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酒品
人生最漫長的時刻也許就是黑也即將過去，光明出現之前的那一刻。
五月一日，五月二日，五月三日……
季建東幾乎都要瘋了。
日曆一頁頁撕去，那位外地老板始終沒來電話。
季建東的耐心一點點消散。
五月五日，隨著黑夜有一點點吞沒大地，季建東悲哀的發現，五一長假已經要過完了。
當天晚上，從不抽煙的他破例買了盒煙，不敢回家，坐在小區超市門口，買了一箱啤酒，一口煙一口酒，度過了漫漫長夜。
希望總是在你瀕臨絕望的時候才會姍姍來遲。
就在季建東睡得正香時，電話來了，對方告訴他麵試時間定在今天中午。
掛了電話這一刻，季建東滿血複活。
他飛快起身，洗了個澡，認認真真刷牙，一絲不苟的用摩絲梳理了他所剩無幾的頭發，穿上自己最得體的西裝，然後，他發現，才9點半，距離見麵的時間還有2個小時。
不管了，先過去再說。早到一點給老板一個好印象。
關上家門那一瞬，他看到了身後妻子殷殷的眼神。
不管老板讓我幹什麽，哪怕是刷廁所掃地，隻要給錢我就幹。
季建東在心裏發下誓言，拖著他那暴瘦到210斤的輕盈身體，踏上征程。
在賓館外徘徊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捱到了麵試的時間，季建東提前五分鍾站到了約定好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一個瘦的像螞蚱一樣的年輕人出現，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你是季建東，看體型就知道是你，我是王秋，就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王秋本想側身把他讓進來，但是在經過判斷後，他果斷的後撤了一步，季建東這才得意順利進屋。
一個更年輕的帥哥站起來，伸出手，“你好，我是談小天。”
旁邊有人介紹，“這是我們老板。”
老板？也太年輕了，眼神雖很老練滄桑，但看皮膚，這帥哥有20嗎？
季建東雖有些疑惑，但多年的職場習慣讓他將真實想法隱藏的很好，他微微躬身，“談總您好，我是季建東。”
在談小天身邊，有個眼神銳利如刀的美女，從他進屋就一直在審視他。
沒人介紹她，季建東心想，可能是公司的HR吧？這眼神夠嚇人的。
雙方落座，孫麗奉上熱茶，談小天笑了，“賓館條件簡陋，季先生湊合一下。”
“不敢不敢。”季建東屁股下麵像裝了個彈簧，立時起身回話。
“坐，坐，咱們就隨便聊聊。”談小天翻了翻季建東的簡曆，“季先生在風投做了幾年了？”
季建東又一次起身，“91年就進了京創基金，到今年滿十年了。”
“時間很長了，那經驗應該是很豐富了，你別總站起來，我說了，咱們就是隨便聊聊天。”談小天從季建東一次次的起身中看到了一個中年人的窘迫，“季先生，你的簡曆上寫著你有兩段風投公司的工作經曆，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換公司嗎？”
“億兆那邊是我一個朋友介紹過去的，他們給的待遇更優厚。”這次季建東沒起來，他看出對麵的老板不講究這些虛禮。
“哦，季先生有十年從業經曆，在風投圈人脈應該很廣吧？認識不少創業者吧？”
“是，我這個人沒別的特長，就是喜歡交朋友，燕京風投圈的我一般都認識。”
“很好，聽說季先生酒量甚好？哈哈，這可能就是你朋友多的原因之一吧！”談小天笑了。
季建東後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談總，我可以保證，如果你聘用我，我可以戒酒，保證不會耽誤工作。”
“戒酒，沒必要吧！”談小天扭過頭，“孫麗，飯店訂好了嗎？咱們都見識一下季先生的酒量。”
季建東蒙了，他還從沒見過麵試要考驗酒量的公司，這是說的反話？老板不喜歡喝酒的人，可是看他的語氣神態又不像。這些人不會是騙子吧？
直到他跟著這幫奇怪的人走出房間，這種暈乎乎的狀態還沒緩解。
平生第一次，沒喝就有點上頭。
賓館附近的小飯店，季建東如坐針氈。
對麵五個人期待的目光讓他承受不起。
“你喝啊！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喜歡吃什麽你自己要，千萬別客氣。”談小天笑眯眯的樣子讓他脊背發涼。
那個目光如刀姓詹的美女難得開口說了句話，“你別多想，老板讓你喝你就放開了喝，這也是考核的重要內容。”
得！既然HR發話了，那就喝吧！
反正我一個210斤的胖子也不怕失身，想把我灌醉，就憑你們五個？
季建東心一橫，來吧！
這頓飯吃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兩個小時。主要是季建東一直喝，其他幾個車輪敬酒。
一瓶二鍋頭，一箱啤酒都喝完了。季建東越喝眼越亮。
談小天很滿意，酒品看人品。這個季建東確實是海量，更難得的是，在整個喝酒過程中，他始終保持著一個非常合適的分寸，無論是說話還是神態，有親和力，不說不該說的話，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難怪他說自己朋友多，有上述幾項優點，朋友想少都困難。
“歡迎季先生加入天譚風投，如果你沒有意見，以後咱們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談小天伸出手來。
季建東的眼淚差點掉出來，早知道喝酒能找到工作，我何苦在家浪費了三個月。
“謝謝老板，我一定好好幹，這杯酒我幹了，你們隨意。”季建東一仰脖。
這是他人生中喝過的最舒坦的一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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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賓館，談小天把張滿、詹止韻，季建東叫到裏屋，重新為他們做了介紹。
“目前天譚就你們三個人，等五一長假過去，盡快把公司注冊，辦公地點就在遠景大廈18樓，裝修的事讓瘦秋多跑跑。”
“張滿你負責行政後勤，一定要為詹姐和季哥服好務，他們在前方衝鋒陷陣，你在後方準備好彈藥。等公司注冊完成後，你再招幾個人，像什麽前台，財務，這些崗位不能沒有人。”
“詹姐，我戀我家的事要記得跟進，如果公司有其他項目，你和季哥配合好，做好前期調查，後期的談判都是你的活。”
最後，談小天把目光對準臉蛋紅撲撲的季建東，聲音輕柔了很多，“季哥，你在燕京風投圈這麽多年，聽沒聽說過錢塘的阿裏88，和深市的藤信？”
季建東思索一下，“有印象，但不全麵，我可以找朋友去查，很快就能得到更全麵的信息。”
談小天笑的像個偷到腥的貓，“很好，查到之後可以聯係一下他們，問問他們，需要資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