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母親的心事
就在各家嫡女們嗤笑紛紛時,楚若依卻看著左侍郎家的庶女搖了搖頭,輕笑道:“沒有邀請定王殿下呢”
話語剛剛落罷,四周的嫡女們嗤笑聲更盛了,她們就說嘛,定王殿下怎麽可能會接受一個庶女生辰宴的請帖呢。
這楚若依真是自尋恥辱。
楚若依將院中女賓們的表情收於眼底,先是眸中閃過一絲不屑,旋即輕笑著開了口。
“我們確實沒有邀請定王殿下呢,是定王殿下自己下的拜帖。”
此話一出,滿園寂靜,莫說是之前嗤笑的那些嫡女了,便是那些吹捧楚若依的庶女,也是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瞧著楚若依。
寂靜不過片刻,院子裏又瞬間沸騰了起來,鶯鶯燕燕或嘲諷或質疑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要炸開鍋一般。
“誒喲,我說楚小姐,你可醒醒好吧?現如今雖然還沒日上三竿。可好歹已經巳時二刻了吧,你還沒睡醒麽?”
“就是啊,你真是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居然說定王殿下給你的生辰宴下了拜帖?真真是可笑極了。”
“是啊若依姐姐,你可別是記錯了呢,其實定王殿下能來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你可別胡言是殿下下的拜帖啊。”
“有些人哪,真是拎不清自個兒的身份,一個庶女罷了,也奢望定王殿下主動下拜帖?也不想想,前些時日壽陽長公主的壽宴定王殿下也沒去呢,你一個庶女,還能躍過了長公主去不成?”
柳怡煙也是皺著眉頭,不動聲色的離楚若依遠了些,她本來以為這楚若依是個聰明人。
可誰曾想,竟然這般蠢笨,癡心妄想就罷了,還當著眾人的麵說了出來。
就在這方女賓們議論紛紛時,男賓那方也突地熱鬧了起來,像是見到了什麽稀奇的不得了的人一般。
楚若依聽見了這動靜後,臉上頓時便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來,隻見她滿臉鄙夷的瞧著對她嘲諷紛紛的女賓,簡直巴不得現在就將她們拉到男賓那方去。
她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其餘小姐們,等著吧,等會兒就讓你們看看,誰是癡心妄想,誰是井底之蛙!
想到這裏,楚若依便繼續按耐住性子接待女賓,由著她們對她肆意嘲諷硬是不發一言解釋。
今日男賓與女賓雖然是分開接待的,但是今兒個的生辰宴上,男賓女賓卻是合在一起的。
等到那時,她就可以狠狠地打那些女人的臉了。
時間過的很快,沒過多久便到了午時一刻,這正是吃午膳的最好時辰。定國將軍府的下人們掐著點,連忙井然有序的開始布桌放椅,等待著主子們就坐。
眼看著時辰到了,楚定淵便招呼著男賓那方的賓客往宴客廳去,至於這方楚若依招呼著的女賓,則已經安安靜靜的落座了。
男女之間的坐席是相對而設的,雖說離國沒有男女不能同席而坐的規矩,可是在場大多都是少男少女,男女有別還是要注意些的。
因此,男女的坐席中央,還特別的添上了一道輕紗,遠遠看過去倒還有種別樣的朦朧感。
小姐們剛剛落座不久,西苑那方便傳來了公子們高談闊論的聲音,或謙和有禮,或溫馴有佳。若是經常出入皇廷宴會的小姐,還能聽到一兩聲熟人的聲音。
不得不承認,李玉蘭與楚若依為了這次的生辰宴,倒還真的下了好一番功夫。
這方楚定淵小心的扶著身懷有孕的愛妻,隻見他臉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柔情蜜意的哄著身旁的愛妻。
“嵐兒,你看今兒個這樣熱鬧,我把京城中好些夫人小姐都請來了。你去與她們聊聊吧。”
他之所以答應二丫頭大辦她的生辰宴,還是因為二丫頭說熱鬧些,嵐兒或許要開心一些。
因為這個,他才破格允了二丫頭的大辦請求,還親自邀請了許多世家的夫人小姐來,就希望嵐兒能夠高興一些。
自從月兮沒了之後,嵐兒幾乎一整天都不會笑一次,身體也是虛弱的很,他害怕長期這樣下去,嵐兒的身體就這樣垮了,更甚者腹中的孩兒也沒了。
楚依嵐淡淡抬眸,不喜不怒的看著前方熱鬧至極的宴會,眼眸之中卻連半點漣漪都不曾有,隻輕聲道。
“夫君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無心與其他夫人閑聊。”
她的女兒現在還不知所蹤,可是害她女兒的仇人現在卻在府裏大辦宴席,可笑她的夫君竟然還要她開心些,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楚定淵看著愛妻這般模樣,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今日這場生辰宴之所以大辦,全都是為了嵐兒能開心些。可是為什麽現在嵐兒的情緒好像更加低落了呢?
思索無果後,他隻得再次規勸愛妻道:“不喜歡就不聊吧,看看這個熱鬧的氛圍也好,嵐兒你不要整日愁眉不展的,偶爾笑笑吧,這樣對身體不好,對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月兮的事他也很抱歉,他沒能把月兮找回來。
可是月兮若不是自己做了傻事,又哪裏會有現在的種種啊,他真的難以置信,他的女兒,竟然會為了一個男子去跳河,完全不顧及父母的感受。
想到這裏,楚定淵長歎了一口氣,心痛又無奈的看著眼前的熱鬧,若是月兮不那麽衝動的話,現在應當也會在這裏的。
楚依嵐看著自己身邊的丈夫,美麗動人的眸子中透著淡淡的失望,她的夫君,她最親密的人,卻永遠都不能成為她與女兒的後盾。
他確實愛她,也確實敬重她,可是他卻有妾室,有別的女人為他生的孩子。在他的心裏,妻妾定然都是和睦相處的,子女也定然是相親相愛的。
可是他又怎麽知道,他覺得善良賢惠的妾室,其實是一條披著美人皮的毒蛇,他心裏善良卻有些莽撞的二女兒,則是爪牙慢慢鋒利的惡狼。
楚依嵐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思緒漸漸走的越來越遠,她有時候在想,如果她沒有失憶的話,會不會有另外一種不同的生活?
她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會被夫君在邊疆救下?那個刻著嵐字的玉佩是她的名麽?那她真正的名字又是什麽?她又是否還有親人在世?
她的身世,又到底是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