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兩顆棋子
雲霆入獄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將軍府。
艾梓想要去牢獄中看雲霆,可是幾次三番去,都被門口守衛的官兵給攔了回來。
無論是給銀子還是給酒水,都不好使,還說什麽是上麵吩咐的,誰也不能隨意看望雲霆。
艾梓垂頭喪氣地在牢獄門外徘徊了一天,本想晚上的時候,溜進去,可是突然想起答應過雲霆,不再用偷雞摸狗的飛賊招式,所以,這條路也行不通。
艾梓蹲在地上,有意無意地開始畫圈圈,心裏想著雲霆離開的那天早上,隻是說和黑鷹去找個人,怎麽隻才過了半天的功夫,從找人就變成殺人了,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
還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忽的,艾梓腦門一亮,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賤南宮和子墨說不定有辦法找出真凶,與其在這裏死等,不如去碰碰運氣。
艾梓起身,頭也不回就往皇宮的方向跑去。
皇宮,太子殿。
“賤南宮!賤南宮,你在嗎?”艾梓冒冒失失四處呼喊著。
“艾梓,我們在這!”
艾梓聽到熟悉的聲音,朝四周望了望,怎麽沒有半點人的蹤影?難道是躲到地下去了,視線下移,果然,南宮建不知為何藏身在花草之中,如今草木茂盛,倒是遮住了他的半邊身子。
艾梓歎了一口氣,索性蹲在他身邊,看他悠閑地弄著花花草草“賤南宮,你怎麽不在屋裏讀書,開始不務正業了。”
南宮建不氣不惱,依舊擺弄著手心的花朵“什麽不務正業,這是師父教我的,說是養花可以修身養性,比死讀書好多了。”
“你師父不就是子墨嗎?咦,他人呢?”
“我師父去拿種子了,等會就回來了。”南宮建放下手,打量著艾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我猜,你是為了雲霆來找我和師父的吧。”
艾梓擠出一個笑意,拍了拍南宮建的肩膀,點頭誇讚道“幾日不見,有長進啊,我懷疑這件事有蹊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雲霆哥哥。”
南宮建目光薄涼,轉而繼續弄身旁的花“你怎麽就那麽肯定,說不定就是雲霆殺的人呢,他那個性子,還不是說殺誰就殺誰。”
艾梓蹙緊了眉頭“怎麽可能?!雲霆哥哥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冷漠,但是內心是很好的,賤南宮,你不許這麽說雲霆哥哥。”
“好好,我不說,那你想怎麽樣?”
“賤南宮,你看你是南國的太子,皇上又是你的親爹,能不能讓你親爹重新查一查這個案子,凶手肯定不是雲霆哥哥的。”
艾梓可憐巴巴地望著南宮建,可南宮建還未開口,頭頂上忽的傳來一慵懶的聲音“沒用的,皇上是不會放了雲霆的。”
艾梓仰頭看去,原來是子墨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的身後,凝眉望著自己說出這麽無比肯定的話。
“為什麽啊?雲霆哥哥為他保家衛國的,說句真話,若是這南國沒有雲霆哥哥,那你們南宮家族還不知道死多少次呢。”
子墨淡然一笑“艾梓,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局嗎?”
艾梓冷哼一聲“當然,傻子都看的出來。”
“可惜,你隻看出來是一個局,一個陷阱,卻不知道是誰替雲霆挖好的坑,推他下去的。”子墨將手中的種子布帶交到了南宮建手裏,搖頭說道。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們的,雲霆哥哥平日裏功勳卓著,一定是有人眼紅才陷害他,否則,誰那麽無聊,難道是當今皇上嗎?”
子墨和南宮建互望一眼,異口同聲道“你猜對了。”
艾梓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什麽?!還真是皇上,可是他這樣做圖什麽?”
“皇上是想借這個由頭,將公主嫁與雲霆。”子墨一語中的。
艾梓一怔,麵如土色“怎麽會這樣呢?”
“不過如今看,雲霆到現在還沒有走出牢獄,那他一定是沒有答應,皇上這次是下了一招險棋,如果雲霆不答應,那或許他就隻能在牢房裏度過一生了。”
“怎麽可能,皇上如果真的囚禁了雲霆哥哥,那戰事再起,又該怎麽辦?”
子墨順手摘下一朵白色的花,放到鼻下嗅了嗅,閉眼道“艾梓,宋國已除,南國從此再也沒有大敵了,自古以來,都是飛鳥盡,良弓藏,皇上將公主嫁與他,已經是給他最大的恩惠了。”
艾梓身子一軟,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本來以為拿下宋國,就能和雲霆哥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如今看來,自己和雲霆哥哥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
“所以,現在唯一能救雲霆的方法就是,讓雲霆答應這門親事。”子墨扶住艾梓的身子,一字一語道。
“不,不,不……”艾梓搖著頭,不知道說了多少個不,視線已經變得模糊,連眼前子墨的臉都看不清了。
“你必須那麽做,否則雲霆活不了。”子墨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語氣中的咄咄逼人將艾梓逼退到了懸崖邊。
一滴淚滑過。
艾梓真心覺得很累,意冷心灰。
她抬起手,打掉了子墨附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轉身往太子殿的門口走去,雙腳像是灌滿了鉛水一般的沉重,艾梓眉頭一蹙,隻覺得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最近,好像痛的越來越頻繁。
艾梓捂住胸口,一步一步地挪到宮門口,雙手扶著牆邊,她才能勉強走了出去。
望著艾梓悲傷欲絕的背影,南宮建突然覺得不忍心“師父,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子墨眼睛半眯,驀然歎了一口氣“這就是他們的命數,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艾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皇宮走回到將軍府的,她走進府邸的大門,就好像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眼皮好沉,心口如同被刀剜一般的疼痛。
或許,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場夢而已,自己是在做夢,對,還是一場噩夢。
她捂住胸口,踉蹌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可是穿過廳堂時,卻被眼前兩抹模糊的身影給擋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