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苦命鴛鴦
瀘月翻身盯著圍著自己身旁的人,心裏除了害怕就是後悔,難道自己要被他們抓回去,任由那個變態折磨嗎?
萬一發現自己是女子,想必那個變態也不會放過自己。
怎麽辦?
瀘月雙手磨出了鮮血,但她還是慢慢地向後挪動著,但他們哪裏會讓到手的獵物逃掉的道理,眾人上手七下八下就把瀘月從地上拽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瀘月拚命地掙脫著,大聲呼救。
那幫人瞧見她這等舉動不禁哈哈大笑“你就叫吧,看誰敢救你。”
“嗖。”
一聲聲疾利的聲音在竹林之間響了起來。
“哎喲。”抓住瀘月的那幾個人的手腕突然好像被什麽給打了一下,一陣酥麻的感覺如電流般在體內湧動著。
瀘月看他們捂著疼痛的手臂蹲在地上,此時不跑何時跑,她忍住渾身的疼痛,踉踉蹌蹌地往前跑去。
“別讓她跑了!”那夥人哪裏能放跑瀘月,如果今晚不把她抓回去,變態公子就要他們的腦袋搬家,他們紛紛起身追去。
瀘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都要邁不開步子了,而後麵的那群人又窮追不舍,瀘月萬萬沒有想到,這竹林的前方竟然沒有了路!
高高的懸崖,掉落的石子都聽不見聲響,黑隆隆地像是個無底洞。
瀘月停下腳步,十分糾結,往後是萬劫不複,往前又是粉身碎骨。
天啊,真是橫豎都是死啊!
瀘月盯著腳下懸空的大地,她都能感覺從崖底冒出的絲絲寒意,無論怎麽樣,我都不要落到那個變態手裏。
瀘月閉上眼睛,往前一跳,整個身體失衡地在往下墜,耳邊呼呼而過的狂風,頭頂戴著的氈帽也不知道掉落到了哪裏,飄飛的發絲隨風飛舞。
突然,一道藍光閃過,瀘月感覺自己的腰間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牽製著自己,身體也恢複到了平衡,她睜開眼睛,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瀘月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他就像是英雄一樣,從天而降,救下了最無助的自己。
他叫無名。
“什麽他,他是無名真人!”艾梓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在艾梓的印象裏,無名真人應該是一位白胡子老頭才對,沒想到卻是英俊非凡的年輕男子。
男子站在窗前,並沒有受到艾梓的影響,繼續講了下去。
因為瀘月的傷,所以無名給她找了個林間小屋,臨時讓她療傷,久而久之,他們之間互相吸引,便生出了愛慕之情,便以夫妻的名義在一起了。
可是,瀘月畢竟是樓蘭的公主,公主失蹤導致皇帝下令四處找尋,最先找到瀘月的是赫連。
赫連再次見到瀘月的時候,正是晌午,赫連記得那日太陽毒辣的很,他躲在樹林旁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卻身著粗布的麻衣在辛勤地給花花草草澆水,而院子裏還有一英俊男子,低頭正在寫些什麽,這場景簡直於人間普通夫婦無異。
特別是看到了在空閑時間,無名從背後抱著瀘月,在她的耳邊細說了寫什麽,瀘月臉上淡淡紅暈,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赫連感覺天都塌陷了一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苦苦找尋了半個月的瀘月,竟然已經嫁作他婦!
自己與瀘月是青梅竹馬,皇上親自賜婚,我們才是夫妻!
我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赫連那日坐在瀘月和無名的小屋外,從白日一直到黑夜,再從黑夜一直到白天。
直到次日,他看見無名出去了,他才起身,神魂落魄地出現在瀘月的麵前,他永遠忘不了瀘月在見到自己時,臉上的錯愕和抹不去的愧疚。
他好言相勸,嘴皮都泛白了,瀘月卻執意要跟無名在一起,她不在乎什麽公主之位,她知道現在她隻需要自己的丈夫,隻要能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便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事。
她的決絕徹底打破了赫連僅有的幻想,他那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他想要抱怨上天的不公,自小為了能留住公主的心,他要受多少的磨難,勤練武功,學習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哪怕是這樣,到最後,瀘月還是依舊跟了別的男人。
他恨,他恨那個男人,奪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恨不得那個男人下一刻就死掉。
仇恨的火焰在赫連的心中愈燃愈旺,而一個黑衣人的出現卻給了他契機,黑衣人答應願意幫助赫連奪回瀘月公主的愛,但是前提條件便是要赫連貢獻出他的身體,讓黑衣人的靈魂寄存在他體內。
為了瀘月,赫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已被黑衣人附體的赫連提著兩壺上好的酒來到了他們的家中,提出要和無名喝上幾杯,瀘月心中雖然有所顧慮,但是赫連畢竟是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也就同意了。
赫連連連給無名倒酒,殊不知這酒裏有麻痹的劇毒。
當無名感覺到身體不適的時候,已經晚了,樓蘭國的大批軍隊已經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瀘月扶著中毒的無名,詫異的目光投向始作俑者赫連,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會背叛自己!
赫連仰頭大笑,一把將瀘月拽到自己的身邊,麵目猙獰地掐著她的脖子,逼著她看向硬撐著的無名“你看,你看看,你的神仙丈夫,最後怎麽樣,還不是落在我的手裏!”
瀘月淚如斷了的珠子,自己怎麽會相信了赫連?
赫連將瀘月扔到士兵的手中,自己笑的古怪接近無名,他一把抓住無名的衣領道“告訴我,墨青首領被你關在什麽地方了?”
無名抬起雙眸,卻連瞧都沒瞧他,豆大的汗珠滾落,他冷冷道“你真的以為,這種毒藥能擒住我?”
赫連聽聞,眉頭一挑,以為他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卻不成想,自己腹下猛受一掌,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後退,最後竟跌落在屋中的那麵鏡子中,再也出不來了。
“無名。”瀘月掙開侍衛的束縛,扶著搖搖欲墜的無名。
無名看著自己滿是哀傷的妻子,伸手掏出一手帕,交予了瀘月的掌心道“瀘月,遇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好好活下去,等我,等我回來。”
溫熱的手掌撫過瀘月掛滿淚珠的臉龐,這十幾天的夫妻生活幾乎讓他忘記了世間的一切,忘記了封印魔界的大任,忘記了天帝對自己委以的重任。
如果可以,他真想退去畢生的靈力,化為凡人,就這樣的跟瀘月度過平凡的一生,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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