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殘留的殺意
這次鄭秀琴能恢複過來,實屬僥幸。
我雖然能隱約猜測到,小鬼使用的方法是“換魂”,但如何破解,我卻是一無所知。
動用冥尺嚇唬小鬼時,我不過是憑借直覺,認為冥尺上的威煞之氣愈盛,陰鬼應該可以感應得到,而且會本能的產生懼怕,進而躲閃。
我蒙對了,於是鄭秀琴活轉過來。
可……如果我猜錯了呢?小鬼是不是就要占據她的軀殼?
而鄭秀琴的魂魄,則會永遠的留在小狗體內吧!
她最終會變成1隻具有人的思想、但卻無法進行活人行為的怪異生物?
這個幕後操控者的想法很怪異。
它的利益究竟是建立在小鬼身上,還是建立在鄭秀琴的損失上?
這到底是屬於哪1方勢力動的手呢?
從拘魂的手段來看,我的第一懷疑是拳頭。
拳頭的勢力絕對有這方麵的能力。
雖然千蝶法師被神女搭救,住進了小井村,可我相信拳頭手下,懂得拘魂的能人異士肯定不少。
比如胖鬼,它就絕對具有這方麵的能力。
其次,我懷疑是男生女相的“離”。
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關於它的消息,不過隱約有種感覺:它好像時刻在我身邊,隻是沒被我察覺而已。
腦海裏快速閃過這兩種推斷後,我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拳頭或是“離”,都沒有幫助小鬼或者坑害鄭秀琴的必要。
根據影子推斷,拳頭遇到了某樣重大的變故,自顧不暇,哪兒會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離”來自於另1方神秘勢力,不出手則已,動手必死人。
如果“離”真的參與了這一事件,等我看到鄭秀琴時,她早就應該死的透透了。
我揉了揉眉心,怎麽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隻能轉移下一話題:“你的手機是怎麽回事兒?”
“回撥電話時,怎麽語音提示你已經停了機?”
鄭秀琴揚了揚眉毛,露出小小的驚訝,“這怎麽可能?我前天才充的電話費呀!”
“而且今天早上我還給你打過電話呢,信號完全是正常的。”
說話時,鄭秀琴當著我的麵,再給我撥了1遍電話,手機振動,果然顯示出她的來電號碼。
不過當我再次回撥時,發現她手機仍是處於停機狀態。
換句話說,鄭秀琴的手機隻能單向撥打電話,似乎在信號傳輸上出了什麽問題。
我也沒往深了尋思,“你有時間的話,到營業廳補辦1張電話卡吧!”
“補辦過後,你把現有的這張電話卡交給我,讓我仔細研究一下。”
說過了這件事兒,我再提起了13—12房間裏的異樣。
這次鄭秀琴不願意再多說,似乎每多回憶1次,對她就是1種折磨。
“這是房間鑰匙,拜托你好人做到底,自己過
去看看吧!”
鄭秀琴摸出一串鑰匙,遞到了玲兒手裏,眼巴巴的看著我說道。
對於嬌柔女人的請求,我還能有什麽話說?雖然她的一些作風細節顯得有些彪悍,但終究還是個女人嘛!
我叮囑鄭秀琴母女在房間裏老實待著,千萬不要跑到外麵去,隨後拿著鑰匙、領著玲兒,去13—12打開房門。
房門剛剛打開,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兒撲麵而來。
在成為渡魂人之前,我對血液的味道並不熟悉。
隨著接觸血腥事件增多,我對這股特殊味道,印象越來越深刻。
那是1種類似於鐵鏽一樣的味道,並不算有多刺鼻。
但呼吸的次數多了,會恍惚產生種錯覺:仿佛口腔、鼻腔裏,滿是這種細小的鮮紅液滴。
在血腥環境裏呆的時間再長些,好像眼睛裏看到的景象,都蒙上了一種妖異的紅色。
開門再關門,我和玲兒便進入1個相對封閉的空間。
我視線率先投向客廳牆壁右側,那裏呈現出的景象,比鄭秀琴的描述還要誇張。
血漬因為重力而不斷下沉,在牆麵上汙濁出刺眼的嫣紅色,彎曲延伸的紅色線條,如同流淌出的一行行血淚。
字跡雖然變得斑駁模糊,但還是能隱約辨別出三行字跡的內容。
“逃避不是辦法,別忘了你還有家人。”
“以暴製暴,隻有血腥才能止住血腥。”
“拿回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吧!殺,才是王道!”
其中那個“殺”字,血跡最為模糊,不過視覺衝擊感也最為強烈。
組成“殺”字的每一道筆劃,仿佛都刻入牆壁三分,散發出濃濃的殺意。
我有安神訣輔助,能夠凝住心神。
如果換做其他人看到這字跡,興許血液澎湃,真要被這“殺”字激發出強烈的暴虐情緒。
“這三行字,怎麽和神秘買客留下的不同?”
玲兒歪著小腦袋嘀咕著,她的情緒同樣沒有受到這些外在因素的影響,“這是魖紙信息的傳達,還是另外有人留下了這些字跡呢?”
我說留下字跡的可能另有其人,神秘買客畢竟是龔明的親媽、鄭秀琴的親婆婆,不至於留下這麽暴力而又充滿誘惑的信息。
而且寫這些血字的人,和圖謀幫助小鬼或者坑害鄭秀琴的,很可能是同1個人。
看過牆壁的字跡,我們轉到了左手邊的臥室。
在地麵上果然看到3隻動物的屍體。
距離房門較近的兩隻,全身如同肉泥一樣,似乎生前被某樣沉重物什壓的稀巴爛。
沾血的屍肉與地麵緊緊相連,就連那些堅硬的骨骼都不能幸免,和筋肉一起組成了1大張“肉餅”。
距離木床最近的那個,是1隻花紋狸貓,黑黃相間的毛發極有光澤,尾巴很長,從身後直接繞到了它的脖頸處。
和前兩
隻動物的相比較,這隻狸貓的死相才是最慘的。
在它身上的毛發中間,多出很多漆黑的傷痕。
傷痕似乎具有極強的切割銳性,邊緣圓潤光滑,並沒有鮮血流淌,隻有潔白如雪的貓肉在向內蜷縮著。
仔細觀察下,貓屍渾身上下的傷痕,呈現出有規律的組合,如同一朵朵蓮葉型的漆黑花瓣,在它屍身上雕刻出鏤空的形狀。
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黑法師,動物屍體上殘留的痕跡,很像是出自黑法師的手筆啊!
腦補一下,當時應該是有邪惡的操控者,指使陰鬼鑽進3隻小動物身體裏,準備對龔雨晴圖謀不軌。
不過剛進到房間裏,就被留守在附近、負責保護的力量發現。
從肉泥一樣慘相判斷,很可能當時有陰冥惡鬼出現,在龐大身軀的重壓下,將前兩隻圖謀不軌者碾殺至渣。
最靠近木床的那隻狸貓,應該動作靈活,行動速度極快,快到連陰冥惡鬼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這時負責保護龔雨晴的第2支力量出現了,以詭秘的手段弄死了狸貓。
花瓣一樣的鏤空傷痕,有規律的蓮葉組合……最終擊殺狸貓邪祟的,應該是1朵紫葉蓮花掌吧!
這就是黑法師分流之後,留在龔雨晴房間裏的防護力量嘛?
事情還原到昨天晚上。
當黑法師邁出門檻,和我正麵相對時,它對我做出一些極其隱秘的動作,所以才讓我對計劃進行了微調。
而事後搜查龔雨晴房間時,雖然有丁丁幫忙,但實際上我隻是走了個過場而已,並沒有太過認真的搜索。
現在來看,我的一些推測是正確的。
黑法師雖然暫時離開,但它的部分力量還在附近殘留,一方麵保護著“家人”的安全,另一方麵,似乎在守護著什麽格外重要的東西。
這樣重要的東西,黑法師並不介意被我尋找到,但絕不允許被其他人染指。
所有膽敢靠近這房間的邪祟,統統要被黑法師的殘留力量所絞殺。
……
“相公,你在看什麽呢?1隻慘死的狸貓,也能吸引你這麽大的興趣?”
看我蹲在狸貓的屍體前,長時間沉吟不語,玲兒覺得有些奇怪,蹲下身輕輕偎依在我身邊。
我搓了搓玲兒的頭發,笑著說道:“狸貓屍體可吸引不到我,我是突然間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兒。”
“影子曾經說過:熟人殺熟、親人殺親,才會一殺一個準兒。”
“鬼主把這幾方勢力派出來,並且明麵告訴它們,若幹年後,它們相互間會有你死我活的慘烈競爭。”
“鬼主是有大智慧的家夥,深謀遠慮,目光投放的很遠,它定下這樣的計劃,就避免了幾股力量背後捅刀的可能,彼此間的較量全憑‘陽謀’。”
“不過它能不能想象得到,如果競爭到了一定
的慘烈程度,會不會出現適得其反的效果呢?”
我這番話說得極其隱晦,出於某些特殊考慮,我對玲兒都沒有明說。
玲兒再次歪起了小腦袋,有意無意的搭靠在我肩上,“相公,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啦!”
“你說的話莫名其妙,做的事稀裏糊塗,但每次結果驗證,你的決策總是無比的正確,事情解決的都是那樣的完美,我真是很佩服你呢。”
“相公,被你選擇,就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兒,我……永不後悔。”
我汗了一臉。
玲兒把我說得直蒙圈。
我哪裏莫名其妙、稀裏糊塗了?
而最近的幾次行動,事後來分析,總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瑕疵,根本談不上完美。
此外,聽著玲兒不經意間流露出情意的話,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有些感動、甜蜜、迷糊……還有些感覺怪怪的,畢竟我倆身邊,還躺著3具血肉模糊的動物屍體呢。
“我已經大致明白了黑法師的意思。”
結合現有的線索,我已經梳理出了大體的框架,心裏不免有些輕鬆。
我肩膀朝著玲兒擠了擠,動作幅度很輕柔,“接下來,咱們再去向鄭秀琴問一些事情。”
“影子說得對,黑法師的思維,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黑法師的強大已經遠超過了影子的預料。”
“恐怕,它當年的計劃,早就已經實現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