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有緣無份，好聚好散
偷窺他人院牆……
百裏堇宸的臉色黑了黑。
他選擇無視宋淩煊的嘲諷，嘴角一揚，自信又坦蕩。
他倚靠在樹邊，微微仰起脖子，將酒壺裏剩下的一點酒一飲而盡。
隨後，他發出了一聲冷哼，嘴角上揚的弧度又增加了幾分。
“璃王怕是誤會了本世子的來意，本世子隻是看這月明風清，想來你這兒醒醒酒罷了。
另外，想跟葉大小姐說幾句話。”
“你覺得本王會答應麽。”宋淩煊完全不給百裏堇宸機會。
他那微微攥起的手，連同著他那雙越發寒冽的眸子，滋生殺氣。
百裏堇宸身上的戾氣也越來越重，正對著宋淩煊，眸光傲然。
“你將她當成什麽，自己的戰利品麽。
別怪本世子沒提醒你，她終究是要跟本世子回北燕的……”
“你若是能把人帶走，也就不會站在這兒廢話。”
夜風起，男子絳紫色的衣袍飄動，墨黑的頭發也被拂起。
他緊盯著百裏堇宸，深邃狹長的雙眼綻出犀利嗜血的冷意。
“本王不會阻止她認祖歸宗，但理應陪著她回去的，不是你，是本王。”
“看來你已經查到她的身世了，那麽，想必你也查到，本世子和她是指腹為婚。”
“知道又如何，現在卿顏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百裏堇宸的拳頭也頓時握了起來。
他的拳頭沒法打到宋淩煊，便對著樹幹狠狠地揮了一拳。
這一拳，更像是在跟自己慪氣。
樹幹晃動，上麵的葉子也掉了好幾片，落在百裏堇宸的肩頭。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一決勝負。”
宋淩煊早就等著這句話，他縱身一躍，站在了百裏堇宸正對麵。
黑暗中，他那雙幽黑的雙眸散發懾人的冷酷。
“本王奉陪到底，你若是輸了，就滾回北燕，一輩子不要出現在卿顏麵前。”
“本世子若是贏了，她就得跟本世子走。
璃王，你輸得起麽。”
百裏堇宸緊了緊拳頭，往前走了幾步。
當得知自己輸了決鬥的代價，就是失去葉卿顏時，宋淩煊眉頭微皺。
兩人之間的戰火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如野火過境，加上狂風助長火勢。
沉默了許久，宋淩煊應了聲，“一決勝負……”
話音未落，黑暗中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兩個動靜這麽大，我想裝作沒發現都難。”
葉卿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一襲素色衣裙，飄飄如仙。
她那美麗的雙眸，裏麵含著的一絲清冷疏離，更不要說有什麽好臉色。
“卿顏，你怎麽出來了？”宋淩煊和剛才判若兩人，溫聲詢問。
他收了殺氣，走向葉卿顏，卻被葉卿顏給推開了。
“王爺，你先進屋吧，讓我和世子說會兒話。”
百裏堇宸喜上眉梢，激動地想要開口喚她。
但是觸及葉卿顏那雙毫無情感波瀾的眸子，他便冷靜下來。
宋淩煊回頭看了一眼百裏堇宸，知道他心裏一定樂開了花，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揍一頓。
“卿顏，別鬧了，你先進屋，這件事交給我……”
“王爺，恕我直言，這是我和世子之間的事，你來解決，隻會適得其反。
我並非逃避之人，何況這是璃王府，是我的家，難道我還會出什麽事麽。”
聽到葉卿顏所說的話，宋淩煊心有所動。
她說這是她的家，代表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裏，接受了他。
那麽他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這裏是他的地盤，難道還怕百裏堇宸不成。
宋淩煊輕拍了一下葉卿顏的肩膀，故作輕鬆，實則很擔心她的安危。
“我不走，就在邊上等你……”
葉卿顏並未理會宋淩煊，而是直接走向了百裏堇宸。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瀟灑，卻又帶著齊國女子特有的婉約生動。
隨著她越來越近，百裏堇宸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不知道該將手放在那兒，便負手而立，正襟危站。
“葉卿顏，本世子其實是……”
“有些事，我該跟你說清楚的。
還是要多謝世子厚愛，但我已嫁給璃王，你我終究是有緣無份……”
百裏堇宸聽不下去這種話，他著急地打斷了，強調。
“並非有緣無份，葉卿顏，本世子不介意！”
“世子，人有悲歡離合，何況我們之間並無什麽瓜葛，也沒有過好聚，那麽好散總是可以的。”
“沒有瓜葛？葉卿顏，你真是狠心……”百裏堇宸自嘲式地搖了搖頭。
原來在她心裏，他隻是一個過客，一個不重要的過客，沒有好聚，哪兒來的好散。
看著她如此鎮定自若、靜如止水的模樣，他隻覺得心痛。
雖然宋淩煊離得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看到百裏堇宸那副被傷了心的模樣，就知道卿顏一定把話說得很重。
不愧是他的女人，就該這樣決斷。
宋淩煊忍不住嘴角上揚，心情也好了許多。
即便知道自己這麽說會讓百裏堇宸難受，但葉卿顏還是這麽做了。
她側過頭，看向天邊的皎月，狀若無意地接著說道。
“你給我的那些金銀財物，我明日便讓人盡數還給你。
我應該不欠你什麽了，你也不欠我什麽。
至於你說你心裏有我，我信。
百裏堇宸，若是你能夠對人敞開心扉，真正地接納別人，你會找到合適你的女子……”
“夠了！”
百裏堇宸大步上前，抓住了葉卿顏的手腕。
他那雙泛著醉意的桃花眼，眼中隻有她，還有那無邊的夜色。
她在他眼中，已經快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他仿佛怎麽都找不到她……
“葉卿顏，你是不欠我，但我欠你的！
我百裏堇宸欠你的，我百裏一族欠你的！
你知道什麽！你懂什麽！
哪裏才是你的家？這兒不是你的家，你的親人也不在這兒！
那些東西，去他的價值連城，那些本就是你的！
聘禮也好，嫁妝也罷，你要也好，不要也罷，統統都是你的。
幽冥閣也有你的一半，暗影們保護你，是他們的責任，與我無關。
你真以為我百裏堇宸對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麽，若非你我早有婚約，我何必借口來齊國尋你！”
百裏堇宸越說越大聲，連宋淩煊也依稀聽到了些什麽。
葉卿顏則有些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因此，在他說完後，葉卿顏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百裏堇宸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想著一定是之前喝了太多酒，上頭了。
他喘了幾口氣，稍稍平複了些，卻依舊抓著葉卿顏的手腕不放。
他另一隻手扶著額頭，並未看葉卿顏的雙眼，聲音也放輕放緩了些。
“葉卿顏，我知道你聽不懂。
那我就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發誓，我接下來所說的，沒有半句假話。”
葉卿顏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未打斷百裏堇宸的話。
百裏堇宸見她這般安靜，便也沒什麽其他好顧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