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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疑惑

  第一百八十一章疑惑


  墮落。


  沒有意識,沒有思考,卻有感覺。


  墮落,墮落,墮落,不斷地往下,就仿佛是從無比崇高的穹之上掉下,朝著底下無盡深淵落去,持續地深入,深入,深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明白到了什麽地方,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往哪裏去?

  曆經長久深遠的茫然後,最終似乎墮落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好像回到了母親的zǐgng,又好像是進入了原初的海洋。


  “歡迎回來。”


  似曾相識,沒有聽過卻又感覺熟悉的一個聲音。


  感覺被什麽籠罩著,意識在這一瞬間恢複,周遭一下子亮堂起來,但什麽也看不清。


  啊,這種感覺,曾經有過……這個地方,曾經來過。


  就是從這裏出的,這個地方,是一切的開始,既是萬物之母,又是萬物之子,是全部的源頭,又是全部的結束,無盡輪回的造就之所。


  對……是的,是這樣的,我……已經死了。


  我來過這裏,因為我曾經死過一次,之後複活在另一個世界,接受了一個輪回,卻是把這裏的事情,全都忘掉了。


  我是穿越者。


  死過一次,終結了一次,但因為接受了某種東西,而跨越世界而複蘇的存在。


  是從這裏開始的,穿越的輪回,然後現在……


  “我回來了。”


  隨著這一句自靈魂的回答,整個世界瞬間變得清晰。


  呈現在穿越者之前的,是猶如海洋底下的世界景象,幽藍而深邃的環境,綿延起伏直至遙遠彼方的地底處遊動穿梭的各種類似魚類一般的活物。


  原本是在悠閑遊動的魚兒,慢慢地在穿越者麵前齊聚起來,有的變化為雙螺旋狀的符文光帶,有的變化為一大堆複雜繁瑣的數字,有的變化為一個個精致細密的幾何魔陣,相互融合,匯聚,重組,最終凝合成一個龐大而壯觀的混沌球體。


  這球體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其中心區以類似太極圖案一般相互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密不可分又涇渭分明,而外圍區分散出無數縱橫交錯的符文、數字、圖案,不斷蔓延開去,遍布占據了整個環境。


  當這球體穩定下來時,很難找出合適的語言來形容這個東西,混沌而規律,淩而玄奧,既沒有任何意義又確實包涵世界的真理。


  這是什麽?

  很難以準確的語言表達,硬要的話,最貼近的一個詞匯,應該是“源”。


  至少,穿越者是這麽稱呼這個東西的。


  他已經想起來,自己就是因為“源”而成為了穿越者。


  “源”是什麽,他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在他認知當中,“源”就像是無數個世界、宇宙的交叉口,是客觀時空的極限,也是主觀精神的集合,它造就了萬物,同時也是萬物造就了它,是一個矛盾而又統一的終極存在。


  如果從稍微狹隘一點的角度去看它,那它就是“偉大精神”,也就是“偉大精神”算是“源”的某個層麵。最靠近“偉大精神”這個階層的客觀生命,是覺醒者。現在在“源”麵前的穿越者,算是覺醒者的一種,但又跟一般的覺醒者有所區別。


  最簡單地,覺醒者是偉大精神的特殊終端,而覺醒者當中的穿越者,是偉大精神的統合體“源”的特殊終端,也就是特殊中的特別存在。


  再通俗一點地比喻,源是老板的話,偉大精神是總監,手下管著一幫員工,但其中有一個特殊的員工是源這個老板直接罩著的,那就是穿越者。


  穿越者是第二次見到“源”。


  “按照你的安排,我去到那個世界,做了一些事情,現在我死了第二次,是……結束了嗎?”


  他以靈魂問道。


  源靜靜地在他麵前運轉著,透著無窮神秘的奧妙。


  【你,沒有做到你應該做到的事情。】


  一個仿佛是萬千男女老少齊齊聲的和音,溫和地響在穿越者的靈魂深處。


  “那很抱歉,不過……我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我做些什麽……我對這裏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況且就算有記憶,當初開始時你也什麽都沒告訴我。”


  穿越者姑且把源當成一個人來進行交流,表達自己的疑惑。


  【你應該做的,是你自己做的事情。那個世界的錯誤,隻有你才能糾正。】


  “我不懂。”穿越者聽得一頭霧水。


  【還沒結束的,你,沒有結束,還有事情要做。】


  “可我已經死了,無法回去那個世界,除非你讓我回去。”穿越者道。


  【你,尚未終結。】


  萬千生靈的和音如此道,然後歸於沉寂。


  “你的意思是我沒死?但那怎麽可能,那種情況……我能留個全屍就很不錯了。”穿越者歎道。


  源保持沉默,混沌規律的球體隱藏著秘密。


  “你明明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把話清楚呢?罷了……我記得上一次也是這樣,你這東西總是讓人莫名其妙。”穿越者不客氣地道。


  源仍然沉默著,像是在等待什麽。


  “我還是想再問一次……為什麽是我?穿越前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世界裏的普通人,可你為什麽會選上我?那個世界和我……有什麽聯係或者意義在?”


  穿越者出根本上的疑問。


  他上次就已經問過這種問題,但是源沒有回答。這次他再問,也沒抱多大期望。


  然而,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源的聲音,竟然響了起來。


  【你,並不普通。】


  【你存在的最初的世界,並不普通。】


  【那個世界,是核心,是終端,是無數世界的誕生之所,是無數世界的投影之處。】


  【你,也是。】


  這一番突兀深奧的明,穿越者仍然聽得糊塗,但隱約認知到了一絲。


  “地球是誕生之所,也是投影之處?”


  他苦苦思索,思考兩個世界的所見所聞,試圖找到隱藏最深的真相。


  突然,一個大膽的、突然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想,閃現在他的精神當中,令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想到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你這東西其實就是……”


  就是什麽呢?他一時間沒有辦法以恰當簡明的語言去形容自己的想法。


  而就在這時,一道數字與符文構築而成的,雙螺旋的光帶,陡然朝他射了過來,貫穿了他的什麽,一下子模糊了他的意識!

  什麽……是什麽……怎麽了……


  ……


  …………


  治療師公會,倒吊鏡塔中。


  龐大的廳堂裏,一個明顯是七拚八湊組合而成的巨大複雜儀器,正在運轉當中。


  由於鏈接時的緊急無序而糾纏成一團的導管,左一塊右一塊拚接起來的符文魔陣牆板,一個個破損玻璃槽的底座連接而成的簡陋的控製基台,從不知道什麽裝置上麵硬是拆卸下來的高強度金屬圓筒,以及好幾個控製台七八糟地組合而成的,沒有人能夠理解和器具所堆砌的巨型裝置,著實令人難以安心。


  裝置前,一大群人憂心忡忡地站著。


  鳳凰軍的蓋亞希斯,憐月等人,以及王國盟軍的沙羅度,文森特等人,還有克蘭雷德和亞拉斯特,所有先前一戰存活的盟軍主要成員,統統集中在了這裏。


  “重陽……”


  坐在一架簡陋輪椅上,臉色很有些憔悴蒼白的萊茵國王,凝視著麵前的裝置。


  他活了下來,在出那則通訊後決死的境地中,奇跡一般地活了下來。而保護了他的,竟然是奉命潛伏在王**隊當中的黑暗種族強者!

  當時的場麵,文森特真的認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最後有幾個魔法師趕到他身邊,一下子製住他,然後開始聯合施展一種從來沒見過的詭異結界,將他一同庇護在內。


  從魔法的風格,他認出這些人乃是黑暗種族,而這幾個人也向他表明身份,並明沒有惡意,隻是要以黑暗種族獨有的魔法結界來保護他。


  結果,在神級的力量之下,黑暗結界也終究是扛不住,他和那幾人一起被紫少女的大範圍打擊魔法轟擊得飛起,當即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他現自己受了重傷,雙腿都被炸斷,但到底活了下來。


  幾十萬王**隊,隻剩下寥寥不到百人僥幸存活。他硬撐著殘軀集結幸存者,想著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時候,蓋亞希斯等先前進入鏡塔的強者出來察看外麵的情況,雙方就此會合。從蓋亞希斯口中,他得知鏡塔裏麵生的事情。


  重陽,倒下了。


  現在神奇火法師就在麵前的治療裝置當中接受救治。這裝置是在已經化作治療師公會管理係統核心智能的炎魔指導下,各人收集材料,拚湊組合而成的臨時儀器,能不能將重陽救活,知道。


  這套裝置是炎魔主導製成的,也隻有她能夠以管理係統來進行操縱,重陽到底怎麽樣了也隻有她一個清楚。


  文森特聽,重陽被送進裝置時,已經是沒有了生命跡象。


  死了?文森特不想去相信,在場的人都不願意相信,所以他們在這裏,不去休息,隻是等候,等待哪怕是一絲希望出現。


  “陛下,你身受重傷,身子虛弱,還是不要硬撐,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想神奇火法師,也是不想看到你這樣勉強的。”萊茵王國的傳奇法師沙羅度,在文森特身邊言勸道。


  “老朽會一直在這裏,若有什麽消息,馬上會告知陛下,請陛下安心下去。”


  文森特確實勞累,雖然很擔心好友,但這麽等著,真感覺有些不行,便接受了導師的勸。


  萊茵國王退場的同時,另一邊,普瑞斯蘭學院長克蘭雷德凝望著治療裝置,眸中神色複雜。


  心事重重中,他不時掃一眼廳堂角落,那裏站著一個表情冷淡的黑裙女子。


  好幾次,老人想向那邊邁出腳步,但看那高深莫測的女子神情,總是無法上前一步。


  突然,憐月像是在這裏站得膩了,默然轉身朝廳外離去。克蘭雷德見狀,皺了皺眉頭,也做了決定,抬步就跟了上去。


  “憐月……可以談談嗎?”


  廳外過道,老人與女子平身而行,試探著問道。


  憐月沒有回答,克蘭雷德姑且當她是默認。


  “可以告訴我,這種情況,是你……早就料到的嗎?”


  女子聞言,腳步頓了一頓。


  “你以為我是什麽?”她略微嘲諷地道。


  克蘭雷德目光閃爍。


  “那你進入這裏時,的那話是什麽意思?我當然不是指關於帝國的那些,而是你最後的那句……”老人語氣平淡,話語卻是蘊含一絲深深的困惑。


  “重陽倒下……你是否之前就對這種局麵,或者類似的局麵有預料?你了,重陽是‘唯一有可能跟那個怪物抗衡的人’,又了‘人類’還剩下多少時間……你對那個人知道些什麽?你是不是知道那個人要做些什麽,或者知道什麽事情是那個人做的?”


  “重陽不應該就這麽倒下,對吧?或者,他其實不應該失敗在這種地方,是那個人暗中動了些手腳?重陽是唯一能對付那個人的存在,隻要活著,就會對那人想要做的事情造成阻礙,這樣看來,幾乎可以肯定……”


  “可是為什麽?又是怎麽做到的?

  老人闡述自己的疑惑,作為普瑞斯蘭學院長的他,老謀深算,可在這件事情裏,也隻是看到重重的迷霧。


  弄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明明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可就是無法現,這種狀況,實在令人難以安神。


  憐月,是他唯一能尋求答案的對象。


  黑裙女子隻是沉默。


  她確實知道一些東西,但也不多。麵對克蘭雷德的疑惑,她沒有義務也不想去為之解惑。


  “重陽死了……林齊……恐怕也得死,這樣一來,他就完全沒有阻礙了。他會成為真正的神?但是……不可能的,伊甸早就已經……”


  “他會做什麽?這個時候又還有誰能破局?”


  “殺死重陽的,隻可能是伊甸的力量,而要複活重陽,也隻能依靠伊甸的力量,整個世界除了他,還能利用伊甸的隻有……”


  憐月在思索,突然間秀眉一動,身子猛地一顫,渾身上下都變得僵硬起來,陣陣白色光輝,突兀地從她身上泛起。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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