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作就不會死
雖然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真相,但看到這組圖畫完整的還原著事件,我暗地裏還是倒吸一口涼氣,頭皮隱隱有些發麻。
視線接著往下掃,第3幅圖畫中,半死不活的高大女人被抬到了特殊電子秤上。
稱量的結果,完全符合她的預期。
最後一幅畫裏,一名臉色漠然的醫護人員,把紅色塑料桶裏的血肉,分裝在不同的黑色塑料袋裏。
一些難以碎掉的骨頭,則被扔進了特殊的鋼鐵容器,經過一番並不複雜的操作後,堅硬的骨頭化成了碎渣,混合在血肉之中,很難分得出它們的本來麵目。
圖畫的末尾,定格在醫護人員拎著黑色塑料袋兒,向著院落方向走去。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手術過後的失敗品,就變成了它們眼中的垃圾,需要統一扔到垃圾坑裏進行銷毀。
“親……親愛的,你怎麽還不出來?你在裏麵有什麽發現嗎?我感覺好冷,好困啊!”
左清顫巍巍的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雖然沒遇到什麽危險,但能想象到她的孤弱無助。
以左清的智商,以及她在太平村有過的經曆,她應該不難推斷出來,此時跟她並排站在一起的,應該是兩隻邪祟。
而在更遠處,指不定有多少邪祟隱藏在黑暗裏,瞪著烏黑鋥亮的眼睛偷看著她。
這也難怪她會恐慌成這樣了。
我心裏已經有了計較,自然不會去多管左清,撤身出來之後,我推開第2個隔間的門。
這次隔板上刻繪的,不是完整的一組圖案,而是無數個獨立圖案組合在一起,形成無數獨立事件的綜合體。
每一幅圖案的主體,都是一個高大的玻璃器皿,裏麵裝著一些半透明的溶液,溶液中浸泡著1具人形一樣的東西。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用詞,是因為單從圖畫內容,無法判斷它們是活人、屍體,還是別的什麽怪物?
有的被身體外的衣服遮擋,看不清它們的軀體變化;有的則是展露出一些部位,透過衣服縫隙,看到它們殘缺的身軀。
腰腹部或者腿部的筋肉大幅缺失,露出斑斑的白骨,有些血管一樣的東西,蜷縮著端頭,如同屍體上滋養出的寄生蟲。
從靜態的圖畫裏,雖然看不出那些家夥是否在動,但活靈活現的刻畫,總覺得它們仍像是有生命一般。
“這些是手術過後的幸存者?”
“如果曆經手術而不死亡,它們就會被封存在玻璃器皿裏?”
“醫院方麵這麽做有何目的?對它們有什麽好處呢?”
活人和陰魂最懂得趨吉避凶,做的任何事情都帶有強烈的目的性,所以我第一反應就聯想到這方麵。
恍惚中我有了一條線索,隱隱和龍翁、黑法師、影子等人的目標指向相同。
但具體是什麽,暫時還來不及深入分析梳理
。
“吱呀”一聲響,我推開了第3隔間的門。
這仍然是一組圖畫。
內容很簡單,1人高高在上,背負雙手、傲然而立,其他眾生跪倒在地,表達出無比虔誠的信服。
鶴立雞群的那個人,明顯是個女人,她腰肢纖細,寬鬆長袍緊貼在側麵腰身,勾勒出極為誇張的弧度。
修長的雙腿成丁字而立,既有一覽眾山小的淩人氣勢,又有獨屬女性的柔弱美感,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融合在一起,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她一手垂落,另一隻手遙指遠方,似乎預示著她心底的遠大目標。
但有些奇怪的是,她的右手以極其古怪的姿勢捏握著——無名指伸直向前,其他手指蜷縮靠攏掌心。
我從沒見過有人伸手指,會伸成她這個樣子。
跪倒在地的那些,有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有穿著病號服的女病人,有肢體殘缺不全的幸存者,還有一些堆砌成小山的黑色塑料袋。
那些手術失敗者,已經被切割成了零星的碎肉,既然這樣,還能向高高在上者表達敬意?
單就這份執著精神而言,我牆都不服,就服這些黑塑料袋!
“三個隔間兒,看到了三幅不同的畫麵,裏麵有些線索很明顯,直指陽光醫院存在的意圖。”
“最後1個格間裏藏著什麽?會給我來一個完整的大揭秘嘛?”
到現在為止,證明我這回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
我不再被動的東躲西藏、被怪物所追殺,而是完全站在主動的立場,積極尋找線索,破解陽光醫院的迷霧。
我越是光明正大、積極主動,那些邪祟就越顯得畏畏縮縮,似乎對我極其懼怕。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興許和我某些異常舉動大有關聯。
心裏想著這些時,最後一聲隔間門應手而開。
吼——
沉悶示威的低吼聲,從裏麵傳了出來,似乎先前壓抑了太久,裏麵沉重的呼吸聲顯得急促而紊亂。
垂落在臉頰上的那顆眼珠,散發著歹毒凶殘的目光,死死的瞪向我。
我擦——
怎麽都沒想到,在最後一個格間裏發現的,竟然是那隻高大的怪物!
此時,它如同犯了錯的小媳婦一般,努力把身軀蜷縮成一團,用力擠壓在牆角。
它的麵目很是猙獰恐怖,除了僅剩的左眼,右側臉頰也是殘缺不全,高高隆起的顴骨,反射著灰白的光芒,大半個鼻梁塌陷下去,凹陷出一道漆黑的縫隙。
嘴唇看似完整,上麵卻有無數道絲線縫合,隨著它的低吼聲,縫線傷口裂開,滲出一些細小的血珠。
張開的嘴巴裏,潔白牙齒周圍,還套著鋼鐵的牙套。
似乎這是1隻很愛美的怪物,都到了這個份上,它還帶著牙齒矯正器,矯正著牙齒。
“從高大身形上判斷,這怪物和先
前追殺我的那個,是同1隻。”
“隻是有些奇怪,這次它怎麽顯得這麽膽小?占據著體型和身高的優勢,它應該不懼怕我才對!”
我晃了晃冥尺,頓時又引來它一陣嘶吼。
它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似乎經過反複的猶豫,終於鼓足勇氣朝撲了過來。
我身形一閃一勾,冥尺鋒銳的鉤刃,在它魂體刮下好大一塊黑色物質,疼得它吱哇亂叫,如同不小心杵了電門。
“想跑?”
看到高大身影朝著門口方向逃去,我趕緊逃出烈火符籙,朝著它甩去。
隨著咒訣念動,烈火符籙很快化成一團團黑色業火,將它的魂體包圍起來。
它的魂體一點點縮小,燃燒掉的部分卻沒有變成灰燼,而是化成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年輕人,你在裏麵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感覺,頭腦仿佛更清晰了一些?”
陳醫生隔著門喊道,急促的語氣裏帶著一些希冀,“不論你在搞什麽破壞,我都希望你能繼續下去,你的所作所為,好像撬動了一種良性循環。”
“韓先生,你快出來,我真的有些挺不住了。”左清傳來截然相反的話語,“危險已經籠罩了我的全身,我好像隨時都能送命。”
“你不要待在裏麵了,趕緊出來吧!”
“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嘛?剛才在外麵答應我的那些話,你通通都忘在了腦後?”
我沒去考慮左清的話,一來高大怪物又出現變化,從它即將燃盡的魂體上,一小坨長著細手細腳的怪物蹦了下來,撲向了牆壁鏡麵下的瓷盆。
隨著它的動作,仿佛有無形的手擰動了水龍頭,流水嘩啦啦流淌出來。
黑色、紅色以及一些乳白色的絲線夾雜其中,附骨之蛆一樣朝著我腳下纏繞。
另一方麵,我既然作出決定,讓左清獨自留在外麵,必然有我的考慮,絕不會臨時改變計劃。
其實在我決定鬆開她的那一刻起,我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隻是左清及陳醫生等暫時蒙在鼓裏罷了。
“你這個可惡的家夥!幹嘛非要強迫我們和它分離?”
“我們本來形同一體,你為什麽非要逼迫我們這樣做?”
“美好的執念圍繞著我們,很快也會影響到你!你很快就會享受到那美妙的一刻,一定會為此時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護衛們趕快出來吧!這裏有家夥在搗亂!再不及時阻止,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費啦!”
那一小坨細手細腳的怪物,身上同時發出4種不同的聲音,雖然仍是機械麻木,但卻透露出一絲慌亂。
“醫院裏還有護衛?那不是應該叫做保安嘛?”
“怪物口中所說的護衛,是指鏡麵裏那些鬼鬼祟祟的黑影?”
“問題是,從一開始我就占據了主動,就算有大批量的護衛冒出
來,那還能怎麽樣?”
我心底冷哼一聲,不給這些絲線向上蔓延的機會,幾張烈火符籙燃燒過後,粘著陰煞氣息的絲線全部脫落,我身上已經變得幹幹淨淨。
鏡麵黑影浮現,頭顱轉動,似乎想甩出更多發絲。
啪啪啪——
一張接一張的烈火符籙,被我挨排貼在了鏡麵上,隨著一聲咒訣,業火把鏡麵烤的黢屌黑。
鏡麵黑影來不及逃離,甚至來不及發出尖叫,就化作鏡麵上的一塊塊黑色物質。
“救命啊!有敵人闖進來啦!”
“快來更多的護衛!這個點子很棘手,我們拿他沒有辦法啊!”
“中樞在幹什麽?院長大人製定的那些規則,難道你都忘了嗎?為什麽還不開始進行複仇滅殺計劃?”
失去了高大怪物和鏡麵黑影的庇護,小坨怪物顯得那樣弱小。
它手腳並用朝著門外爬去,在門口轉了個彎,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側樓梯。
在它逃離時,所經過的地麵顏色開始變深,就好像被某種液體浸泡過一樣。
“原來上一次經曆幻境時,在身後跟蹤我們的家夥是它?”
“上次它還能隱匿身形,這回怎麽就露出了本體?是因為高大怪物被滅掉的緣故嗎?”
我殺氣騰騰的走出洗手間,“陳醫生,現在感覺怎麽樣?頭腦有沒有清醒了一些?”
“有些事情,你應該可以回憶起來了吧?”
陳醫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同時顯得十分古怪,“你的手段超出了我的想象!”
“雖然不知道你從何而來,又帶著什麽樣的目的,但我有種隱約的預感:你再這樣繼續下去,關於陽光醫院的很多謎團,都可以破解了。”
我正想多問兩句,忽然間見到左清打了個長長的嗬欠,眼睛一閉,直挺挺朝著身後載歪了過去。
嗯?
左清在關鍵時刻又進入了夢境?
她的入睡仿佛是某一種約定信號,每次過後,我都將遇到難以逃離的危險。
這一次,還會和前兩次一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