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壽宴,使臣入宮
“主子,東籬來信了。”
趙維站在屋外,心中惴惴不安。
其實東籬的信早就到了,但他又不敢打擾主子和葉小姐。
可他又擔心會誤事,所以便抱著從容赴死的心,開口了。
屋內,宋淩煊喂葉卿顏喝完了粥,便讓人端來熱騰騰的飯菜,留下婢女伺候,然後才離開。
趙維見主子並未責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東籬的來信,無非是稟告北燕戰事。
上麵說到北燕全殲連橫大軍,百裏堇宸已經提前離營。
宋淩煊抬眼看向遠處的夜空,深邃的眸中隱藏嗜血狠戾。
夜色中,他那低沉不可違抗的聲音響起。
“派人嚴守各個關口,一旦發現百裏堇宸行蹤,全力擊殺。”
“是!”
趙維表示很懷疑,那北燕世子真的會來齊國嗎?
好不容易絕境逢生,打了勝仗,難道不是應該回北燕皇城述職、接受嘉獎的麽。
宋淩煊麵對著缺月,負手而立。
麵具下,他的嘴角噙上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初六那日,百裏堇宸若是敢來鬧事,定讓他有來無回。
是夜,葉卿顏回到國公府後,便發現自己的香囊不見了。
春喜翻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有找到那個繡著木蓮花的香囊。
葉卿顏基本能夠確定,香囊丟失了,而且和葉芳菲多少有關聯。
好在母親現在在湘園養身子,否則她還真擔心杜姨娘會對母親下手。
雖然上次她染上“瘟疫毒”,母親也受連累被搬出了湘園。
但一聽說舅舅凱旋,父親便立馬將母親給送了回去。
現在母親體內的毒已經都解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藥理調養。
之前所中的毒太深,調養起來也比較費時間。
至於九皇子,他所中的毒同樣不淺。
之前配製出的藥雖然能夠解毒,但因為他坐了十多年的輪椅,長久不用腿,想要馬上就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還是很困難的。
後來她查遍醫書古籍,才知道以金蛇血混合木藤根,能夠有效治療肌肉萎縮。
對於別人而言,金蛇血是極為難得的東西。
而今天下,唯一一條金蛇,就在她府上。
因此,葉卿顏便從輕歌的金蛇身上取了些新鮮血。
與木藤根磨成的粉末調和,就讓輕歌將其送去了九皇子府。
九皇子的侍衛羅星一看到輕歌,就立馬興奮起來,與她說了很多話,輕歌則是愛答不理。
幾天時間過去,蘭苑的眾人對於香囊丟失一事逐漸淡忘了。
竹苑中,葉芳菲手裏拿著一個香囊,其麵上繡著的,正是一朵木蓮花。
此香囊是她命人從葉卿顏的房間裏偷出來的。
有了這個香囊,她定能夠毀了葉卿顏。
“小姐,奴婢已經把人給帶來了。”婢女紅袖很是謹慎地領人進了屋。
她帶來的,正是蘭苑的一個婢女。
葉芳菲將香囊放在桌上,笑容溫柔婉約,卻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一會兒把這個香囊送去鎮遠侯府,交到白少爺手中,就說是大小姐所贈。”
“是,三小姐。”婢女深深地低著腦袋,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像她們這些最底層的下人,從來都是主子要她們往東,她們不敢往西。
紅袖將香囊交給蘭苑的婢女,隨後便將她給領了出去。
葉芳菲看著那兩個婢女的背影,臉色依舊溫柔嫻靜,但是心境卻不似從前。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嫡女的位置。
之所以這麽費盡心思地成為國公府的嫡女,也是為了日後能夠當上太子妃。
成了太子妃,她未來就是齊國的皇後。
到那時,她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沒有任何人能夠欺侮她、輕視她。
從來都是強者勝,她是強者,僅此而已。
所有擋在她前麵的人,都該死!
二月初二,齊皇壽誕。
宮門口堪比鬧市,一大早就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除了齊國的朝臣及其家眷,還有五國的使臣。
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腦袋。
“小姐,我們到了。”
春喜掀開轎簾,抽出了那步梯。
她將自家小姐攙扶著下了馬車,然後便退立一側。
“卿顏表姐!”白蘭兒好似一隻歡脫的兔子,兩三下就跳到了葉卿顏麵前。
“卿顏表姐,你送給哥哥的香囊好香啊,蘭兒也想要,卿顏表姐下回也送蘭兒一個吧?”
“香囊?我什麽時候……”葉卿顏故作疑惑,卻暗暗地看了眼葉芳菲。
和前世一樣,葉芳菲到底還是把那個香囊送到玉寒表哥手中了。
“大姐姐,父親在前麵喊我們過去呢。”葉芳菲趕緊打斷葉卿顏和白蘭兒的話,生怕葉卿顏會察覺出什麽來。
她表麵上裝著溫柔平靜,心中早已緊張不已了。
因此,她幾乎是強行將葉卿顏給拽走的,腳步非常快,想要甩掉白蘭兒。
其他幾位大人都是帶夫人和嫡女赴宴,唯有葉國公領著兩個女兒。
其中一個還是庶出的。
但這個庶出的三小姐是個爭氣的,所以並沒有遭到旁人的非議。
葉芳菲遵循著禮製,時刻跟在葉卿顏後麵走,不敢越過她去。
她那副頷首低眉的模樣,甚至比很多下人都要恭順。
五國使臣之中,屬趙國人數最多,南疆則隻派了一個使臣。
他們在宮門口互相謙讓,儼然一副誰都不願意第一個進去、但其實又都想先行的樣子。
趙國使臣本可以仗著人多,直接“殺”進去。
但是他們偏偏不想表現得強陽霸道,假模假樣地讓出一條道來。
“各位先請,我們人多,最後走就是。”
趙國使臣邊說邊往宮門口兩邊站。
乍一看,與守城的侍衛混為一體。
他們表麵謙讓,實則擋住了入宮的口子。
看到趙國如此“謙讓”,北燕、梁國和炎國都“不好意思”爭先。
“梁國公主身子弱,還是讓梁國先入。”
“話不能這麽說,還是北燕使臣先請。”
“你們都別爭了,誰先誰後都是一樣的……”
使臣們互相看了看,都按兵不動。
但是一有人邁出步子,其他人便都警覺起來。
侍臣們半晌不入宮門,後麵的齊國大臣們便隻能排隊等著。
還好今天陽光正好,否則換了之前的風雪天,他們非得被凍死在外麵。
白蘭兒等的著急,忍不住抱怨起來。
“怎麽回事嘛,前麵磨磨蹭蹭的,害得我們在這裏吹冷風。”
葉卿顏看了一眼前麵的情況,眸光微動。
那一堆衣服或紅或黑的,便是南疆人了。
聽說南疆這次派來出使齊國的左護法是個女人。
璃王身中噬心蠱,她若是能夠接近南疆使臣,說不定能夠詢問解藥的下落。
南疆左護法晚鏡一襲紅衣,目光始終淡漠。
跟在她身後的侍衛男女參半,個個手無寸鐵,卻都無人敢惹。
南疆人擅長巫蠱術,所有人都有些擔心和他們接觸。
其他四國的使臣互相“謙讓”的時候,晚鏡已經帶著人入了宮門。
一群人眼巴巴地看著南疆護法從容的背影,張口結舌。
趙國使臣攔也不敢攔,咋舌道,“南疆護…護法,你這……”這也太不厚道了些。
晚鏡頭也不回,好似沒聽到有人喊她。
南疆使臣先行後,其他四國的使臣生怕自己落到最後一個丟了麵,便全都湧了進去。
一時間,你擠我、我擠你,好不熱鬧。
上官紫玥斜睨了一眼旁邊的婢女,“慕雅姐姐還沒到麽。”
“還沒。”婢女的聲音有少許發抖,不敢抬頭看上官紫玥的臉色。
上官紫玥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嘴角一撇,透著幾許譏諷。
以前在北燕,一有宴會,上官慕雅總是最後一個到,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對此,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梁國使臣緊跟著北燕,趙國和炎國互不相讓。
好不容易五國的使臣全都入了宮門,齊國的朝臣隊伍才總算緩緩挪動。
一群人到了宴會廳,龍椅上的老皇帝麵向南方而坐,臉上洋溢著喜色。
今年的壽誕,有五國的使臣來賀。
若是能夠談好結盟之事,齊國百姓便再也不用擔心會遭戰火之累。
舞姬們在中間的高台上獻藝,樂師的琴音繞梁不止。
歡歌載舞間,觥籌交錯,杯影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