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撞鬼
我故作深沉的托著下巴,不去回答對方的話,心說目的已經達到,我才不管你怎麽想。
青衣女子雖然長的小家碧玉,但在長相上,和梅雨薇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剛才故意那麽說,就是想拉攏對方,讓青衣女子成為我的“臨時盟友”。
講真,除了影子和紅衣女子的表現外,我看不出青衣女子有什麽可怕的地方,就像最開始,我看不出紅衣女子的深淺一樣。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要把青衣女子拉攏過來,就算她不屑於跟我為伍,起碼也不要讓她對我有敵意。
我一直關注著車窗前的情況。
年輕司機似乎遇到了挺大麻煩,燒過了一大波黃表紙後,他朝著前方空氣彎腰作揖,態度好的不得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就差跪地下磕頭了。
這條深邃的隧道很不簡單,說不準裏麵有更加凶猛的狠茬子。
青衣女子能在這裏臨時上車,她就算不是隧道裏的“人”,起碼或多或少、跟隧道也有些關聯。
我身上珍惜符籙數量很少,能不用就不用,我得發揮聰明才智,盡量借助外力才行。
再等了約莫一支煙的功夫,年輕司機終於上了車。
公交車車頭紮進了隧道口,剛才年輕司機始終站在隧道的裏麵,但他後背卻已完全濕透,就像是被大雨澆過一樣。
“各位乘客朋友,前麵隧道路況有些不明朗,接下來速度會有所減慢,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處理好公交車的“小故障”,年輕司機明顯鬆了口氣,態度比之前溫和不少,伸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冷汗說道。
片刻後,13路公交車以龜行的速度,在隧道裏慢慢行進。
隧道裏昏黃的燈光,映照在沾著雨點的窗玻璃上,散發出五彩斑斕的熒光,讓周圍景象顯得很不真實。
開車沒多久,公交車就完全陷入寂靜,再聽不到密集雜亂的雨落聲。
耳膜反而變得極不舒服,咕咚咕咚——由內向外、傳遞著心髒的跳動。
“隧道裏果然有很多人影!”
“車速開得這麽慢,應該是想特意避開他們,如果在隧道裏撞了這些人,說不準會惹來極大的麻煩。”
“但這些左右隨意穿梭的人影,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們是隧道裏的原住民?因為在隧道裏出過車禍,所以陰魂因此就聚集在了這裏?”
我明白了年輕司機開慢車的原因,但卻搞不懂,他在這裏為何如此謹慎。
按理說,大家都是邪祟,誰比誰多根毛?
如果實在打不過,那就撒丫子跑路唄,何至於這樣的謹小慎微呢?
紅衣女人似乎覺得無聊,開始和西裝男打情罵俏,說的話越多,越能表明紅衣女子的素質。
可惜了她出眾的相貌身段,文化素養卻實在不敢讓人恭維,這麽一會兒工夫,
西裝男的爸媽,都讓她問候好多遍了。
“討厭!你就知道這樣花言巧語,討人家歡心。”
“你知不知道,當聽說你身邊有那麽多鶯鶯燕燕時,我恨不得剁碎了你,一口口的吃掉?”
紅衣女子語氣透著幽怨,“要不是為了你這負心的家夥,我才不肯坐上13路公交車呢。”
“這一路上,一驚一乍的,老娘的大姨媽都嚇提前了。”
從兩人絮絮叨叨的聊天中,我了解了事情大概。
在沒有發跡之前,西裝男入贅到紅衣女子家,成了個委委屈屈的上門女婿。
這些年他似乎沒少吃苦,被紅衣女子呼來喝去,支使的像條狗一樣。
不過憑借女方家的勢力幫助,西裝男的事業終於漸漸有了起色。
他生意更忙,不再像以前那樣,有充裕時間陪著紅衣女子。
而且西裝男有1項個人愛好——喜歡攝影。
錢財充裕之後,他在自家公司裏單獨留出一個很大的房間,在裏麵擺放了十幾具蠟像,空閑時便以蠟像為目標進行拍攝。
結果偷偷跟蹤的紅衣女子,以為那些女蠟像,是西裝男找來的不三不四女子,於是醋意大發,到處揚言要把西裝男剁碎。
西裝男被嚇得連車都不敢開,隻能悄悄坐者13路公交車,往返於公司和臨時住所。
得到這條消息的紅衣女子,這才在站牌邊等候著,就是要當著麵兒,跟西裝男把話說清楚。
“紅衣女子不也是1隻邪祟?它是什麽眼神兒?居然能把蠟像看成野女人?”
“還有這西裝男,明明已經撒腿跑掉,為什麽會主動追了回來?”
“最可疑的是:按照13路公交車的規矩,如果不在站點停靠,任何人都不得隨意上車或者下車。”
“西裝男怎麽會這麽巧等在隧道口?他早就預料到會臨時停車?”
紅衣女子和西裝男的感情,似乎有些畸形,兩人好的時候蜜裏調油,糟的時候連打帶罵。
當然是紅衣女子收拾對方,經常一頓大巴掌,把對方打得抱頭求饒,就算收拾兒子也不過如此。
既然聽不到有價值的消息,我就懶得再繼續偷聽,轉向一直低頭不語的青衣女子,“這樣慢吞吞的向前開去,什麽時候才能出了這條隧道?等到達終點時,豈不是天都亮了?”
青衣女子似乎很靦腆,而我先前那番話又相當的有殺傷力,她隻是朝我瞄了一眼,就臉色通紅,“好像……好像就快要出隧道了吧!”
我心裏一樂,真沒想到某一天,我還能對女邪祟用上美男計。
咱有將近1米8的個頭,雖然身形有些消瘦,但精氣神飽滿,有著積極陽光的形象。
更何況在鈴兒的照料下,我的穿著比以前更加考究。
這次為了到特定場景出差,鈴兒特意為我精心打扮一番
。
白襯衫、休閑褲、旅遊鞋……看似普通,實際都是名牌。
就比如:脖子上狗繩一樣的拴著的那條領帶,單價就要2000多塊呢。
所以有了先前的那番舉動,再加現在這番形象,能獲取青衣女子的好感,我是丁點不覺得稀奇。
我正想繼續套套近乎,把美男計施展的更加徹底,忽然間身形一晃,公交車再次停了下來。
紅衣女子似乎很擔心在隧道裏停車,忍不住咒罵道,“你行不行啊?傻人開破車,屎尿就是多,是不?”
“你特麽給我閉嘴!”
年輕司機弄好了刹車,朝著車窗前望了一眼,轉過身時臉色煞白,眼睛裏含著深深的恐懼,“這下可闖了大禍!車子不小心……撞了人!”
“如果你們因此死在這裏,可千萬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那紅衣娘們,那破嘴就跟租來的似的,叨逼叨說個不停,讓我嚴重分神。”
“現在都下車吧!看看對方對誰感興趣!”
“是死是活全都交給對方,聽天由命吧!”
年輕司機揮舞胳膊時,動作幅度大了些,讓我看到他大臂上,露出更多半寸長的白毛。
“開車司機是1具白毛屍?連它都這樣懼怕,那攔在車前的,都是什麽樣的狠茬子?”
我注意到,當聽到全部下車時,紅衣女子身子一軟,差點撲在西裝男身上。
因為極度的恐懼,它甚至都忘了和司機頂嘴。
這裏屬於臨時路段,不受正規規則束縛,而且因為遭遇的情況特殊,車內乘客都在司機指揮下,從後門下了車。
隧道內淡黃的光線隻照亮了前方,身後卻是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
雖然看不清遠處的動向,但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沿著原路向回走的話,一定會被躲在黑暗中的鬼怪,以最殘忍的方式折磨致死。
公交車的車頭前,不知何時聚了十幾個“人”。
他們裝扮各異,有男有女,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肢體出現嚴重殘缺。
領頭的那1個是名中年男子。
它左半側腦袋完全塌陷下去,烏黑的血漬,將它的頭發和碎爛皮膚融合在一起。
右側眼珠碎裂,破碎的眼球垂落在眼眶,僅靠一根很細的肉絲牽連,像是隨時能掉落下去。
“你們撞了我們的人!”
領頭的中年男子,指了指車頭前躺在地上的身影,後者在地麵上緩慢翻滾著,似乎受了不輕的傷,表現得有些痛苦。
“剛才我們已經給你們讓路,這算給足了麵子。”
中年男子抓住了年輕司機的脖領,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但你這車是怎麽開的?不知道這是禁忌路段,有很多行人通行嗎?”
“這次我們的頭兒心情不錯,不用格外難為你們。”
“你就從乘客裏選出1個家夥來,撕掉
它的一條胳膊或者腿,權且作為賠償吧!”
這要是放在現實世界,敢說出這樣一番話,少說也要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智商改造。
但在特定場景裏,中年男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卻再正常不過。
被撞的陰魂肯定魂力受損,用另外一隻邪祟的肢體作為營養補充,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但問題是……車裏乘客就這麽幾位,究竟該讓誰犧牲出胳膊腿兒呢?
“憑什麽讓我們乘客賠償?”紅衣女子憤然指著司機,“是他車技不精,瞎特麽開車,這才給我們帶來橫禍。要怪應該怪他,要賠償也是他賠償才對!”
“你們找司機算賬好了!別說撕掉胳膊腿兒了,你們就算把他大卸八塊我都不管!
紅衣女子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冷漠。
西裝男梗了梗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顯然深度認同紅衣女子的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