砰幾槍過後,兩位牛氣哄哄的勾魂鬼差,頓時就變成眼前這嗶樣兒了。
看著他倆癱瘓似的跪姿,我心裏忍不住一陣好笑,“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現在說說那封書信!是誰把那封信轉交給你們的?他本人現在是什麽狀態?”
我已經看過了爺爺的那封親筆信。
字跡遒勁(jìng)有力、金鉤鐵劃,如同要透紙三分。
最有特點的還是那些筆畫,個個兩端粗、中間細,怎麽看怎麽像一根根的骨頭棒子。
爺爺在信裏交代:希望我盡快把都市內的場景關聯起來。
當東和女校的場景,完全融入我的鎮塔後,我就會形成一個強大而完整的閉合場景。
一旦做到了這一點,將會有一份天大的驚喜等著我。
爺爺的書信,間接驗證了我的某些猜測。
我必須找到東和女校,解決好裏麵關聯的因果,尤其是那紅衣厲鬼,我百分之百要跟她做個了斷。
所以我問出這些話,就是想了解到爺爺的近況。
爺爺到底是人是鬼?他跟陰冥有什麽關係?
就算有啥話想交代我,他為什麽不托夢或者直接過來找我呢?
通過書信轉來轉去的……難道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轉交書信的人是初離使者!”
提到男生女相的初離,瀚別臉色鄭重了許多,“至於初離使者的狀態如何……我們這些下人不方便評價啊!”
我心裏難免有些失望,原來和勾魂鬼差接觸的人不是爺爺。
但……初離怎麽會和爺爺相識?
我隱隱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還很不一般呢。
詢問到現在,氣氛一直比較緩和,沒有出現劍拔弩張的景象。
勾魂鬼差雖然平時跋扈慣了,但關鍵時刻還是能看得出眉眼高低,表現的比較配合。
我繼續問:“你倆的身上,怎麽會帶著小股的邪氣源?是誰指使你們,過來
暗害我?”
瀚別這會兒就死鴨子嘴硬了,死活不肯承認真相,“我們接到初離使者的指令後,專程跑這一趟給你送信,怎麽會存著害你的心思呢?”
瀚別指了指小黑,“沒錯!他的確從我身上搜走了邪氣源,但那氣息本來就是陰冥的產物。”
“我堂堂一名勾魂鬼差,身上帶著少量的邪氣源,這好像並不為過吧!”
小黑和我心意相連,立即感知到我心底的怒意,於是把小鐵鍬掄得呼呼生風,作勢要去挖瀚別的魂魄珠。
我攔住了小黑,朝著瀚別說:“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道門子弟不能對勾魂鬼差痛下殺手,這是陰陽規矩。”
“而且你也篤定:我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你。”
“但凡留下一絲一毫的證據,等待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痛苦。”
“不過,凡事不絕對。我讓你感受一下這個。”
“當你感知過這些信息片段後,若是還像現在這樣的嘴硬,那我也由著你。”
我抓過了瀚別的手,隔著帆布包,重重按在了鎮塔上。
[PS]到今天為止,感冒發燒整三天,都在三十八度以下,算是低燒。問題是……到處都要勝利了,我這是怎麽個情況?(吐血、吐血、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