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阻撓
“真正的屍臣就隱藏在這些家夥們中間！”
出乎我的意料，謝醫生回答問題，回答的很幹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似乎盡可能的想要獲取我的好感，又或許在後續環節中，他很需要我的幫助？
“屍臣的特殊手段之一，就是能隨意幻化臉孔和身形，所以具體是哪一個，我並不是十分清楚。”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一旦你開始擺渡陰魂，真正的屍臣一定會現身阻止。”
“他即將成為這裏的最強存在，當然不允許有人破壞。”
“將所有的陰魂擺渡歸岸，那屍臣不就成了個光杆司令了嘛？北郊墓地就算擴張到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那對屍臣來說，還有什麽意義？”
提到屍臣，謝醫生的表情很放鬆，似乎全然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我不知道他這謎一樣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現在龍翁已經受到重創，黑法師、胖鬼等魂力大損，隻有謝醫生自己完好無損。
不過就憑他自己，能對付得了真正的屍臣？那怎麽可能呢？
“關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我隻能說一些我知道的情況。”
謝醫生表現的很誠懇，就如同1個相處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似乎在全心全意替我做出解答，“我們雖然都是鬼主的殘軀，但卻無法感應到和他有關的任何信息，隻能憑借少量殘存的記憶，做出一些判斷。”
“關於鬼主臨世的說法，以前曾經有過一個版本，就是我們殘軀相互吞噬，最終迎來鬼主臨體。”
“這一版本你已經知曉，我就不再贅述了。”
“而現在，最新的版本是：鬼主會在今晚出現，但卻跟我們無關。”
“我們這些殘軀隻是他甩掉的包袱而已，脫離了我們，他才有更加寬闊的成長空間。”
“但鬼主最終會落在誰的身上，這些現在說不準，甚至有可能，這一版本仍是個虛假的傳言，隻是為了讓陰鬼朋友們心安而已。”
我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鬼主，相當於所有邪祟的統領。
他不出現，所有邪祟群龍無首，茫然不知目標在哪兒。
一旦鬼主臨世，邪祟們就有了存活的動力，跟在鬼主身邊會有無限可能。
“第3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因為當年我隻是鬼主的1部分，並沒有開始靈智，所以對當時的情況一無所知。”
“不過我能感覺到，鬼主對你並沒有惡意，否則他就不必假借龍翁之手，把《鬼說》的上、中兩冊轉交給你了。”
“韓先生，我們所剩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你趕緊擺渡他們吧！”
“如果電影世界出現裂縫，讓瀚哲逃走或者被陰冥感知到具體位置，我們這些家夥都要完蛋。”
“是生是死，全在於你的決定啊！”
謝醫生再次催促著。
能看的出來，他很
急迫、很焦躁。
說到這一話題時，臉上不加掩飾的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我把謝醫生的話仔細回想了一遍。
雖然沒有得到全部答案，但已經獲取了很多有效信息，足以見得謝醫生對我誠意滿滿。
但……擺渡掉所有的陰鬼，芳姐和他父親真的就會露出行蹤？
我怎麽覺得這結論有些不靠譜呢？可我又想不出，謝醫生究竟有什麽理由來騙我！
“好！那我先把這些垂死的陰魂擺渡下去！”
我終於作出決定，點頭對著謝醫生說道，“不過我在做事時，希望你和你的夥伴們離我遠一點，千萬不要打擾到我。”
打擾倒是談不上，我真正的擔心是全身貫注擺渡陰魂時，他們在我背後突下殺手。
我不介意正麵跟謝醫生他們硬剛，但我很介意被偷襲、被暗算。
陰溝裏翻船的事情，我是很討厭的。
“沒問題！”
謝醫生答應的很痛快，他朝著龍翁等人轉述出我的意思，幾個人很快達成了一致。
空蕩蕩的蠟像館展廳裏，地麵上滿是痛苦翻滾的陰鬼或者行屍。
腐朽的死氣和陰冷的陰煞氣息融合在一起，越來越有人間地獄的味道。
我讓喵喵、鬱冬妮等人把守著各個方向，緊攥著冥尺，開始擺渡垂死的陰鬼。
黑色旋渦突兀的出現在展廳中央，和屍臣的屍體緊挨著。
念動渡魂訣後，那些放棄抵抗和執念的陰鬼，很快鑽進了黑色旋渦，順利進入到陰冥。
我搞不清楚哪裏出現了變故，在這裏擺渡陰魂時，比以往要更費力氣。
似乎在打開旋渦的同時，我破開了某個禁忌結界？
“秦蓉，小青！等會兒你倆不管感應到了什麽，心裏都不要抵抗！”
送走百餘名遭受重創的陰鬼，我來到二女身前，向著她們叮囑著。
她們身上帶有我熟悉的氣息，但其中還參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蠟像樊籠碎裂時，有不少陰魂飛蕩出來，融入她倆的魂體，二女雖然已經變得不再純粹，但至少魂體裏還有她們的“影子”。
“原來你是渡魂人！你……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
小青怯怯諾諾的，在說話時，她刻意把臉上麵罩向上拉了拉，像是生怕被我看到她的模樣。
每1隻陰鬼都有一段傷心往事。
尤其她倆的部分經曆，曾經在《極度驚悚》裏展示過，我自然不想揭開她們的傷疤。
“你們失去了部分記憶，有些事情記不清了。”
我輕歎一口氣，一邊默念著渡魂訣，努力維係著黑色旋渦，一邊快速向她們解釋著，“我們今晚不是第一次見麵。”
“在三天前，我們就曾相遇過。”
“那時我陷入到很大的困境中，要不是你們冒著生命危險，幫著我脫離險境，恐怕現在我已經成為你們的
同類了。”
“好了，不多說了，前往陰冥的通道已經開啟，邁過那個黑漩渦，你們就會重獲新生。”
“不管是否能轉世到上三道輪回，還是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等待，總比你們一直滯留這裏要強的多。”
“快去吧！”
擺渡陰鬼真不是一件輕鬆活兒。
維係高速旋轉的黑漩渦時，會急速損耗掉我的精神力。
而現在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隻是說話這一小會兒的工夫，就有些頭昏腦漲的。
我心裏很沒底，在陰冥發現這裏之前，能不能把所有邪祟都擺渡到下麵去？
渡魂訣開始發揮效果。
在二女放棄抵抗的那一刻起，她們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呆滯，下意識朝著黑色旋渦走去。
“等一等！”
眼看她們就要邁進黑漩渦，西裝男突然竄了出來，攔在秦蓉身前。
“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1個人！”
西裝男表現的很不舍。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很動情，“我承認：以前是我對不住你！我親手殺死了你，讓你變成陰魂，永遠的困在這裏。”
“但我對你是有真愛的。”
“若不是這樣，我怎麽會在變鬼之後，屁顛屁顛跑到你的身邊，繼續聽著你的嗬斥、忍受著你的火爆脾氣呢？”
“你多想想咱倆以前的好吧，忘掉那些不愉快。”
“求求你，求你留下來陪我，我真的不希望你離開啊！”
秦蓉的心意出現了鬆動，這一點我能明顯感覺出來，因為她對黑色漩渦出現了抗拒。
本來手拉手的二女，因為秦蓉停下腳步而共同停了下來。
“你……殺了我？哦，對了！你親手用鐵錘，砸光我的牙齒，毀了我的容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蓉忽然變得極其憤恨，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咬死西裝男，“你當初為什麽要殺我？就因為我脾氣不好，讓你難以忍受嘛？”
“如果我們兩個不合適，你可以早點說出來，讓我主動離開你啊！”
西裝男成功勾起了秦蓉的執念。
那些被我擺渡離體的執念，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重新回到秦蓉的魂體，而且越聚越多，讓我先前的努力都變成了無用功。
“放下執念！進入陰冥！”
我恨的牙根兒直癢癢，恨不得親手錘死西裝男。
這貨到底是哪一路的？怎麽就看不出個眉眼高低？
我已經隱約感覺到，有幾股和初離相近的氣息在附近出現。
瀚哲重新冒出頭來，鬼頭鬼腦的四下張望著，似乎滿懷希望的在等待著什麽。
如果陰司者真的找到這裏，所有邪祟都要完蛋，西裝男也不可能幸免。
既然這樣，他磨磨唧唧幹個毛線？想要拉著所有邪祟一起陪葬嘛？
秦蓉閃過一抹猶豫，扭頭看了看逐漸縮小的黑色漩渦，
那是我精神力快速衰退，後勁不足導致的結果。
在這特定場景裏擺渡陰魂，感覺十分的特殊，損耗會更大。
而更為奇特的是，在擺渡秦蓉和小青時，我的精神力損耗的速度會成倍加快。
現在我已經沒有信心，能擺渡走半數的邪祟。
“你真的我還有感情？”秦蓉疑惑的問道，腳下緩緩移動，繞過西裝男，朝著黑漩渦再度靠近幾分。
隨著二女距離拉近，我精神力損耗的速度再次提升。
我隱約能夠覺察到，她倆身上似乎藏著什麽隱秘，將她倆擺渡歸岸，我似乎破壞了某種規則。
“真的真的！撒謊被雷劈！投胎變成雞！”
西裝男信誓旦旦的發著毒誓，“你想想看，要是沒有真感情，我何必這樣苦苦挽留你？”
“渡魂人既然能把你擺渡離開，稍後我肯定也會跟著離開啊！”
“不過等邁過這道坎兒，我倆的記憶不複存在，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那活著還有什麽勁兒？”
“等到轉世投胎，不管做牛做馬、變成植物還是變成沒有感覺的石頭，我倆就更不可能相認了。”
“想想那一天，我心裏就相當的害怕啊！”
此時秦蓉和小青兩個，已經來到了旋渦口，一步邁過，我對她倆的渡魂就算結束。
可越是這樣，我支撐的就越是艱難，眼前金星亂閃，我已經有支持不住的跡象。
“快走！”
我近乎嘶吼的喊出這一聲，心裏做好了打算，等二女安然離開，老子非得狠捶西裝男一頓不可。
媽了個叉！這貨太膈應人了！
因為他的耽擱，恐怕有不少邪祟，將永遠的失去進入陰冥的資格。
“不要走！”
西裝男繼續跟我唱著反調，說話時撲通一聲，跪在了秦蓉麵前。
他畏畏縮縮的伸出手，似乎想拉住秦蓉的衣角，不過猶豫的看了黑漩渦一眼，手臂停在了半空中，“你走吧，走吧，我不想獨活了。”
“希望你背對著我進入那扇門！”
“因為，我不想把慘死的一麵展現給你看！”
“我……我……”
西裝男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黑色符籙，手掌哆哆嗦嗦，似乎想要碎裂符籙、引爆魂體。
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能捏碎黑色符籙。
我的憤怒達到了極點，與此同時，我的精神力也達到了姐姐。
在我極度惋惜中，黑漩渦快速的縮小，最終濃縮成深邃的黑點，在眼前徹底的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