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當年真相
屍臣掛了！
我做夢都想不到，強大如他，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掛掉。
屍臣把龍翁禍禍的幾乎要廢掉，同時他猜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敢輕易拿團隊成員的性命冒險。
他大幅削弱胖鬼的魂力，在周圍遍布死氣，讓隻擅長攻擊魂魄珠的謝醫生，找不到丁點兒機會。
我估計：屍臣不是沒考慮過黑法師，他黑色花瓣遍布展廳地下，隨時能發起偷襲。
但……那又能怎樣？
保留一半本體的黑法師，相當於實力被削弱一半，他除了強悍的韌性和自我修複能力外，再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地方，對屍臣更不可能造成威脅。
事實證明：屍臣嚴重低估了黑法師。
他太過大意，所以掛掉了。
估計他死活都沒想到，黑法師會趁著兩顆魂魄珠膠著之際，趁機鑽了出來，而後把屍臣和玄真同時拖到了下麵。
這個下麵，不是蠟像館地下一層，而是……陰冥。
屍臣和玄真的兩具軀體，往後就要永久的留在那裏。
兩顆仍在相互吞噬抗爭的魂魄珠，突然間仿佛失去靈性一般，同時掉落在地。
不過——
當花枝凋零的黑法師重回展廳時，他的身後跟著一道虛影。
虛影雖然還保持著玄真的模樣，但我知道，這絕不可能是那個身穿道袍的木訥小家夥。
這道虛影，才是一直操控玄真的本體。
“影子？”
我嚐試輕喊了一聲。
果然，那虛影回過頭來，朝著我露出善意的笑，“韓先生真是厲害！沒想到，這都能被你看穿！”
在這場一波三折的精心布局中，影子潛藏得最深。
在鬼主的所有殘軀中，影子的貢獻才是最大！
我說：你偽裝之術天下無雙，就連強大狡猾的屍臣，都被你隱瞞過去，我上哪兒能猜到你的真身？
我不過是見到謝醫生淡定的表情，用排除法，猜到了這絲可能而已。
鬼主裂變成五具殘軀，到現在，第5具是誰始終沒有線索。
除它之外，剩下的4具殘軀裏，謝醫生等都已經露了臉，隻有影子神龍見首不見尾。
看似相互敵對的殘軀，如今已經聯合在了一起，和屍臣激戰這樣的大場麵，怎麽會少的了影子呢？
廣場中以及展廳地麵上，還有大量死氣緩緩流動著。
那些存活的陰鬼自發飄蕩過來，默默吞噬著死氣，似乎在為自己補充著什麽。
屍臣死後，我的精神力得以快速恢複。
於是我理所當然的認為：剛才損耗的速度如此之快，肯定是屍臣背地裏搞的鬼。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屍體長期進化、重新誕生的靈智，思考問題的角度，果然和人類不同。
它不想打破電影世界的規則，卻還妄想著帶領邪祟，衝到外麵的陽間世界？
這種思維裏，存
在著巨大矛盾啊！
聰明如他，怎麽就感覺不出來呢？
我領著團隊成員坐在展廳一角，默默恢複著體力和精神力，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局勢發展。
從謝醫生等人的表現來看，他們對我很是友善。
等恢複過後，把剩餘陰鬼全部擺渡歸岸，應該不會再遇到什麽阻撓。
但我右眼皮劈啪亂跳，心髒莫名的悸動，再次出現某種不好的直覺。
屍臣的死算是大事件！
但，還有更大的事件在後麵！
甚至接下來的遭遇，才能真正威脅到我！
“敵對一方已經全部被清除，剩餘的零星行屍，此時躺在北郊墓地的墓穴裏，應該對我形成不了什麽大的威脅。”
“那……這種危險感是從何而來呢？”
“這裏不是特定場景，頂多算是真實世界的外延。”
“我和團隊成員不受規則約束，想要回到真實世界，我們隨時都能做到。”
“既然這樣，我的直覺就很沒有道理啊！”
喵喵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攥著拳頭滿是警惕，“你們過來幹嘛？想開戰嘛？”
讓她這麽一說，朝我走來的謝醫生和影子，不約而同停下腳步，臉帶苦澀的看著我。
“韓先生，你們千萬別誤會，至始至終，咱們都是處於朋友的立場，隻是中間出現過些誤會罷了。”
謝醫生把手裏的兩枚魂魄珠遞給影子，“要不，就讓他1個人過去吧！”
“他和韓先生立過毒焱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坑你們的。”
“我呸！”
受到過屍臣重創的喵喵，表現的極其要強，擦掉嘴角的血漬後，看不出半點受傷的樣子。
她朝著地麵啐了一口，抬眼看向影子時，語氣裏充滿鄙夷，“就他這個見不得光的家夥，我才不信他呢！”
“鬼鬼祟祟的隱藏實力，偷偷摸摸的分裂魂體……誰知道他在背地裏，還幹過多少陰暗的勾當？”
我擺擺手，示意喵喵退後。
直覺絕不會出錯，我稍後會遇到危險，但絕不是落在這兩個家夥身上，倒是沒必要無緣無故結下仇恨。
影子把一大一小兩枚魂魄珠，擺在我的身前，“我沒想過欺騙你，分裂魂體，最主要的是提防之前的傳言。你知道，我的膽子最小，最擔心被龍翁吞噬掉的。”
影子分成的這些魂體裏，有兩具是安插在龍翁身邊，1具暗中監控屍臣，最後1具則留守在我身邊。
他和我立下毒焱誓，想要全心全意輔佐我，這是真心誠意的，中間不含半點假。
否則，毒焱誓發作，頃刻間就能毀了他這具魂體。
“你把這兩位魂魄珠收好吧，將來說不準它們對你有大用。”
影子好心好意的替我著想，“屍臣的這一枚自然不必多說，裏麵蘊藏著對行屍法則的理解。”
“玄真這一枚也
極為不同。”
“他本是屍臣安插在藏書閣裏的棋子，被我將計就計，控住了他的魂魄珠。”
“如此，我才能發現真假屍臣的秘密。”
“玄真是屍涎，魂魄珠裏蘊含低階行屍的進化圖譜。”
“如果能把它們研究透徹，相信往後行屍在你麵前，再算不得什麽了。
我當然不會矯情，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才沒那麽傻呢。
我把兩顆珠子放進帆布包，叮囑鎮塔裏的嬰蜮幫我看好。
“下一步你們有什麽打算？是離開這裏，讓這些家夥自生自滅麽？”我問道。
影子回答的很實誠，“咱倆是一夥兒的，我當然要幫著你，把他們擺渡到下麵去。”
補充損耗掉的精神力，會很耗費時間，如果能得到影子、謝醫生的幫助，這一時間將大大縮短。
“你們會無償幫助我？”我愣了愣，沒想到他們會主動開口幫忙，“等到擺渡結束，你們想要什麽好處？”
“好處嘛，當然是把我們一起擺渡到下麵去嘍。”
影子的表情有些戀戀不舍，和謝醫生對視了一眼，說出了心裏話，“當年從鬼主身上分裂下來後，我們各自產生靈智，相親相殺這麽多年，早就厭倦了。”
“我們希望：你能在我們身上嚐試一下。”
“如果可以擺渡到下麵，就表明陰冥承認我們是鮮活的個體，而不止是鬼主的一部分，我們就有了輪回傳世的機會。”
“如果失敗的話，那也無所謂，我們就繼續留在陽間吧，反正對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
影子的語氣有些哀傷，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將心比心，如果我也是從別人身上分裂下來的殘軀，誕生靈智後，我自然也會有這樣的“奢求”。
難怪今晚，謝醫生他們對我表達的善意極其明顯，甚至跟屍臣對決時，他們都搶著出手，似乎很擔心我會受傷，原來裏麵藏有這麽個“貓膩兒”。
我說：那行，就這麽說定！當我擺渡陰鬼，出現黑色漩渦時，你們源源不斷為我提供魂力。
你們可以選擇中途離開，也可以選擇最後離開。
有一條約定你們必須要遵守：當擺渡下去的邪祟數量不超過半數時，你們絕不許中途放棄。
鬼主的四具殘軀間，似乎早就達成一致意見，推出影子作為代表跟我談判。
當聽到我提出這條要求，影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理應是這樣！你是渡魂人，仁者仁心，有這樣的考慮沒毛病！我去和他們說一下，稍作準備，而後馬上開始！”
影子離開後，鈴兒以通心術，將團隊成員的心裏想法關聯起來，集思廣益征求意見。
但是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逆向思考，大家夥兒都覺得，影子那一夥，都沒有欺騙我的必要。
因為擺渡陰魂的主動權
在我，我想停就停、想繼續就繼續，他們沒有丁點兒辦法幹擾到我。
事情就這麽說定。
稍事休息後，我提出開始擺渡陰魂，以免夜長夢多。
謝醫生、影子、龍翁的魂力，以鋪在地麵下的黑法師為橋梁，源源不斷傳到鈴兒身體裏。
女孩子總是比較細心，她非要以自身做橋梁，把魂力過濾一道後，再轉化為精神力傳遞給我，確保萬無一失。
黑色的漩渦，在展廳中央重新出現。
因為秦蓉受到重創，我擔心她和小青再出現什麽意外，於是讓她倆第一批邁進黑漩渦。
“真是奇怪！把她倆擺渡進陰冥後，為啥精神力的損耗會那麽大？”
原以為是屍臣在背後搞的鬼，讓我擺渡秦蓉和小青時，會格外的費力。
現在我才發現，這事兒跟屍臣無關，很可能是某種規則約束的結果。
蠟像館外的陰鬼，自覺的集中到展廳內，烏泱泱站著一大片。
渡魂訣在展廳上空回蕩，受到影響的陰鬼，自然而然的走進黑漩渦。
隨著陰鬼1個個的消失，展廳漸漸顯得空曠起來，精神力或者說魂力的損耗速度，詭異的還是在加快著。
“最開始消失的那批陰鬼，都是極陌生的臉孔。”
“如果沒記錯的話，它們在《極度驚悚》中從未出現過。”
“當有熟悉的臉孔，消失在黑色旋渦中時，我的損耗速度就會驟然提升。”
“同時感覺心裏，好像少了些什麽。”
“秦蓉和小青剛剛進入時，我就有過這種感覺，隻是當時沒有在意而已，後麵擺渡這些陰鬼時，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清晰。”
“這是什麽原因呢？我感覺缺少的，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隨著陰鬼數量的減少，電影世界反而有了不穩定的跡象？”
“感受到規則鬆動、場景崩塌，那些陰司者不是應該守候在外麵嘛？”
“為什麽到現在，我還沒有感覺到陰司者的任何氣息？”
疑問一個接一個，我心裏愈發的不安，那種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快！快讓黑漩渦停下來！”
當某一隻陰魂向著黑漩渦靠近時，影子急忙喊道，“我們沒想到：損耗的速度會這麽大、這麽快，不行不行，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們暫停歇息一會兒！等會兒你再繼續擺渡！”
我認得那隻陰魂，他曾經搭乘過13路公交車，在《極度驚悚》中也曾出現過。
我說好，隨後下意識想停止默念渡魂訣。
然而……
下一秒，我驚恐的瞪大眼睛，頭一次感覺內心這樣的恐慌。
渡魂訣失控了！
我想停止默念，但那一字一句，仍會在心間流淌。
似乎它已經變成我的魂魄記憶，完全是下意識的進行著，根本不受我的操控。
嗡——
當那名陰
魂從展廳中央消失時，我內心一陣震撼。
這次的感覺更加強烈，我仿佛掉了一塊心頭肉一般，心裏難受的厲害。
“原來他一直都存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中！”
影子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但我能聽的出來，他話語裏帶著濃濃的不甘，“我們之前的計劃，相當於主動背叛了他，受到這樣的懲罰，我認！”
我說：你說的這個“他”，是不是就是鬼主？
影子剛想回答，就被龍翁嚴厲嗬斥，“閉嘴！你是想背叛到底嘛？”
謝醫生淡然插話：“魂力不受控製的狂瀉而出，等到最後一刻，我們必死無疑。”
“都要死了，還談什麽背叛不背叛？”
“我們始終和韓先生站在一條戰線上，有些事情讓他弄清楚，不是很應該嘛？”
聽著這話我就明白，他們之前還是有些事情瞞著我。
但是到了現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不想再隱瞞了。
我知道：這事情肯定和鬼主有關。
或者說：跟我頭頂上，那團始終籠罩不散的陰影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