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三個故事
在前往下一個世界時等淩霄清醒過來，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躺在那裏，神智有些迷糊，跟著肚子有些痛。
之所以說是有些痛，而不是特別痛，那是因為來自神魂的痛楚更加痛，其他痛楚就如同小巫見大巫一樣。
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到底是搞什麽？淩霄微微皺起眉毛，嘴巴發生輕微的呻YIN聲，頭部微微移動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的手仿佛被捆住。
？？？？？這有些不對勁，為什麽會被捆住？難道一開頭就是綁架勒索的開局？就在她打算得到原主的記憶時聽到一個聲音說：“醒了，大娘醒了！”
大娘？這個稱呼穿過來聽到感覺很不妙，來自現代社會的淩霄第一想法是這個身體年紀竟然一大把。
我去！跟著她反應過來古代的未婚女子們也有被稱為大娘，這個讓她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他們兩個人。
她感覺這個身體仿佛被麻醉過一樣，以至於整個人有些遲鈍，感覺有些不怎麽對勁的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視線裏出現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她此刻是十分驚喜，淩霄自然感覺出來她的欣喜，還有她的語調很是不一樣，屬於那些古漢語類型。
跟著淩霄感覺到一種倦意，這是身體受到很大傷害後的表現，另外仿佛出了不少血，她想要動一下，就感覺腹部很痛，“嘶！”
“大娘！不要動！廖疾醫說了大娘醒了之後會很痛，但要忍著，不然再一次出血的話，疾醫也沒有辦法救你，婢子這就去叫人。”說完話後她就跑了。
淩霄此刻查尋著原主的記憶，確定了一件事：這具身體剛剛做完了手術，還是很少見的外科手術，應該算是普外的範疇吧。
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淩霄差點下巴掉下來，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主會在這個時代接受外科手術，這年代感覺不太可能。
但很快就拋棄這種想法，因為記起來古人很早就有外科手術，這個證據不是別的東西，因為遠在古代根本沒有攝像，也就沒有影像資料證明，更沒有病曆，帶著幾分不確定性。
而且割除那些人體上的器官不見得是為了治療，而是因為別的原因，這種懲罰罪人的行為一直延續到春秋戰國時期。
到底是怎麽證明？那麽不得不從商代談起，有一種刑罰：那就是砍斷罪人的手掌、腳掌，還有把罪人鼻子割下來的刑罰，這就帶著幾分外科手術的味道。
為什麽說具有外科手術的味道？那是因為那些被施以刑罰的人大都是活下來，而不是傷口感染後直掛掉，參考一下和氏璧的發現史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這些都是具有外科手術味道的行為，並不怎麽完全確定是所謂的外科手術，畢竟還沒有真的有什麽開腸破肚的情況，也沒有治病。
但不等於拿不到證據，最有名的是在五千年前的大汶口文化遺址，發現了一個頭顱上開了一個接近三十毫米的洞。
這個洞有利器刮擦過的痕跡，這說明屬於所謂的腦外科，也就是開顱手術，手術過後還成活了好幾年。
這也就是說古代也有外科手術，即使沒有消毒、輸血等各方麵的加持，但還是有些為了讓病人活著不得不冒險做手術。
而有成功的，自然也有不成功的，總體上看做外科手術，還是比較危險性大，還記得華佗就曾經打算讓曹操做開顱手術。
作為病人曹操堅決不同意手術，畢竟那是要把腦袋的顱骨打開，一個不好就會死，為此曹操把華佗投進大牢裏。
但不管是那個開過顱的頭骨，還是曹操的那個經曆，都可以證明手術出現的時間不晚，隻是到了後期中醫方麵關於外科手術這一方麵漸漸失傳了。
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趕上在古代做外科手術，淩霄有些哭笑不得，這算是怎麽一回事？怪不得她之前感覺自己被麻醉，還真的是有麻醉。
當然外科手術三個重點裏有了麻醉，但消毒、輸血是不存在，尤其血液隻怕流失很多，淩霄一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掏空。
整個人有著快要虛脫了的感覺，的確是流血太多，古代沒有輸血的說法，輸血要是沒有搞清楚血型等於是要人命，一個不好會不行了。
淩霄傳過來時做完手術，感覺原主真的受苦，她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還給這個身體加上一點點的補藥，她要盡快讓自己好起來，絕對不能像個半殘廢一樣躺在榻上無法動。
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原主姓賀，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之所以會這樣，是原主的父親在外派做官時死於反叛中。
反叛？淩霄回憶到這裏後皺眉，這感覺有些不妙，其父多少是個官都死在外麵，隻怕外麵的情況不怎麽好，或者是原主的父親得罪人被人報複。
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都讓原主的小家變了天，其母知道夫君死後一時間連著好幾天睡不著覺，精神恍惚摔死，隻留下原主姐弟兩個人。
我去！這麽慘！淩霄不知道說什麽好，按說做母親的應該為了兒女好好活著，而不是天天不睡覺，最後摔死。
跟著淩霄發現原主的父親這一支算是賀家的偏支，就沒有什麽親近的兄弟姐妹，有也是好幾代的親戚，關係比較遠，一個個還活得比較緊張。
沒有人想要收養原主，因為這一房原本就沒有多少錢，有也是原主親娘的嫁妝，還被用來給原主父親打點，導致家裏沒有多少錢。
僅僅剩下一棟不怎麽太好的房子，根本不值錢，要把兩個孩子帶回家的話感覺花費更多，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原主的外大父來了。
別看原主親娘身體不怎麽好，但外大父的身體很好，還有一定的人脈關係，一般賀家人不願意和老爺子對上。
外大父就隻有一個女兒，也就是原主的母親，因此在知道女婿出事後就快點趕來，想要替女兒撐腰，可惜的是女兒也出事了。
隻是外大父怎麽也沒有想到的厄運還沒有結束，就在他剛剛到達女婿家時發現又出事了，有人跑到這裏看喪禮。
說起來原主也就是一個六歲大小的孩子，接二連三遇到至親的離去，有著接受不了，但因為底下還有一個弟弟，作為一個長女，她還是努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巧的是賀家家族裏來了一些貴客，其中還有一個熊孩子跟著，這位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屬於那種比較受寵的妾室生出來的孩子。
因為那個做父親的人屬於那種比較放縱自己孩子的人，再加上賀家不敢和貴客計較，導致那個熊孩子到處在賀家族人生活的地方溜達。
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就到了原主家裏，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其中有好多個年紀不大的賀家人，畢竟他們想要和貴客打好關係。
原主有些驚慌，她不知道這些人到這裏做什麽，又無法趕他們走人，雖然她記住一些族譜，但她真的還太小，和那些人沒有見過。
作為一個賀家的女兒，原主和族裏的姐妹並不怎麽熟悉，她剛剛跟著父親的棺槨一起回來，根本不認識這些人，紮煞著手後不知道該怎麽做。
跟著她聽出來對方那些人根本看不起她，原主心裏不怎麽喜歡，和她年紀相仿的賀家女孩子不搭理原主，覺得她就是一個打秋風的主。
而原主和父母親一起生活，活得十分不錯，可以說是捧在父母親的手掌心裏，在外麵是其他人捧著她，而到了這裏別人鄙視自己，這怎麽會讓原主滿意？
雖然父母親對原主很好，也很注意穿著打扮，但夫妻兩個人更在意對孩子學習上的教育，對衣著打扮沒有什麽想法。
在夫妻兩個人看來，一個孩子穿著上舒適大方就可，不需要什麽錦衣玉食，也不需要什麽珠光寶氣，因此在很多方麵讓原主和賀家的其他女孩子格格不入。
而其他賀家女孩子一方麵感覺自己要比原主的地位好，怎麽看都會感覺原主太土，不過看在淩霄正在守孝的情況下，也就翻了一個白眼。
這種情況下原主是不樂意接待那些外來者，懂不懂規矩？到人家辦白事的人家做客？但因為看在同為賀家人的情況淩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說起來原主長得還算是清秀，氣質溫和到屬於那種被忽略的孩子，甚至她的穿著打扮還不如其他賀家小娘的貼身侍婢穿著。
原主也沒有在意，她的思想受到父母親的影響，根本不在意衣服的樣子，在她看來保暖幹淨就好，別人的指指點點根本不在意。
隻是老天不允許原主鹹魚一下，賀家小娘們、小郎君們到底還好點，唯獨那個貴客就像是熊孩子一樣，竟然想要打開棺槨看看其中的情況。
原主當然不樂意，這完全違反了靈堂裏的規矩，這怎麽能行？她開始攔著人，還讓去找大人解決問題。
但熊孩子竟然非要看看棺材裏有什麽，跟著原主的奴仆們也不樂意讓對方看，首先是對死者的不敬，其次他們也怕這位貴客嚇著了。
熊孩子根本不知道別人也是為了他好，隻是一味感覺自己的要求沒有達成，而已經被周圍人捧飄了的他炸了，連連阻攔的下場是引來大力反抗。
熊孩子拿出來劍逼迫原主的奴仆讓路，奴仆們不敢讓路，又不敢徹底得罪對方，一通雞飛狗跳的操作後不少人受傷。
而其中傷勢最重的一個就是原主，因為她被大孩子一把抓過來當成了盾牌，好巧不巧地刺中腹部，差點就要死了。
好在原主的外大父正好趕過來，和他一起過來的有一個很厲害的疾醫，救下了原主，隻是原主雖然保住了命，但腹部受到重傷的她永遠失去了一個器官。
淩霄乘著小女婢叫人的功夫終於知道了原主的遭遇，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原主喪失了做母親的權利。
先不要說生孩子太痛、太危險，這根本就是讓她沒有選擇的機會。原主想要有一個親生的孩子都不行，那個讓胎兒生長的器官已經被切除，不然還會大量流血。
原主身邊人知道後大哭了一場，他們實在是生氣，這是靈堂而不是遊樂場所，至於外大父身邊帶著不少人，直接把前來送錢的賀家人趕出自己居住的地方。
這也不怪外大父暴怒，他屬於那種很有修養的儒士，一向脾氣很好的他在知道外孫女的一切都被毀了之後再也忍不住怒火生氣。
而跟著他發現始作俑者們一個個都沒有受到什麽厲害的懲罰，其中捅了原主的人嘴巴上說要好好教訓，一眨眼就忘得精光。
種種跡象都說明一件事：合著受害者有錯，就不應該攔住那熊孩子瞎折騰，讓他看看死去好多天的屍骨是什麽樣子。
還有那個看著長劍刺過來就把原主拉過來做擋箭牌的賀家女，也依舊活得是逍遙自在，最多是罰跪而已。
外大父知道後氣得不行，他看看外孫女後就外出忙活著，淩霄知道整個情況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原主會有怎麽想法？
不管怎麽樣都會好好活著，在淩霄看來原主好好麵對現實，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挽回，那麽就要直麵一切。
原主到底會怎麽樣，淩霄暫時無法知道，她所知道的是不要讓原主的外大父歉疚，人生在世有著很多意外，原主的外大父不需要為了這個而愧疚，他又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
淩霄在小女婢外出叫人後登了一會，正好看見了原主的外大父，他這幾天老的很快，一下子老了有十歲的樣子，頭發有著星星點點的白色。
一定是因為原主受傷的原因，看到這裏的她笑著叫：“外大父，我還好，隻是我暫時無法替父親母親之間送行。”
劉夫子看著自己的外孫女，眼睛有些澀，看著臉色發黃的孩子，他就有些懊悔自己為什麽晚來一段時間，要是早到就可以救下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