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關聯

  回過頭,我看到1張大胡子拉碴的臉。


  他身上穿著深藍色的保安服,嗬斥製止我的動作時,他伸手掩著大嘴,睡眼惺忪、正在打著嗬欠。


  他沒有在公交車上出現過,而是1位全新的陌生人。


  “你……”


  “你什麽你?你是從哪兒進來的?那大門鎖得賊拉嚴實,連隻蒼蠅都飛不起來,你怎麽會莫名其妙跑到這裏?”


  “外麵那些兄弟呢?都是睜眼瞎嘛?愣是沒能看到你這個大活人?”


  這名中年保安根本不給我張口的機會,劈裏啪啦自行說了一大堆,而後猛的一拍腦殼,像是冷不丁想起了什麽,“我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老子是在做夢啊!”


  “我在夢裏,跟1個不存在的家夥,說這麽廢話幹嘛呢?”


  保安男子狐疑的望了望了我,再打量一下四周,似乎在確認他是不是在做夢。


  我眯縫著眼睛,心說他怎麽隻盯上了我1個?其他“人”呢?”


  抻脖子朝著周圍打量一圈,不知何時,蠟像館1樓展廳極其空蕩。


  除了我和這名保安之外,再沒有看到其他的身影。


  “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剛才我耳朵裏,不是一直能聽到他們竊竊私語嘛?”


  低頭在手表上飛速掃了一眼,我繞開保安,迎著大雨快速向外跑去。


  “嘀嘀嘀——”


  “喂!喂!這裏還有1位乘客啊!停車!”


  當我趕到公交站台時,正看到公交車關上車門、亮著車燈,掉頭沿著道路向前行駛過去。!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我朝著公交車方向拚命揮舞雙手,但司機好像沒有注意到我,車上那些乘客也沒有看到我。


  “這幫可惡的家夥!”


  追趕公交車時,我甚至能看到影子。


  他懶洋洋的依靠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後腦勺仿佛化成了一片陰影,覆蓋在後車窗玻璃上。


  “且不去說別人,影子臨離開的時候,應該怎麽不通知我一聲?”


  我頂著大雨再向前追出幾步,氣喘籲籲的彎下了腰。


  車速越來越快,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剛才在公交車的中段,恍惚有1名男子站了起來,看他的穿著打扮,怎麽跟我有些相像?”


  考慮到懷裏的特殊符籙,我不敢在雨中多做停留,滿心疑惑的跑到站牌遮雨棚下。


  站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左右望了望,看樣子距離下一班公交車到來,起碼還要好一陣子。


  “還是到裏麵避會兒雨吧!”


  “蠟像館”這一站很特殊,乘客會在這裏逗留15分鍾。


  如果再看到其他乘客走近蠟像館,那時我再出去等公交車也不遲。


  想明白了這些,我心裏淡定下來,安神訣周而複始,讓我的思維和情緒,始終保持在最佳狀態。


  貓著腰重新回到了蠟像館展廳,我掏出符籙趕緊檢查一番。


  “我靠!”


  盡管我對符籙有著刻意的保護,但外麵的雨下的實在太大,符籙邊角的一些地方仍是被浸濕。


  一些符文變成模糊的線條,與邊緣糅合在一起。


  不幸中的萬幸,最裏麵的破妄符籙倒是保存完整,沒有絲毫的損壞。


  我一陣肉疼,對著符籙輕輕吹著風,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因為這場破雨,讓掌雷符籙失靈了。


  此時影子不在身邊,它傻了吧唧坐上了公交車,那現在,掌雷符籙就是我對付邪祟最有效的殺傷手段。


  如果再遇到邪祟威脅的話,除了秦巧這張底牌外,我就隻能靠這3張掌雷符籙保命了。


  “今兒個做的這個夢,倒是有些奇怪!咋還能反複見到你這個臭小子呢?”


  那名保安唧唧歪歪的湊了過來,“你說怎麽就不換個漂亮的姑娘呢?起碼能讓我做個美夢不是?”


  “我說臭小子啊……咦?你這是個啥意思?”


  聽著保安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我從褲兜裏掏出一遝通紅的軟萌幣。


  本來提出這些錢,我是打算去物業交別墅管理費,沒想到能隨著我一起帶進這裏。


  “兄嘚!不一定有美女才能算作美夢吧!”


  萬把塊的一大軟萌幣,在我掌心拍的嘩啦啦響,“這些錢行不行?看見它們你開不開心?接下來咱們有話能不能好好說?”


  這位保安兄弟,興許苦日子過怕了,哪怕是在“做夢”,他也兩眼放光,兩手顫巍巍接過那遝錢,手指蘸著吐沫一張張數了起來。


  “行行行……開心開心……有話當然能好好說!”


  我說你反正是在做夢,1個人做夢也挺無聊的,要不咱倆聊一聊?這些天你都是怎麽做夢的?你都夢到了什麽?

  保安兄弟數錢數的全神貫注,除了最開始應答了一聲之外,剩餘全程保持沉默。


  寂靜的蠟像展廳裏,隻能聽到他“呸呸”的吐口水聲,以及錢票嘩啦啦翻轉的聲響。


  “兩萬塊!我勒個乖乖!整整兩萬塊錢啊!”


  “我陳大誌在40歲之前,要是能存到2萬塊錢,那我就燒高香嘍!”


  “可惜啊,這是在做夢!這要是真事兒該多好啊?”


  我懶得去搭理他是否做夢的問題,既然他無心回答我的問題,莫不如在裏麵再仔細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發現。


  軟萌幣的力量無窮大,我再向蠟像展廳走去時,保安沒有丁點兒阻攔我的意思。


  我在極其寬闊的展廳裏轉悠著,既沒能發現其他邪祟的身影,更沒見到花媽媽。


  估計她也像其他乘客一樣,早就坐公交車離開了。


  “這家蠟像館設計很獨特,從正門進入之後,第一眼就會被展廳的蠟像所吸引。”


  我一邊在蠟像中間穿梭,一邊在心裏暗暗琢磨著,“近距離接觸這些蠟像後,就


  會被它們逼真的外形所吸引,進而忽略了其他的存在。”


  “不過,我在觀察蠟像時,時刻保持傾聽周圍的動靜,耳朵裏,似乎隱隱能聽到那些乘客的討論聲。”


  “怎麽轉眼間,展廳裏就隻剩下我自己了呢?”


  “他們意識到我是個外來者,於是刻意這樣孤立我?”


  “如果是這樣的話,影子為什麽會隨著他們的離開?離開的時候為什麽不喊我?”


  “公交車裏,那個跟我穿著打扮很像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呢?”


  疑惑越來越多,就像在眼前遮擋了重重的迷霧。


  沿著蠟像一路參觀下去,當來到第7排某一具蠟像前時,我再次停下腳步。


  “這是……小青?”


  她的眼珠散發著異樣的光彩,好像不管我站在哪一個方向,她都在幽幽的盯著我。


  我轉到蠟像的側麵,看到她後脖頸那裏,很自然的凹陷下去一塊,就像是有什麽無形的東西,正騎在她的脖頸上。


  “除了秦蓉、小青外,在蠟像展廳裏,還能不能見到其他的乘客?”


  我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古怪想法,而後不可遏製的付諸行動。


  果不其然,在後麵的幾排蠟像裏,我陸續發現了1名臉上纏著白紗布的女病人,1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以及1名穿著長衣長褂、從藏書院上車的道門邪祟。


  參觀過所有蠟像之後,我來到了展廳的另一個角落,和那些蠟像的距離拉遠一些。


  我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剛才的某一個瞬間開始,這些蠟像仿佛都活了過來。


  它們開始出現生機,擁有了思維和靈魂,隻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暫時還不能動而已。


  低頭向著右側方向瞄了瞄,我現在倚靠的位置是步行梯的扶手。


  樓梯向右蜿蜒而下,似乎展廳的地麵之下,還有一層空間。


  順著樓梯缺口,有陣陣冷風吹拂上來。


  我身體感覺很舒服,但直覺卻告訴我:這下麵很可能有更加恐怖的東西。


  如果我去了地下一層,很容易陷入危險。


  “蠟像館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我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自信心有點受挫,“寸步不離的跟著花媽媽進來,怎麽還能把人跟丟了?”


  “等我麵對花瑛時,我該怎麽向她交代?”


  “還有1個更嚴重的問題:跟蹤的任務失敗,我還能不能順利離開這個特定場景?”


  “起碼我要坐上公交車,回到黃泉路的始發站,才有離開特定場景的可能。”


  “可如果等不到13路公交呢?如果剛才乘坐的那趟是末班車,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踏踏踏……


  陳大誌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硬質的聲響,他來到我麵前,拍了拍我肩膀。


  “大兄弟?你在愣神想啥呢?”


  我臉上擠出和善的笑容,


  把擔憂和焦慮偽裝起來。


  “對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留在這裏,到底是在做什麽?偌大的蠟像館,隻有你一個人看守嘛?”


  “還有你剛才說的做夢,那是怎樣一種狀態?你最近總會做到類似的夢?”


  提起夢境,我很自然聯想到左清的狀況。


  她在夢境裏經曆的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隻不過發生地點是在陰冥緩衝帶,周圍景象幻化出她住所的模樣,以假亂真,讓左清無從辨別。


  陳大誌是不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隻不過把陰冥緩衝帶,換成了花中將的特定場景?


  花中將把這裏保護的這麽嚴密,普通人做夢,怎麽會夢進這裏呢?

  “你看我這身打扮就應該知道,我是這裏的看場保安嘛!”


  因為那2萬塊錢的緣故,陳大誌對我表現得格外友善,竹筒倒豆子,有啥說啥。


  “白天的時候,劇組的那些人會來這裏取景拍攝。”


  “等到晚上,我們和另外一波兄弟一起看守這裏。”


  “這些蠟像據說可金貴了,要是被哪個不開眼的碰壞了,就算賣了我們都賠不起的。”


  陳大誌掃了掃那些蠟像,眼睛裏閃過的疑惑,似乎不明白這些靜止不動的家夥,為什麽會那麽值錢。


  他的這番話,倒是讓我的靈感受到啟發。


  在特定場景裏見到的一些線索,如同過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裏快速閃過。


  “你說什麽?白天有人來這裏取景拍攝?”


  因為激動,我下意識的抓住了陳大誌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劇組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麽來頭?”


  “尤其他們的幕後老板,是不是……姓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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