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目標來了
其實當看到這5個家夥枯瘦的身形時，我很容易把他們和本站的站點——北郊墓地聯想在一起。
特喵的，這5個憨貨是在地底下憋太久了嘛？
給點陽光就燦爛？看見女人就發賤？還有沒有點兒抻頭？
史三剛剛靠近青衣女時，青衣女身上就開始出現異變。
脖頸上方的空氣出現一陣怪異扭曲，出現血肉模糊的上半截身軀。
這一截身軀當然不屬於青衣女，而是屬於另1隻陌生的邪祟。
它軀體的腰身部位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麽鈍器硬生生弄斷，很多筋肉一樣的東西垂落下來。
那張臉上沾著很多的血汙，以至於分不清它是男是女。
但它渾濁而充滿怨毒的眼神，卻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不……不要……”
青衣女害怕的扭了扭身子，恰好躲過了史三的鹹豬手。
那隻新出現的邪祟，不知出現了什麽緣故，滴血的手指即將抓到史三的臉，中途卻硬生生縮了回來。
而更奇怪的是，史三就像突然瞎掉一樣，根本沒發現頭頂的那隻怪物。
啪——
另外一邊，秦蓉怒氣衝衝，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史一的臉上，把對方打的一愣。
“見過嘴賤的，沒見過像你這樣嘴賤的！”
秦蓉朝著範彥剛靠了靠，“還值多少錢？你怎麽不問問你娘、你姐你妹值多少錢呢？”
車廂內的空氣仿佛開始凝結，隔著幾個座位，我都能感受到史一身上散發的冰冷殺意，“給臉不要臉？好啊！那哥幾個就陪你好好玩玩兒？”
“喂！你這傻缺，到底是哪一邊的？和她有沒有關係？”史一指著範彥剛，“你和她要是沒有關係，趕緊給我滾那邊去！”
“是是是……我倆沒什麽關係……”
範彥剛很是沒骨氣，唯唯諾諾的陪著笑臉，很快躲到了另一側，把秦蓉獨自扔在那裏。
“你要幹什——”
秦蓉的話剛說到一半兒，史一已經薅住她的頭發。
抓著腦袋用力磕向座椅時，雖然不至於給秦蓉帶來致命傷害，但卻會讓她慘遭疼痛折磨。
連續幾次撞擊過後，從秦蓉嘴裏喊出的哀嚎聲已經破了音。
“動手！”我冷喝一聲。
“住手？”
史一明顯沒聽清我的話，“你算是哪根蔥？在北郊墓地附近，你還敢管我的閑事兒？我……我……”
就跟他剛才動手對付秦蓉一樣，此時的史一，同樣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影子得到我的指令後，一張臉愁悶成了苦瓜型，不過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著我的指令。
身軀悄無聲息的滑落到地麵，很快分裂成五道汙濁的陰影，融入到5名男子的影子裏。
在影子做出這些動作時，麻杆男子們像是被定了身，怔怔待在原地不動，嘴裏卻發出痛苦的聲響。
“
誰在偷襲我們？”
“想要把我們吸成幹屍嘛？就算能得逞，你就不要命了嘛？你不同樣會被撐死？”
“大哥，大哥……我的氣息外泄的速度特別快，怎麽辦啊？”
“還能怎麽辦？我就不信，他自己能吞得下我們5個人的氣息？撐也要撐死他！”
幾分鍾後，隨著嘩啦嘩啦幾聲響，五名麻杆男子倒在地上，零散的骨架從衣服裏滾落出來。
果然是5具幹屍。
不過被吸光陰煞氣息後，身上再沒了生機，散落成一根根灰白色的骨頭。
影子一手撐著後腰，肚皮鼓脹得如同懷孕了五個月，慢騰騰扶著座椅，回到了最後一排。
年輕司機還在專心致誌的開車，剛才發生的這一切，他仿佛都沒有看到。
秦蓉、範彥剛、青衣女等，再看向影子的眼神，變得很不同了。
“兄弟，謝謝……謝謝你！”
秦蓉整理著淩亂的頭發，她似乎霸道習慣了，“謝謝”這兩個字似乎很難啟齒。
她刻意的和範彥剛拉開一段距離，倒是和我坐的更近了一些。
興許剛才範彥剛的表現，徹底傷了她的心？
“我叫小青，大恩不言謝！”
小青轉身朝著影子拜了拜，不知為何，視線跟我相對時，小青臉上一紅，像是想到了什麽羞澀的事。
“小青？哈哈……這個名字起得好，你穿著青衣就叫小青，這樣可太有辨識度了。”
範彥剛訕訕的搭著話，似乎連他自己也意識到，剛才的表現實在太不夠爺們，“如果你穿著白色的衣服，名字是不是就要改成小白？”
範彥剛自以為很幽默，不過車裏難得一致保持沉默，沒誰願意搭理他。
“各位朋友，實不相瞞，我還真是第1次坐這一路公交車，初來乍到的，心裏很沒有底氣。”
我說出了醞釀好的話，“地上這些骨渣，我是真看不順眼，所以才請我的朋友動了手。”
“希望大家在下車之前，咱們能保持團結，拳頭一致對外。”
“秦蓉、初戀，我的這個建議成嗎？”
我這是典型的拉山頭打法。
在沒出現新的敵人之前，盡可能把不和諧的因素消除，便於我集中精力尋找目標。
按照今晚的事態發展，說不準會有多少邪祟上車挑事兒，我不可能吩咐影子把他們一一幹掉。
一來那個必要，二來也沒那個實力。
影子一口氣收拾掉5具幹屍，戰鬥力已經遠遠超乎我的想象，看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兒，好像喘氣兒都費勁，要是再讓它對付其他邪祟，那真是要了它老命了。
“成！肯定成！”
秦蓉屬於直腸子性格，到現在我才看得出來，她的本質並不壞，隻是潑辣了一些，“隻是有些可惜，再過一站我就要下車了，不能幫到你什麽。”
“但是小兄
弟，你的氣息我記住了，往後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償還這個人情。”
小青幽幽的望了一眼，她對“初戀”這個稱呼並不排斥，好像還有點欲拒還迎，“你……你不要總胡亂稱呼我！”
“打架我是不行的，但是我懂得團結。”
“我要坐到環線終點前的那一站，這一路上，我倒是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你。”
就連範彥剛也在表態，“支持！當然會支持你！”
“在這裏，誰的拳頭硬，誰的話就有道理。蓉兒，你說是不是這樣？”
後者扭頭望向窗外，似乎懶得搭理範彥剛。
砰——
車內剛剛陷入沉默，忽然來了個急刹車，匆忙間，我隻看到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撞在了車頭前。
這是個什麽情況？
這一晚上沒幹別的，淨撞車玩兒了是不？
13路公交車的運氣有這麽差嗎？總會遇到這樣的突發情況？
廣播音及時響了起來，“因為突發變故，公交車暫時臨停。”
“一分鍾後如果沒有新乘客上車，我們將繞道繼續行駛。”
遇見了突發變故，就要在原地等待一會兒？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定下這樣古怪的規矩，但我有種預感，等會兒恐怕會有新的邪祟到來。
而這次，對方的目標一定是我。
我心裏立即升起強烈的警惕。
直覺從來不會出錯，很可能是幹屍在徹底消亡之前，以特殊的方式向外傳遞了訊息。
吩咐動手的人是我，理論上我才是真正的主謀真凶，如果要為這些骨頭渣報仇的話，自然會直接針對上我。
終究還是不夠冷靜啊，我沒能按照鈴兒“能不殺則不殺”的叮囑行事。
可是剛才那樣的情況下，我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秦蓉等都被幹屍們幹掉，我和影子同樣容易被他們針對。
“雨下的好大啊！嘿嘿……還是13路公交車好哇，居然來了個臨時停車？是在專門等我這個老不死嘛？”
前車門打開，不出意外的上來一位乘客。
他半張臉上的皮膚，如同嬰兒一樣光滑；另外半張臉上，則串聯著一條條的肉絲。
透過筋肉的縫隙，很容易看到他森森的白骨。
從他滿頭的白發判斷，這應該是1隻有些年歲的邪祟，而且很明顯，他和那些幹屍是一夥兒的。
上車後，半張臉的男子，用一整塊麻布，把散落的那些骨渣包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在座椅上放好。
等做好這些，他才來到我身後的座椅上，看樣子似乎想要跟我聊一聊。
他保持著半坐的姿勢，身子還沒有碰到座椅，忽然間發出一聲厲吼，低頭看向地麵。
不知從何時起，影子已經藏進了它的陰影裏。
地麵的陰影開始有了靈性，沿著半張臉男子的腳麵，慢慢向上翻轉折疊
，最終和他的軀體重合在一起。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它自己的影子，突然站立起來，給它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沒有我的指令，影子怎麽就率先動了手？”
我搞不清楚影子的想法，同時十分的擔心，影子這樣“魯莽”，會不會被對方弄死？
如果失去影子這條左膀右臂，後麵在特定場景裏，我可就更加舉步維艱了。
特定場景裏，邪祟之間的廝殺十分的詭異，沒有什麽呼天喊地的大場麵，但過程卻同樣驚心動魄。
汙濁的陰影，在半張臉男子身上蔓延開來，就像在他身上罩了1張漆黑的大網。
不知從哪兒冒出很多黑霧，氤氳繚繞，很快把他們倆包裹起來。
黑色氣息蒸騰的越來越多，車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幾度。
秦蓉和小青滿臉驚恐的望向我身後，範彥剛則看笑話似的冷眼旁觀。
我右手入懷，抓住了1張掌雷符籙，打算情況不對，就趕緊給這家夥用上。
不過也就是提前做好準備而已，影子始終沒有向我暗示什麽，難道他心裏很有譜，有十足把握對付這個老家夥？
對我來說，邪祟的層級劃分一直很模糊。
我搞不懂陰怨、陰殤、陰魂的細微差別，隻是憑著直覺察覺到：這臨時上車的老家夥不是善與之輩，最低也是和秦巧持平的。
影子在收拾5具幹屍時，魂體裏吸收了大量的陰煞氣息，已經把他撐得半死。
他哪兒來的自信，還能單獨對付這個狠家夥？
當黑霧把它們完全包裹後，那老家夥高一聲、低一聲，吼叫就從未中斷過。
年輕司機似乎被此時的景象所震懾，於是忘了關閉車門開啟公交車，但從後視鏡中，我能看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某一刻，那團黑霧突然炸開，那隻邪祟極其狼狽的逃了出來。
人模狗樣的衣服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光溜溜的黑屁蛋正對著我，破爛的半張臉血肉全無，原本光滑的另外半張臉，卻布滿了蛛網一樣的皺紋。
仿佛隻是瞬間的交手，就讓這隻邪祟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特麽的——”
老家夥暴叫一聲，順手抓過範彥剛把它揉成一團，快速塞進嘴裏。
來不及慢騰騰走路，它朝著敞開的後車門方向一撲，身形快速融入了雨夜中。
“秦蓉，救我，救救我啊……”
範彥剛的慘呼聲越傳越遠。
咣當——
年輕司機按下按鈕，關好車門，公交車向後倒出一段距離，這才繞過那截黑乎乎的東西，行駛在正確的軌跡上。
“攔路的居然是一節墓碑？”
車燈閃過時，我看到那東西上麵寫著一些字跡，大意是某位先人葬於某處，後輩子孫為表孝順，立墓碑於此。
我來到了後排座位，和影子並排坐在一起，
“剛才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的戰鬥力這麽彪悍嗎？以前我怎麽不知道？”
影子鼓脹的肚皮重新平坦下來，看他氣定神閑一副淡定樣，收拾剛才兩波邪祟，他像是不費吹灰之力。
影子有這麽厲害？他的強項不隻是跟蹤和隱匿嘛？
脫離了山魈和血飛蛾的保護，它仍是能保持這樣的戰鬥水準，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哪裏彪悍了？隻是有些湊巧罷了。”
影子笑了笑，不經意間裝了個溜圓的叉，“最開始的5具幹屍，我是吸光了他們的陰煞氣息。”
“你知道，我的體質有些特殊，用普通人的思維來理解，那就是特別的能吃。”
“幹屍們剛才說要撐死我，那種情況是不存在的，就算再多出一倍的數量，我收拾他們仍然綽綽有餘。”
“剛剛跑掉的那隻邪祟，類似於幹屍的領頭者，氣息自然更加磅礴，硬碰硬的話，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我又何必跟他硬碰硬呢？”
“我隻需要把先前吸納的氣息，全部灌注到它的體內，再加上我自身的一點點氣息，這樣挨撐的人就不是我，而是換成那個老家夥啦！”
影子說的雲淡風輕，一吸一吐看似巧合，但天知道是不是影子精準的謀算過呢？
“前方到站——陽光醫院。”
“下車乘客請往後門走，上車乘客請從前門依次排隊上車。”
“……”
前後車門同時打開，車上就我們幾個乘客，沒到目的地，自然沒誰會下車。
我透過車窗，在漆黑的雨幕中仔細搜尋著，看能不能找到現實中陽光醫院的影子。
這時，車上突然來了1位特殊乘客。
當看到她第一眼，我立即就能確定，這就是我要找尋的目標。
李姨和花瑛果然沒有騙我。
眼前這個目標，果然很有辨識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