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上門提親
還未行至前廳,便聽著前方敲鑼打鼓的,似乎是熱鬧極了。聽這陣勢,貌似此次離池前來提親,著實是下了不少的聘禮。
可到了前頭一看,不過十個大箱子,裏頭裝著些無功無過的布匹。除此之外,便是一張完整的鹿皮。抬眼細瞧,除了那張鹿皮,竟沒有半點能夠拿的出手的東西。
堂堂皇子前來下聘,竟如此寒酸。也難怪方才那些下人們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了,這般下聘禮,連低品官員家的孩子也不會如此。
楚月兮微微詫異了一下,不過卻也隻是一瞬,便明白了事情原委。瞧著那稀疏幾個箱子,她嘴角勾了勾笑,是了,瘟疫爆發之時,離池將全身家當用來買糧屯糧了,又哪裏還有多餘的下聘禮呢?
雖然張貴妃那方可以補貼他許多,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張貴妃許是對這個兒媳不滿吧。說來也是,離池不可能將娶楚若依的真實目的告訴張貴妃,這樣一來,即便楚若依生了六隻眼睛,在張貴妃那裏依然一文不值。
既然如此,張貴妃又怎麽可能貼補離池,讓離池風光的為楚若依下聘呢?她沒有孩子,離池是她的養子。她不可能因為一個皇子妃便同離池翻臉,便隻能從這裏來折煞楚若依。
讓楚若依這個皇子妃,變得一文不值,讓其他姑娘知道她的態度。也隻有如此,她才能夠為離池物色到其餘能夠助力皇位的姑娘。
不得不說,楚月兮確是猜中了個七七八八。此時楚若依站在前廳裏頭,隻覺著麵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即便她知曉四皇子府已然沒有多餘的錢財用來下聘,可是現如今這副寒酸的模樣,卻依舊讓她臉上火辣辣的熱。
楚定淵坐於高位之上,抬著一張鐵青的臉望著離池,不發一言。直到楚月兮攙著楚依嵐緩緩行來,他才鬆動了神情。
“嵐兒你怎的來了?”他略有些驚訝,抬眸瞧著自己的夫人。
楚依嵐被楚月兮攙扶著,緩緩走上前去,輕聲道:“聽著這方有動靜,過來看看罷了。四皇子不是來向二丫頭提親麽?既如此,我這個嫡母應當是在場的。”
聽著愛妻的話,楚定淵又轉頭看向眼前的離池,沉聲道:“四皇子,你難道忘記了本官的話麽?二丫頭不能夠許給你,她已然定了其他人家了。”
就憑上次這離池陷害月兮的事,便能知曉他絕非善類。再看現如今他帶來的下聘禮,這不是鐵了心要給二丫頭難看麽?二丫頭雖說是莽撞了些,可若是嫁給了這離池,也是要被糟蹋的。
不過一介皇子妃罷了,他楚定淵永遠不需要賣女求榮。
當家人的話才剛剛說出口,豈料離池還沒回話呢,楚若依便急了。她抬著一雙淚汪汪的杏眸,可憐至極的瞧著楚定淵,哀求道:“父親,女兒是真心愛慕四皇子的,求您允了吧。”
她的錦繡前程,大好未來,怎麽可以被這樣阻隔在外頭?她不同意,她是要做皇後的人,一定要嫁給池郎才行,否則她要如何把楚月兮踩在腳底下。
待楚若依一番哀求後,離池這才開了口,苦澀笑道:“定國將軍看不上我,我是想的通的,可我對二小姐是真心喜歡,今日這聘禮也絕非我本意。主要是因為……府裏的錢都用去采買糧食了,再沒有多餘的了。”
他麵容帶著無奈,一張清秀的麵容全然是人畜無害的神情。
“買糧食?你買這樣多糧食是為何?”楚定淵覺著詫異,便凝視著離池,想從他嘴裏得到答案。
離池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輕聲道:“前些時日不是聽聞明州城大地動嘛,我就想著定然會有許多的災民產生。便用府中的錢財四處去收集糧食,想著能接濟災民一些便接濟一些。”
“不過後頭那些災民被太子皇兄已經安置好了,也不缺衣少食的。我便想著等他們少了些什麽,再把糧食送去。誰知還不出半月,他們便染上了瘟疫,更變成了食人怪物。”
話裏話外盡是為難與痛心,真真是一個為國為民的皇子。不得不說,這確是一張好麵具,若非楚月兮重活一世,她恐怕也會相信了他的說法。
聽了這一番話後,楚定淵的神情緩和了許多,他略有些訝異的瞧著離池,帶著幾分審視再次開口道:“你竟有這份心思?為何朝廷裏頭未曾聽見半分消息呢?”
離池輕笑一聲,擺了擺手:“不過是想改善下災民的生活條件罷了,不值當讓其餘人知曉。”
此話一出,倒又讓離池的形象升華了一番。就在楚定淵神色有些鬆動時,一旁的楚月兮卻淡淡開了口:“四皇子確定是想捐給災民?而不是想趁著瘟疫之事,通過屯糧來大賺一筆?”
話音將將落地,離池的臉色便驟然變了變,方才楚定淵鬆動的神色又有了幾分懷疑。
被人驀地揭穿了,離池轉過頭盯著楚月兮,臉色鐵青,欲發怒卻又顧及著楚定淵在場,忍了又忍,隻能說出一句:“楚大小姐請不要血口噴人,這般汙蔑本殿的名聲,實在是太過小人行徑。”
“嗬,四皇子,是不是汙蔑。你自個兒心裏頭清楚得很,應當不用我多說了吧?既然我敢說出此事,手裏頭自然是有些證據的。”楚月兮淡淡的瞧著離池,眸中帶著些許諷刺的目光。
此話一出,離池的神情頓時就僵住了,他死死地捏著拳頭,恨不能現下就衝過去掐住楚月兮的脖子,將她劈成兩半。可他卻也隻能想想,半點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轉過頭去冷哼一聲:“男子漢大丈夫,不與小女子計較。楚大小姐切記慎言,免得日後得罪了貴人,給府中帶來災禍。”
雖說離池這般答話,可這屋子裏的人哪一個都不是傻子,自然知曉他是心虛才不敢再解釋。當下,楚定淵的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比之前的不悅還多了幾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