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籌劃
“你說什麽？”蘇筱暖怎麽也沒想到，因為一碗兔肉，居然還引發了這樣的事。
“蘇筱暖，快點，再不去，娘都要被奶給打死了！”蘇小雲眼眶紅紅的，明顯在路上哭著跑來的。
拉死她就往外跑，依著蘇筱暖的身子跑不快。
蘇小雲從背後推著她，兩個人一路“狂奔”。
在蘇筱暖看來，能讓她這破身子走這麽快，已經是極限了！
兩個人到蘇家的時候，馬氏還在不停的揮著鞭子，地上的雲氏蜷縮著，嘴裏疼的直哼哼。
這鞭子是老頭子用來趕羊用的，不長卻足夠結實。
每一下都抽的人生疼。
以前的蘇筱暖可沒少挨這鞭子，她聽著聲音，身上的肌肉本能的抖了三抖。
你丫的，純屬條件反射！
“住手！”蘇筱暖平底一聲吼，底氣十足的聲音，頓時驚的撲棱蛾子都掉在地上，馬氏一個趔趄，手中的鞭子沒收住，本就折了的腰更是疼的一聲慘叫。
看著像頭黑熊一樣的蘇筱暖，整張臉上，隻剩下雙眼睛明亮亮的，在漆黑如墨的夜裏，格外的瘮人。
雲氏看著她，就覺得胸口一陣悶。
這兩天好不容易緩和過來，她可不想再被打，縮了縮身子，準備看戲。
蘇小雲走過去，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娘，娘您怎麽樣了？”
馬氏雙手扶著後腰，累的直喘氣，見是蘇筱暖，氣更是不停的翻湧。
“黑豬鬼，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有了好東西居然也不拿出來孝敬爺奶，藏著掖著，像你這樣的人，也不怕老天爺打雷劈死你。”馬氏口沫橫飛的開罵。
蘇筱暖過去看了玉氏一眼，見她身上到處都掛著傷，雖然沒有出血，可一道道腫起來，一看就很疼。
蘇筱暖分不清是原主的感情還是她的，隻覺得心裏被一股怒起填滿。
從馬氏手裏搶過鞭子，一鞭子對著她抽了過去。
蘇筱暖的力氣可是馬氏好幾倍，這一鞭子下去，不僅紅腫還見了血。
玉氏看蘇筱暖還要動手，大驚失色，趕忙將她的手拉住，“暖姐兒，她，她可是你奶，你，你不能動手打她。”
“娘，我這不是聽從奶奶的話嗎？她剛才非說我不孝，我這是讓她親自體會一下，什麽才叫……不孝！”蘇筱暖將最後兩個字咬的極重，馬氏硬生生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來。
心裏將蘇筱暖又罵了一遍。
“奶，不對，我這都不是你們蘇家的人了，蘇老太太，不知道我娘她做了什麽錯事？居然讓你這樣的大動肝火？連鞭子都動上了！”蘇筱暖甩鞭子，馬氏的腳麵上火辣辣的疼，嚇的她向後蹦了幾下。
見蘇筱暖沒再動手的意思，覺得自己剛剛的威嚴被挑釁了，半彎著腰，梗著脖子，那模樣，就像一隻半縮出頭的烏龜。
“好，好你個蘇筱暖，你說你不是蘇家人，明天我就讓你爺將你從家譜上劃去，我看你還敢囂張！”
馬氏像是終於拿準了她的七寸，有恃無恐起來。
蘇筱暖雙手很想環在胸口，抬起胳膊又姍姍的放下，她這胳膊根本就抱不住。
“你有本事就盡管動手，我蘇筱暖反正一個人住在那鬼屋裏，連鬼都見過了，還怕這樣的小事？”蘇筱暖將傳聞中的“鬼”都給搬出來，果真嚇的馬氏打了個哆嗦。
雲氏看著她的眼神也嚇的不輕，走過去攙扶住馬氏，“我就說這賤丫頭撞鬼了吧？您還不信，現在明白了吧？”
“瞎咧咧啥？老娘又不是沒長耳朵。”馬氏見自己沒能虎住蘇筱暖，又把她給暗暗罵了一遍。
“暖姐兒，你果真……”玉氏焦急的想要去握蘇筱暖的手，急火湧上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一急，眼前陣陣發黑。
蘇筱暖哪兒還顧得上去找馬氏的麻煩，一隻手就將雲氏攙扶回西屋。
蘇長生將大夫請回主屋的時候，馬氏已經躺在炕上，疼的嘴裏直哼哼。
大夫把了脈，看過以後，隻說是折了腰，吃點藥，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至於這傷……”提到那鞭子醜抽出來的紅腫，馬氏愣是沒敢當著大夫的麵說是被蘇筱暖打的。
要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說她那是被一個小賤人騎到脖子上拉屎撒尿？那她這老臉麵往哪兒放啊！
偏偏就有人眼皮子淺，雲氏立刻出聲道：“老二，娘身上這傷可是被你那個肥豬……蘇筱暖打的，這看病的銀子了得由你出。”
提到銀子，馬氏剛準備罵出口的話，又硬生生憋回肚子裏。
“沒錯，老二，這銀子必須由你們二房出。”馬氏這個老女人，誰都知道，她眼裏隻認銀子不認人，連她親生的兒子都沒銀子親。
當初蘇筱暖從井裏撈出來，玉長生跪在院子裏求她拿二兩銀子救命。
頭的磕出血來，也沒見她有半點的動容，還趁著他昏過去後，直接將原主丟去了荒山下麵的“鬼屋”。
就是這樣她都沒打算放過她，雲氏從別處打聽到姚家在找冥婚的人，馬氏想都沒想答應下來，全都是為了銀子。
眼看著蘇筱暖活了，人家姚家也找上了別家，她正愁著明天給姚家送銀子呢？
那可是五兩銀子，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對於視錢如命的馬氏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
馬氏下定決心，這賬，也應該一並算在老二家的頭上。
蘇長生哭喪著臉，“娘啊！我這賺來的銀子都給了您，我哪兒來的銀子還您？再說，那五兩銀子本來就不是咱們家的，這自然要還回去。”
馬氏恨不得從床上跳起來，趴起來太猛了，嘴裏哀嚎一聲。
“你，你居然還敢頂嘴？真是山老郭尾巴長，給你娶回來媳婦忘了娘，我看我還是不活了，被孫女打，已經是沒臉了，這連親生的兒子都向著外人，我還活著有啥用？倒不如死了幹淨！”馬氏躺在床上，捶胸頓足的哭起來，那聲音恨不得將房頂上的灰都給震下來。
蘇長生跪在地上，深陷的眼窩多了一層氤氳，“好，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沒管教好媳婦女兒，這銀子，我還！”
聽蘇長生答應了，馬氏撇撇嘴，一雙綠豆般發現的眼睛了，閃過一絲狡黯。
哼，這第一步總算成功了，接下來，她可是要好好籌謀一下她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