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兩個人的跨年夜
2006年12月31日，方錦踏上了盛天去燕京的火車。
這趟車是半夜11點發車，方錦上車以後找到自己所在的軟臥車廂，放好行李，車就開動了。
方錦合衣躺在臥鋪上，眼睛望著車窗，鐵軌兩邊的陰影在飛速倒退。
雖然都是黑暗，但如果你細心觀察，你會發覺黑暗和黑暗也是不同的。
方錦的心飛到了從前，第一次在海王的士高見到談小天，第二次偶遇在盛天音樂學院門口，第三次在醫院，幾乎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記得。
在記憶中，這些都是她珍藏的閃亮珍珠。
火車開出去不久，也不知經過哪個城鎮，車窗外突然燃起一捧璀璨的煙花，映亮了夜空。
隔壁車廂傳出一陣年輕人的歡呼，緊接著“新年快樂”祝福聲此起彼伏。
方錦這才驚覺，原來新的一年已經到來了。
她在好黑暗中坐起，摸出手機，飛快的打下四個字，新年快樂！
可在按發送鍵的時候，她猶豫了，想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部刪幹淨。
現在也不知他是不是陪在那個年輕女孩身邊，還是別給他惹麻煩了。
隻是，無來由的，這四個字在她的心頭來回旋繞。
新年快樂！
小天！
“新年快樂！”
雖然已是子夜，但廣場上的依舊人山人海，大多是年輕情侶。
他們仰著頭，看著一朵朵火花在夜空絢爛後消於無形，陣陣歡呼響徹廣場，很多人情不自禁擁抱在一起，不少情侶開始熱吻。
顧芷晴仰著頭，看著最後一朵煙火消散天際，突然纖腰一緊，她跌進談小天的懷裏，詫異的抬頭，剛想問他怎麽了？
就見談小天的臉越來越近。
顧芷晴臉上發燒，兩條腿都軟了。
他這是幹什麽？
“你的左後方有人正盯著我們，這個人從商場就一直跟著我們，估計是敬臨嘉的人，別回頭，勾住我脖子，對，親熱一點，主動一點。”談小天遲疑了一下，“吻我！”
這一連串急促的聲音讓顧芷晴本就不怎麽轉動的大腦徹底失去了判斷力，聽到最後兩個字，她毫不猶豫的高揚起頭，閉上眼睛，直直的向談小天吻去。
談小天的內心抗拒了一下，隨後也低下了頭。
身前身後，人潮洶湧。
左後方，一個帶鴨舌帽，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的人藏在人群中，手裏的數碼相機閃爍不停。
兩人嘴唇相碰的一瞬間，顧芷晴隻覺得自己心裏也升起了一束煙火，燒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談小天清晰的感受到少女甘甜芳香且冰冷的雙唇，及她抑製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
“對不起！我們回去吧！”談小天把她攬在懷中，轉身向人群外擠去，邊走邊小聲道：“你剛才表現的很好，敬臨嘉應該會相信了。”
“嗯！”顧芷晴迷迷糊糊回答了一聲，跌跌撞撞被談小天摟著向外走。如果不是有他扶著，恐怕一步都走不了了，雙腿現在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直到擠出人群，上了車，顧芷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初吻沒了。
張水小心翼翼的的開著車，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後麵的情況。
“老板，那輛車還在跟著我們。”
“沒關係，他願意跟著就跟著吧！”談小天沒回頭。
今晚帶顧芷晴出來跨年就是給他們看的，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隻是有些委屈身邊這個女孩。剛才明顯能感受到她的陌生和無助。
“你沒事吧？”談小天問了一句。
顧芷晴一上車，就像被抽去了全身骨頭，近乎癱軟的半躺半坐，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住眼睛，仍在微微顫動。
談小天見她沒什麽反應，又說了一句，“抱歉，敬臨嘉生性多疑，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相信你。”
顧芷晴仍沒睜眼，頭輕輕點了點。
談小天說的話她聽得到，但就是不想回應。此時她的心情複雜至極，既委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回到家，顧芷晴連衣服都沒脫，直接回到主臥躺在床上。
方才經曆的一切讓她眩暈，直到現在還天旋地轉。
保姆聽到聲音爬了起來，談小天讓她回去接著睡覺。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拉圖，放了兩個冰塊，然後便坐在陽台的落地窗前，默默的喝酒。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房門輕響，顧芷晴走到他身邊，蹲下身來，一句話不說，眨著淡綠色的大眼睛，像隻可憐的小貓般定定望著談小天。
“我也想喝酒。”顧芷晴語氣輕柔，但無比堅定。
談小天本想勸她，但一見她這種神態，就知道今晚的事給這個少女造成了一定的刺激。
他起身又拿了一個杯子，淺淺的倒了一點，遞給她。
顧芷晴接過杯，一飲而盡，隨即又把杯伸到談小天麵前。
“你慢點喝。”談小天隻好又給她倒了一點，“今晚的事……你是第一次吧？對不起，委屈你了。”
“我不後悔！”顧芷晴再一次喝光了杯中酒，一抹嘴，“隻要能救我爸爸，讓我做什麽都可以。談……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爸爸現在怎麽樣了？前兩天我給他打電話，我媽媽說他的狀況不太好。”
談小天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顧芷晴臉上浮現出兩朵紅暈，她放下酒杯，開始解身上的紐扣，“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這樣，你是不是就能……”
談小天一把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貓一樣的眸子，“多倫多那邊我派人打聽了，你說的情況屬實，你父親的病之所以遲遲不好確實是敬臨嘉搞的鬼，他始終沒有全額付給醫院醫療費，耽誤了你父親的治療。”
顧芷晴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談總，你幫幫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這件事我出麵不好，過兩天我會去米國，到時候帶你一起走，到時敬臨嘉一定會問起，你就把這個東西給他看，這個東西，或許能救你父親的命。”
談小天拿過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了一份文件，“敬臨嘉不是讓你伺機竊取我的商業機密嗎？這份文件應該能讓他徹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