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困在電影裏
芳姐的臉色有些尷尬,“這個小兔崽子,一眼照顧不到,就開始大放厥詞?”
“韓大師你別介意,咱們重點是看拍攝現場,看演員的劇本角色融入哈!”
有花瑛這層關係在,我自然不會挑肥揀瘦。
不過那聲音十分的輕佻,敢在芳姐的地盤指指點點,而芳姐卻還幫著對方說好話?這可有些奇怪。
上次和芳姐接觸過後,我特意安排馬達,間接打聽一下芳姐的來曆。
結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芳姐相當的低調,他在市裏管理著極其龐大的產業鏈,家族產業已經延續了很多年,到他這裏是第6代。
芳姐現在已經得到整個家族的全力支持,不敢說在市裏能呼風喚雨,起碼他跺一下腳,四大片區還是要顫上幾顫的。
而從花瑛那裏,我得到一些額外信息。
芳姐正式接手家族產業之前,曾在花瑛父親手下做過事。
以前的芳姐娘炮氣息很重,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不知道什麽原因,他會被安排到花瑛父親那裏,並且得到一些特殊的關照。
等芳姐退役後,他身上就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轉變,家族對他另眼相看,從眾多強有力的競爭者中選出芳姐,讓他作為第1順位繼承人。
家族態度能有這麽大的轉變,和芳姐的那段經曆有絕大關聯。
不管怎麽說,芳姐現在位高權重,能讓他吃癟的人少之又少。
拍攝現場的這個小家夥敢於冷嘲熱諷,間接挑釁方芳姐,說明他的來頭不小。
從電梯出來一直繞到走廊盡頭,在最末的兩個房間裏,我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這兩個房間,被布置成南嶺新區5棟13-12、13-13的樣子,當初陰煞術法幻化出的沙發、茶幾、辦公桌等,都在標有13-13門牌的房間裏高度還原。
芳姐甚至不知從哪兒,找來3盆紫葉蓮花掌,擺放在對應的位置上。
這麽一弄,瞅著就更像那麽回事兒了。
說話的年輕男子正坐在沙發上,眼神狂傲不羈(jī),發型桀驁不馴,說話舞馬長槍,神態破馬張飛。
怎麽來形容第1眼見到他時的感覺呢?
嗯,就覺得他相當的欠扁,我很有1種衝動:想把他腦瓜踩在地上,用鞋底啪啪啪——呼他1頓大耳雷子。
這家夥天生帶著股輕佻狂妄的勁兒,就連芳姐走進房間裏,他都沒有扭頭正眼瞅一瞅。
對麵4名扮演話務員的女演員,讓他說的都不會演了,像木頭似得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吳萌萌氣鼓鼓的蹲在年輕小夥兒麵前,“哥,你有病啊?”
小夥子:“妹,你有藥啊?”
“吳鐵軍!你就喜歡這樣玩世不恭是吧?”
吳萌萌掂了掂手裏的藥片道具,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這要是真的阿普
唑侖,我真想喂你幾片。”
“講真,我覺著你就是神經不正常啊!”
“這麽多年,方叔對咱們一直很好,你為什麽總時不時的過來挑刺兒呢?”
“你在方叔這裏搞破壞,對你有什麽好處?”
吳鐵軍斜倚在沙發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兒,“你才神經不正常呢!小時候你得過重病,腦子燒壞了,根本就沒有恐懼細胞。”
“像你這樣的,演什麽恐怖電影的女主啊?你演的出那種感覺麽?”
“老妹兒,我覺得你就是猴子派來的逗兵!你不是負責嚇人的,你是負責逗哏的。”
吳萌萌憤怒揮舞著拳頭。
她被對方的幾句話,就氣到了崩潰的邊緣。
“正好這裏還有其他的演員在,我讓大家夥兒幫忙評評理,看咱們倆誰神經不正常?”
吳萌萌掏出手機,在她哥麵前揚了揚,“我給你們舉個例子啊!這家夥雖然是我的親哥,但到現在我倆都沒有互加微信,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嘛?”
“因為他腦殼有紋啊!”
吳萌萌曾3次申請加為好友,附加留言:“哥哥,我是妹妹!”
結果都被吳鐵軍給拒了。
吳鐵軍的回複留言,那是相當的霸氣:“滾犢子!哥喜歡阿姨!”
吳萌萌胸口上下起伏著,“你們說說看,我這親哥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他回答的那些,都是啥玩意兒啊?妹妹……阿姨……我怎麽就理解不上去呢?”
別說鈴兒和幾名女演員見過的世麵少,臉上露出了蒙圈表情,就連我都是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彎,才終於弄懂吳鐵軍的真正用意。
提起當年的糗事,吳鐵軍顯得挺尷尬,不再跟妹妹理論這一話題,扭頭看向芳姐這裏。
“方叔,我這次的要求又不高,就是借個百八十萬的,和朋友做做生意,你怎麽就不答應呢?”
“看你摳摳搜搜的樣兒,搞得跟個貧農似得,這讓道上的朋友會怎麽看你?”
“唉,我爸當年是白死了,犧牲自己、救了他的戰友,沒想到……嘿嘿,忘恩負義啊,忘恩負義啊!”
接連兩句“忘恩負義”說出口,就見到芳姐的臉色變了變,極其尷尬和難看,“大家暫時休息,等會兒再接著拍。”
“鐵軍,你先到隔壁房間休息一會兒,借錢的事兒我想一想再說。”
芳姐的話裏明顯有鬆口的意思,吳鐵軍揚了揚眉毛,得意的神情根本不加掩飾,“我知道拍攝恐怖電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但你也不能隻顧著自己,不管別人死活啊!”
“行,那我就到隔壁等一會兒,希望能等到方叔你的好消息啊!”
吳鐵軍離開後,芳姐擺擺手,示意屋裏的演員先出去。
吳萌萌湊過來想說些什麽,芳姐頹喪的搖搖頭,讓她和其他演員一起去休息。
“其實我們前期拍攝的還是不錯的,隻是讓這臭小子一攪和,後麵進行的不太順利。”
房間裏沒有外人,芳姐朝著我和玲兒吐出了苦水兒,“吳鐵軍有1句話說的很對:拍出1部恐怖到極致的電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不過這臭小子有點兒不識好賴,我不肯嬌生慣養,其實都是為他好啊!”
我對芳姐的過往並不感興趣,不過出於禮貌,在對方講述時,我還是聽得蠻認真。
吳鐵軍和吳萌萌是親兄妹,他們倆的父親是芳姐當年的戰友。
當年執行1項特殊任務時,出現了1個重大意外。
如果不是吳鐵軍的父親當機立斷,犧牲了自己,恐怕那1小隊人當場都要送命。
不過花中將派出執行的任務,難度係數都是超高的,最終任務完成時,還是折損了大半人馬。
芳姐雖然活了下來,可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中,認為吳鐵軍父親的死是因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他畏手畏腳的不夠果斷,根本不會引發那個重大意外,對方自然不必丟了性命。
所以後來退役後,芳姐把吳鐵軍兄妹倆當成自己的孩子,傾盡全力想要培養他們。
可惜這倆家夥真不是那塊料。
吳萌萌萌稍好一些,起碼不出去招災惹禍;吳鐵軍就差得遠了,父親的死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麽心理陰影,反倒是得知芳姐的真正實力後,像賴皮膏藥一樣的賴上了芳姐。
他花錢的速度越來越快,對芳姐的要求越來越高,卻從沒想過真正提升自己,做1個獨當一麵的男子漢。
“你不知道,這倆孩子當初是農村出身,剛跟在我身邊時,他倆還是蠻簡樸的。”
“我真沒想到,吳鐵軍的變化會這麽大,墮落到現在這個程度。”
“剛才你聽他說,要向我借百八十萬,我掏出這些錢並不困難。”
“但你相信嘛,最多不出一個星期,他就會把這些錢敗禍一空,而後再想出新的借口跟我要錢。”
“他知道拍攝電影是我的軟肋,一招鮮吃遍天,每次都在拍攝現場挑事兒,真是讓我無語啊!”
我捕捉到他說話裏的1個細節,“花中將?”
芳姐解釋道,“他就是花瑛的父親,也是我的老上司,要是沒有他的栽培,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我說花瑛的父親叫什麽名字?他是部隊裏的人麽?如果隸屬於軍隊,當年你們執行任務時,你的戰友怎麽會先留下一雙兒女呢?
中將已經是很高的軍銜了,全國獲得這一殊榮的人很少。
以此來猜測,花瑛的父親一定是位了不起的權重人物。
他派出下屬執行的任務必定十分重要,也難怪會有人丟了性命。
隻是……在服兵役期間,吳鐵軍的父親怎麽就結了婚?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軍隊提倡和鼓勵晚婚,能夠結婚並留有子女的軍人,一般年齡都不小了,而且對應的職位不會太低。
執行任務的小分隊,都是些什麽人組成的呢?都是帶有職銜的將領?
“花瑛父親的名字……咳咳,你和瑛子的關係那麽好,將來有機會的話,讓她和你說吧!”
芳姐似乎很忌諱說出老上司的名字,把這個皮球推給了花瑛,“我們所在的部門很奇特,並不屬於正規的軍隊,軍銜之類的,隻是1個稱呼而已。”
“花中將的這些下屬,是從各地選拔過來的,年齡參差不齊、老少都有。”
“別說那時候有戰友已經留有了兒女,年齡更大些的,孫子都上小學了。”
哎呀——
這個倒是挺出人意料的,沒想到花瑛父親的部下會這麽奇葩。
他到底用什麽樣的標準,網羅了這些部下?這和他執行的那些特殊任務有關係嗎?
這些問題似乎涉及到一些隱秘,當我繼續問起時,芳姐含糊其辭,沒有繼續透露。
我也不強人所難,轉而提到了下1個問題,“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拍攝出1部極度驚悚的電影?”
“這是什麽緣故呢?”
芳姐輕歎了一口氣,“這個和我失蹤的父親有關,我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到他。”
芳姐的家族很龐大,涉及的產業種類繁多。
不過他的父親在失蹤之前,他所涉獵的影視娛樂業,在家族產業中算是最能吸金的。
芳姐的父親既是1個優秀的導演,也是1名出色的演員,曾經拍攝過多部爆款的電影,圍繞IP衍生,打造出一條完整的影視娛樂產業鏈。
後來他父親的拍攝思路突然轉變,對拍攝恐怖電影產生濃厚的興趣,幾次不溫不火的拍攝過後,他父親又準備著手拍攝1部叫做《極度驚悚》的電影。
“這件事情本身就透著古怪,那時父親的事業如日中天,他怎麽會突然轉變思路了呢?”
芳姐眉頭皺的很深,似乎對當年的事情很不理解,“而且幾次嚐試失敗後,父親仍然那樣執著,非要拍出1部極其嚇人的恐怖電影,他才肯罷休。”
“結果他為他的固執付出了代價:如果那個道門高人沒有猜錯,我父親現在應該被困在了那部電影裏。”
我不自覺的把身子挺的更直。
芳姐這話題可夠吸引人了,拍攝1部電影,還能讓自己困在電影裏?這簡直聞所未聞!
以我現有的認知,能夠把活人困住的場景,都是由邪祟製造出來的虛假景象,比如陰殤境、陰怨境等。
活人置身其中,所見所感和真實世界沒什麽兩樣.
就算明知道周圍這些都是假的,可在裏麵遇到變故時,還是會忍不住產生本能反應。
電影景象是個什麽鬼?活
人待在裏麵,會發現虛假道具都變得真實?
那些虛假設定的人物角色以及劇情橋段等,真會影響到自己的命運?
如果《極度驚悚》的劇情是個悲劇的話,他父親是會一次性的遭遇不測?還是會一直困在電影景象裏,一遍一遍、重複著那些驚悚經曆呢?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芳姐搖搖頭說道。
芳姐事後能想到尋找道門高人谘詢,是因為當初拍攝這部電影時,遇到了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剛布置好那些恐怖道具時,就有演員嚇得心髒病突發,住進了醫院。
據演員事後回憶說,當時他看到1隻人偶真的活了過來,冰冷的巴掌捏住他的兩腮,另一隻手的手指,沿著他張大的嘴巴,一直伸進了他的咽喉裏。
在心髒病發作之前,他隱約聽到人偶喃喃嘀咕著“挖心”二字,似乎在沒有正式拍攝之前,這些“成精”的道具,就打算按照劇本走了。
第1個演員出事沒多久,第2、第3個演員又接連出了問題。
這一次,出事的兩個人沒有住進醫院,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那個機會。
芳姐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平複自己的情緒,“我真是無法想象,當時怎麽會發生那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那兩個大活人,竟然一夜之間,變成了兩個恐怖道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