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四個狠人
長方形的池塘約有一個籃球場大小,裏麵並沒有池水,隻有一些光怪陸離的紅色組合。
在彼岸池的最底下一層,有像是紅色絲帶一樣的東西,糾纏成古怪的形狀,看著既像是變形的中國結,又像是某種植物的根莖。
明明是紅色的紋路,卻給人一種漆黑深邃的感覺。
向下盯的時間稍長些,就會發現彼岸池底部,仿佛有種神秘力量,能把人的精神力向下拉扯。
我有種強烈直覺:精神力如果真被拖拽下去,不管活人或是邪祟,剩下的就將是1具空殼,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順著這一層往上,是一幅幅鮮活的動態圖案。
數百顆由紅色光線勾勒出的頭顱,呼嘯著從彼岸池一邊飛到另一邊,虛實不停的變換,飄離速度極快。
這些頭顱,麵部的表情栩栩如生。
那種痛苦絕望的表情,哪怕隻是簡單掃了一眼,相信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忘掉。
嘶——真是太痛苦了!
仿佛這些頭顱的主人,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那種恨天懟地的負麵情緒,已經浸透到骨子裏,他們憎恨為他們帶來痛苦的人,憎恨那些不曾遭受痛苦的人,憎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憎恨陰冥和陽間的所有……
在數百顆不斷穿梭的頭顱之上,有墨影一樣的絲線忽濃忽淡、若隱若現,雖然摸不清這些墨影的來路,但還是能感覺到一絲莫名的危險。
“來到彼岸池後,即將含著一口蘊含最濃陰煞氣息的池水,而後重新返回到鬼葬閣樓群中,找到獨一無二的那1棟。”
“問題是……彼岸池裏根本就沒有水,這怎麽含?”
快速查看過彼岸池內的情況,我這才去注意池邊的那些人。
真正敢於聚集在彼岸池邊的,其實隻有4股勢力。
第1股勢力,以一個相貌俊美的白衣男子為首。
在這漫山遍野的黑袍中,突然出現了一襲白袍,這簡直不要太紮眼。
他懷裏抱著一隻色彩斑斕的狸貓,右手中指和拇指合扣再彈出,反複彈著狸貓的腦瓜崩兒。
咚、咚、咚……
白袍男子的手勁兒應該不小,懷裏的狸貓,被他彈的直撲棱腦袋,但它卻不敢逃走,甚至都不敢發出哀嚎聲,隻能齜著獠牙硬扛著。
那隻狸貓似乎對我有種特殊感覺,當意識到我在注意它,它趕緊別過頭去,好像不想跟我有太多接觸。
有些奇怪,我跟這隻貓間,還有過什麽交集嘛?為啥它有點故意躲我的意思?
狸貓古怪,白袍男子的古怪之處更多。
在他眉心正中央,有1隻豎起的眼睛,這隻眼睛顏色鮮紅、眼皮緊緊的閉合著.
隨著白袍男子的說話,第三隻眼的眼珠,就在眼皮底下輕輕的滾動著,似乎隨時能睜開眼睛,進而對
我造成更強的震懾。
“這貨……跟二郎神有啥關係?他還能長出第三隻眼?”
“此外,他的脖子上掛著1隻金色的小龍,看似挺隨意,其實很囂張。”
“有傳言說:此次鬼巫族之行,會遇到神秘而強大的龍組,眼前這個白袍裝逼犯,該不會就是傳言中的那個人吧?”
花中將曾說過:邪祟的世界關聯最為緊密,看似孤立偶然的事件或者人,最終往往能相互影響,甚至改變事件的預期走向。
所以這裏出現的每一個特殊人物,我都要小心提防著。
我記住了白袍男子身上的一些細節,隨後看向下一位。
第2支隊伍的頭領,是一個極其瘦弱的麻杆男,他身上的黑袍晃晃蕩蕩,顯得極為寬大,似乎這件衣服是掛在了1根鬆木杆上。
在麻杆男身後,有排列整齊的10人隊伍,它們站姿僵硬,目光呆滯,後腦上各貼著1張黃色的符籙,上麵有朱砂筆刻畫的古怪條紋。
“一路硬闖過來,能保持隊伍完整,無一人損傷?這個麻杆家夥,倒是真有兩下子啊!”
我還注意到麻杆男的長相:他生著一對低垂的八字眉,麵相極衰,而且眼角眉梢中,含著種說不出的淒苦。
“他怎麽會生就這樣的麵相?那不是早夭橫死的命嘛?”
“看”過了麻杆男,我繼續看向第3支隊伍的領頭者,那是1個光著腳丫的少年,他的頭發亂蓬蓬的,在腦袋上野蠻生長。
他眼睛裏冒著精光,帶著張狂的野性,兩隻寬大的手掌,時而緊握、時而分開,指關節發出哢哢聲響,似乎有著發泄不完的精力。
這個赤腳少年的裝扮也很獨特,他隻用一塊獸皮遮住了下半身,上身卻是光著膀子,露出黝黑的皮膚。
他腰身上還纏著1條手臂粗細的蟒蛇,其昂起的三角形頭部,就停留在赤腳少年的胸口前,蛇芯吞吐之間,有黑色的粘稠液體站在毒牙上。
我暗想著:“他居然敢不穿黑色長袍?他是通過什麽方式,在抵擋這裏的陰邪氣息呢?”
“此外,既然能把1隻劇毒的蟒蛇馴化的如此附體,那這少年和妖族有沒有關聯?如果他是1隻物妖,那事情就變得更加複雜嘍!”
鬼巫族提供的黑色長袍,本質上是對外來者的1種保護,黑袍內有特殊的符文結界,能幫忙抵擋陰邪氣息的侵襲。
要知道,陰邪源一共有兩股:真正強盛的大頭,是在鬼巫族內部。
推開鬼巫族高大的山門,經過那兩排神秘的佛像後,陰邪氣息的侵蝕,就變得越來越強烈。
如果沒有黑袍幫忙抵擋,陰邪氣息入腦入心,很容易讓人迷失本性,變成失去理智的狂躁怪物。
鬼葬閣天選活動剛開始時,不少強者就搶在了我們前頭,一路勢如破竹,硬闖到了
這裏。
我們的浪跡者團隊,後續表現雖然十分強勁,但並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眼下包括赤腳少年在內的幾名隊長,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我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第4支隊伍的頭領是個女人,她的臉乍一看平凡無奇,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臉上似乎被割裂成了一個十字。
十字將她臉部劃分為4個區域,每個區域內的皮膚都有很大不同,似乎她這一張臉,是由4個不同來源的皮膚拚湊而成。
“小殘廢,你打量夠了沒有?如果差不多了,那咱們5支隊伍就開始進入正題吧!”白袍男催促著說道。
他倒是有些本事,知道我在借助特殊方式觀望著他們。
唯一的女頭領也跟著一起催促:
“說的是!我們趕緊開始正題吧!”
“鬼葬閣的規矩可真怪,想要拿到彼岸池的池水,還非要湊足五行之數。”
“如果隊伍數量不夠,後續的天選活動就要終止嘛?這簡直就是在兒戲啊!”
女頭領這一開嗓,頓時讓我大吃一驚。
因為她這聲音……太難聽了,尤其是在白袍男的襯托對比下。
別看白袍男長相怪異,但他的聲音真是沒的說,中正平和、充滿了磁性。
聽他說話,能讓人耳朵懷上雙胞胎。
如果說:白袍男的聲音是被天使吻過,那女頭領的聲音,就是被魔鬼啃過。
她聲線忽粗忽細,音調忽高忽低……而且總給人1種中氣不足的感覺,好像說不準啥時候,她就會當場咽氣兒。
盡管4支隊伍對我都充滿了敵意,但是根據鬼葬閣的規矩,必須有5支隊伍湊齊全,才能取得到彼岸池中的池水,所以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他們喊我更靠近一些,介紹大家相互認識。
穿著白袍、長有三隻眼的男子叫“龍烏”,師承來曆不詳。
麻杆男是趕屍門的子弟,名叫仇天縱,那10名腦後貼有符籙的隊員,就是他不知從哪兒挖來的行屍。
赤腳少年名叫阿拳,他的拳頭就是他最強的武器。
阿拳的脾氣似乎很不好,當介紹到他時,唯一的女隊長陳喬刻意壓低了聲音,而且斟酌用詞極為謹慎,像是生怕得罪到阿拳。
我做了個自我介紹:在下韓車,本來想到鬼巫族借點東西,無意間卷入了鬼葬閣天選,既來之、則安之,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龍烏像是沒聽到我的話,自顧自的逗貓,他懷裏的狸貓好像被他彈傻了,動也不動的支楞在那裏,如同1具雕像。
仇天縱的眉毛更低了些,於是顯得更加愁苦,他的聲音仿佛從鼻子裏哼了出來,“韓車?姓韓?延續到了現在,姓韓的子弟還這麽跳嗎?”
我嘬了嘬牙花子,心裏暗想:這姓仇的苦大仇深,明顯是話裏有話啊!他和我們韓氏
子弟很熟嗎?聽著他的意思,好像對我們極其不忿?
想了想,我嚐試和唯一的1名女隊長套著近乎。
我說:“陳喬?”
陳喬:“嗯!”
我:“陳喬?”
陳喬:“嗯!”
我:“陳喬——嗯?你這……”
陳喬羞澀的半轉頭,“淨瞎扯犢子!嗯哼?你說陳喬嗯,那就陳喬嗯嘍!”
嗯哼?我嗯哼你個鏟鏟?
你還陳喬恩?我就是那麽隨口一說啊,你還當了真?!
不過簡單地閑聊了幾句,我從陳喬身上感受到的敵意,卻是淡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無心調侃的緣故。
介紹過後,五支隊伍很快進入正題。
想要獲得彼岸池水很簡單。
第一步:每個隊伍,先往彼岸池裏扔1個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