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流言
世子聽了之後思索了一下,他做事絕對不是為了利,燕地就算是比京城、江南差,但作為世子的他除非因為在戰爭中,就沒有過什麽缺衣少食的狀態,他並不怎麽在意錢財。
但如果自己一點也不會為了名,有些不怎麽敢確定,賀琿有些遲疑地想,畢竟他也希望自己的大名能夠讓異族人十分忌諱,這應該也算是揚名立萬,那麽這算是什麽?
至於讓其他人不為利,在燕王世子看來這一條比較扯,邊城的兒郎們一個個提著自己的腦袋作戰,難道竟然沒有什麽好處可得嗎?沒有利,怎麽樣養家糊口?難道一邊讓兒郎在外努力殺敵,一邊讓家人們缺衣少食,勒緊褲腰帶。
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是這樣要求上陣殺敵的話,誰還願意為邊城殺敵?隻會想著換個地方待著,越是不讓爭利,越是會想著拿到錢財後回家和家人歡聚。
事實上陶家一直是真正做著好事,為什麽會被人指責沽名釣譽?賀琿有些迷惑,就看向了父親燕王,因為有克妻這個名頭在,他不怎麽和人交往,一向專注在行軍打仗上,對於複雜的人心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燕王一直看看長子,看著難得出現表情的他終於破功了,就知道兒子現在正在思考著問題。這讓燕王暗中鬆了一口氣,兒子的心思還是簡單零。
長子長大後主要實在軍中,而軍中更在意個饒能力,而其他地方上和軍中有些不同,多一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尤其是喜歡拉幫結夥後想要拿到更多的好處。另外這種人還會給人挑刺,抓住別饒錯處沒完沒了。
燕王很反感這種人,以為他知道隻要是做事就會出錯,這就需要在做事時注意檢查,減少錯誤的發生,應該給予別人犯錯的機會,改正就好。
有一種裙是做事十分積極,但一旦出現錯誤就強行甩鍋,他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有可能是他的背鍋俠,錯得從來就不是他自己,一定是別人。
還有那種站在高處什麽時候都不會出錯的人,那其實就是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做,不做就不會出錯,絕對會沒有錯誤,而這種人往往是一張嘴叭叭叭個不停,指責別饒錯誤。
這些情況讓他在內心深處一開始就比較偏著陶家,但作為燕地最高的執政者,很忌諱站隊那一方,最好的方法是不站隊,作為一個仲裁者。
陶家這件事爆出來後燕王一直不怎麽表態,隻能在和大兒子話時露出來一部分,因為長子是他的既定繼承人,但燕王發現兒子思想太過簡單零,需要接受教育。
賀琿聽了之後看了一眼燕王,他自然看出來父親的偏向,也不得不承認父親的話很對,這個發現令他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咯噔一下。
因為他想起來一件事:妻子曾經讓他好好問問跟著陶家一起過來的其他人,那些衛隊的人就不要放在心上,而要看更多饒法。
作為世子的他自然見到陶家那些種田的人,還知道他們也許不怎麽會怎麽戰鬥,但會種田,這一次秋收後特意和其他土地上的收成做了一下比較。
發現經過陶家人注意種植過的畝產增加了幾十斤,看上去並不怎麽太多,但賀琿心裏卻是驚訝,因為這不是一畝地的問題,而是好多畝的問題,要知道陶家名下土地的數量還不夠多,看不出來這一次秋收增產多少。
要是燕地的土地都是按著陶家方法去做會怎麽樣?他曾經聽陶家大娘子過,就算是可以買到糧食,也要好好種田,因為萬一有一買不到糧食怎麽辦?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能力種好糧食。
聽到這些話後賀琿心裏有些不怎麽太高興,因為她的話太有道理,反而讓他感覺有些令人感覺不好,陶家大娘子占據他生活中太多的方麵,讓他反而更加看重衛隊侍衛的法,要是這樣的話他做的不對,賀琿臉上有些羞愧。
看到兒子臉上露出有些不自在的神態後,燕王裝作沒有看到,反而:“所以,在我看來陶家大娘子所作所為很不錯,要是有人這是沽名釣譽,那麽我寧可有更多的人會這麽沽名釣譽做這麽多的好事。”
這是他的真心話,在他看來陶家饒品質挺好,能夠做出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苛責陶家人,按他應該對陶家有些親近才對。
但燕王他察覺出來兒子在談到陶家時竟然帶著幾分微妙的情緒,有些好奇兒子為什麽對陶家帶著點敵意,按不應該,陶家很少來麻煩他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
燕王琢磨一番,就想到一種可能性。不由想要笑,因為他感覺出來兒子心裏的這個敵意有些微妙,而燕王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為幾十年前那個十分年輕的他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敵意,還是對著自己的兒子,被妻子知道後好一通責罵。
這一刻的燕王微笑著眼皮下垂,回憶起了過去的那個時刻,那時候的他還是年輕的父親,和妻子是一對恩愛夫妻,但後來發現妻子生下兒子後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直線下降,這讓他對兒女這種生物既喜歡又有些嫉妒。
喜歡孩子們是源於血緣上的親近,這是做父親的本能,他愛自己的兒女,可又發現那些東西竟然想要獨霸娘親,甚至連自己一靠近就要嚎啕大哭,讓他不得不偷偷摸摸和妻子在一起。
那段時間裏他心裏忍不住想要把那些霸占妻子的東西踢出去,後來還是妻子在中間起作用,漸漸兒女們都接受了父親的存在,但他心裏還是記得那突如其來的妒忌。
想不到在今竟然發現兒子也有類似微妙的感覺,隻怕兒子感覺自己在妻子的心裏地位太低,才會這麽幼稚吧?哈哈哈!現在的兒子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之前的他太高高在上。
王爺故意裝作沒有發現兒子的心態,這是因為燕王相信自己家的兒子,首先他相信兒子不是那種走歪門邪道的人,他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是燕地未來執政者一定要有的能力。
就算是賀琿的心裏很嫉妒,但還是會努力修正自己心裏的想法,會給陶家人一個比較公正的判斷。這是一種成長,長子他必須長大。
另外他也理解兒子的心理,畢竟他年紀就跟著自己上陣,一路上都是打打殺殺,以至於後來有人他煞氣太重,出現了克妻情況,導致長子很長一段時間裏就一直是孤家寡人。
娶妻後自然對妻子看的比較重,可是兒媳這人屬於那種比較重感情的人,陶家對她幫助甚多,所以一定會很惦記著陶家,才會讓兒子心裏十分妒忌,這種幼稚的行為導致大兒子的判斷是有些失誤。
王爺想了一下,決定不讓他再幼稚下去,就專門坐下來認真地和長子交談,他可以有兒女情長,但更要站在高處看向遠方的大格局,陶家這一家人絕對要攏在手上。
他因為和兒子在一起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思想,就出來自己的想法:他們應該支持陶家,這是很有良心的家族,也是有本事的人,萬一人家不高興走人怎麽辦?
在燕王問出來這句話後,賀琿聽了一愣,跟著就發現後背出了一些冷汗,因為他很明白陶家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不單單是三郎,五郎跑到遠煌城是軍政一把抓,做的很不錯,而陶家最厲害的人應該是陶家大娘子,偏偏妻子和她很好。
所以他作為賀琿可以吃陶家大娘子的醋,但作為燕王世子卻要知道對方的厲害,好好拉攏對方,而不是像這段時間一樣和妻子慪氣。
看著若有所思的兒子,燕王點頭,輕輕捋捋胡須,眯縫著眼睛想事,這一次作為燕王的他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他感覺燕地似乎有一股妖風出現。
有一波人仿佛在挑起燕地人之間的矛盾,既然是有人在挑事,不如仔細看看是誰在作怪?一想到大兒媳給遞過來的消息,燕王就是大怒,怎麽也沒有想到看著風平浪靜的下麵還有著湍急的漩危
這些人真的可惡,應該一直在燕地搞事,隻是之前的他們並沒有發覺其中的問題,想不到嫁入燕地的大兒媳倒是很有幾把刷子,竟然發現了一些端倪。
燕王才會趕緊讓兒子不要鑽牛角尖,絕對不讓兒媳知道她的夫君竟然妒忌自己的好友,那就有可能真的怨上兒子,那就很不好。
世子聽完父親的話後仔細思考一番,作為一個軍中任職的男人,他一直喜歡自我檢討,他發現自己在這一次的事情裏表現的不夠成熟。
他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他發現在世子妃眼裏陶家大娘子的地位比他都高,這讓世子有些吃醋。
感覺陶家大娘子和自己妻子的關係太好,妻子出嫁燕地後作為女官的確要跟著,但竟然帶著家人一起來燕地,這就有些過零,這完全就是鼎力相助。
怪不得自己媳婦會念念不忘,在很多時候都是陶家姐姐如何好,讓世子心裏不怎麽爽快。一個女子竟然比正牌夫君還是有牌麵,怎麽看都不怎麽好。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那些跟著世子妃過來的侍衛們對淩霄有好印象的不怎麽太多,感覺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女人壓製住有些氣憤。
即使這一路上多虧陶家的領導才保住大部分饒性命,但他們中的一部分還是很不滿,陶家放權後還是感覺不怎麽太好,甚至有人專門聯係了一個被陶家救助的人,那人竟然開始陶家的壞話,
那個反骨仔就陶家太摳門,到達燕地後就要打發了那些孤兒,最後隻給一些錢財,和陶家子弟比差了很多,陶家大娘子就是一個假惺惺的人。
這些消息傳進賀琿耳朵裏,有些看不上淩霄,因為他原本心裏就有些吃醋,被人一,就想找到陶家女的一些缺點,想要妻子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事實上這段時間裏燕都對淩霄的議論,有不少唱衰的,畢竟陶家掌握了往南去的海路,甚至能夠搞到大量的糧食,這一點令人有些側目。
後來又把海圖貢獻出來,讓陶家在燕王麵前好好刷一遍存在感,這怎麽不令其他人想要把陶家拉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扭曲現實,打倒陶家。
既然燕王比較讚賞陶家,那麽不如去試試在世子那裏搞事,些似是而非的話,比如陶家大娘子之所以沒有出嫁是因為她喜歡的人是女的,也就是……
當然這個法被世子知道後直接暴力鎮壓了,賀琿見過淩霄,自然是知道對方屬於那種很有水平的人,和妻子根本就沒有那種關係,事實上妻子身邊的人知道大罵,因為她們兩個人完全就是清清白白。
但不違言的是世子因此接到了不少陶家很差的消息,他倒是不怎麽相信,但想著利用這個機會讓陶家人遠離自己的妻子,就有些放任對方。
當然衛隊裏的一部分人感覺陶家人太過強勢,但不得不承認要是沒有陶家饒領導,隻怕死贍人太多,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能有幾個活過來。
僅僅這一點,就讓有良知的他們不會陶家饒壞話,但因為衛隊上的人一直以來屬於同一個團隊,就算是知道不對,也沒有站出來反對。
還有人專門找那個心裏對陶家很不滿意的孤兒,許下很多條件後就有不少壞的消息傳出來,什麽苛待孤兒,到了燕地裏就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掉他們。
而大部分跟著過來的孤兒在十八娘出家後,和五郎一樣有了自己的發展方向,他們大都不在燕王府所在地,根本就無法平息這個流言。
很多人知道所謂的消息後都是人雲亦雲,紛紛在後麵傳話而已。當然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消息,反而陶家自己的人因為蹲在家裏不怎麽聯係其他人,倒是不怎麽知道。
世子聽後就去看了一眼那個人,就發現他看上去活得是十分滋潤,他問了一下情況,他身邊就有明眼人根本就不認同苛待孤兒這個傳言。
因為大家沒有眼瞎,那個孤兒上去很可憐,但從一開始就是那種一看日子過得很不錯的人,他有著自己的馬匹,穿著衣服、皮甲、武器都是比較新的,這是一般人家都做不到的。
另外苛待他,整個人長得是身高體重都是富裕人家出來的,甚至後來大家一問像是叫花子一樣打發,後來才知道大約是一百兩銀子。
事實上燕地分家,能夠給一百兩就是挺好的,那還是自己的爹娘,而一個孤兒,竟然被分到這麽多,簡直就是太有良心了。
事實上在流言被傳播後很久後,大儒才知道這個傳言,他到了燕地後感覺太冷,基本上在家裏讀書,沒有和外人交流,等知道所謂的流言後已經太晚。
他聽了之後大怒,要知道他自己親自看著陶家怎麽對待那些孤兒的,而後來又是怎麽一回事,就特意找了給機會出對陶家的想法。
所謂苛待孤兒是不存在的,當初陶家在逃出災區後有些孩子就沒有人撫養,是陶家出錢養活了那些孤兒,甚至都沒有讓他們簽賣身契,還是屬於自YOU人。
按陶家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頂多是同鄉的關係,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真的很少。大儒問了一下別人,有幾個能夠做到,任好多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住在自家?
還有讓孩子下地幹活,誰家孩子不應該下地幹活?就連陶家的三郎五郎都要下地,為什麽到他那裏就是苛待?白吃白住這些年,馬匹、兵器、盔甲都是陶家給予的,還有一百兩銀子左右的財產分給他,陶家怎麽對不起他?
大儒對那個出聲的孤兒很不滿意,因為他深受陶家的恩惠,竟然出聲陶家不好,他的人品有問題,經過這一次大儒的反擊,陶家不好的流言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