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送美姬
緊跟著百裏堇宸走進禦園的女子身材高挑，發絲輕綰，用一根紫檀木製成的簪子固定。
她身上那件淡藍色的衣裳麵上繡著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微風吹來，她的裙擺便隨之飄起。
而此時，她裙麵的蝴蝶也好似成了活的，在風中扇動翅膀。
禦園的風光，如同是為這個女子而設。
她翩然走來，腳步輕盈而款款，步步生蓮，身姿搖曳，細腰如弱柳。
身為公主，就連她腳上所穿的鞋子都是精致華貴的。
鞋麵上被繡娘繡上了出水的海棠，大有力壓群芳的意味。
上官慕雅戴著麵紗，她那麵紗上也繡著一朵緋色的海棠。
那張巴掌大小的臉，輪廓隱約可見。
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瀲瀲生波，仿佛帶著無盡的柔情，而且幹淨澄澈，如同沙漠地的清泉水，令人趨之若鶩，紛紛向往。
葉卿顏這才知道什麽是一雙能夠勾魂攝魄的眼睛。
上官慕雅，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清麗脫俗，如同一個仙子，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還沒有揭下麵紗，就足以美得令人震撼。
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從上官慕雅出現的那一刻起，席上就變得寂靜無聲。
原先的觥籌交錯聲，全都為著美人的到來而退去。
禦園內的花襯托得上官慕雅更加美麗高潔，她像是從花中走出來的，而非凡人。
“好……好美……”
座中不知是誰發出了這麽一聲讚歎，這才打破了寂靜。
北燕使團向著龍椅上的老皇帝行過禮後，便都坐到了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大多落在上官慕雅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高貴典雅的氣息。
對於前世的上官慕雅，葉卿顏並沒有多少印象。
因為前世她的心思全都在宋承的身上，對於什麽北燕使團的事壓根不在乎。
不過上官慕雅和璃王的婚事，便是在這次宮宴上定下的。
葉卿顏喝了一口酒，不知為何，心口堵得慌。
宋淩煊的目光未曾有過停留，淡淡地掃了一眼北燕使團。
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樽，麵具下薄唇微微勾起，透露幾許冷冽。
老皇帝向著北燕使團舉起酒杯，朗聲道。
“諸位遠道而來，今日這宴席上，不必拘禮。”
上官敖瑞的陰險全都寫在臉上，對著老皇帝回敬了一杯酒。
“本太子一路上所見齊國的風土民情，大受所感。
記得十多年前吧，淮山一戰，齊國戰敗，邊境百姓民不聊生。
不過如今可就大不相同了……”
上官敖瑞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有接著往下說。
但是方才那番話，透著濃濃的調侃和挑釁，引得齊國眾臣麵色鐵青。
齊國人都不會忘記十多年前的淮山一戰。
那一戰，北燕連同周邊各國大兵壓境，齊國敗北，不僅割讓了七座城池，還讓年幼的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璃王作為質子被送往北燕。
對於齊國而言，那一戰是恥辱。
是璃王將齊國的恥辱一筆筆討回來的。
璃王十二歲上戰場，之後幾年，不僅將齊國的七座城池盡數奪回，還滅了西晉和梁國。
現在這整個天下，隻有齊國和北燕勢均力敵，其餘小國為求自保，紛紛投靠兩國。
葉卿顏前世也聽說這些事，當時她就非常佩服那個為齊國開疆辟土的璃王。
想必在北燕當質子的那幾年，是璃王最不願提起的。
她有些擔心地看向尊位上的宋淩煊。
而此時，宋淩煊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一隻手執著酒樽，另一隻手半支著腦袋，渾身充斥著戾氣。
那雙幽黑狹長的眸子裏，所含的隻有無盡的冰冷與綿長的殺意。
上官敖瑞之前還一副要給齊國人找不自在的傲慢模樣。
然而瞥見宋淩煊那雙冷到極致的眼，突然就慫了。
他強裝淡定地喝了一口酒，轉移話題道。
“本太子這次帶了不少舞姬，個個容貌豔麗，身材姣好，一會兒各位大人隨意挑選啊，千萬不要跟本太子客氣。”
上官敖瑞一副把自己當成主人的口氣，令人覺得反感。
不過這北燕太子的名聲一向不怎麽好，所以也沒人說什麽。
葉卿顏皺了皺眉，看向那北燕太子。
他是真傻麽，居然帶舞姬來皇宮，讓大臣挑選。
她幾乎可以想到這位太子爺在北燕是如何和臣子宴會的了。
眾人本來以為北燕太子是說笑的。
哪成想那上官敖瑞拍了一下手後，便有十幾二十個舞姬湧了過來。
那些女子個個穿著暴露，如那春樓內的風塵女子。
但是正如北燕太子之前所說，他的這些舞姬個個容貌豔麗、身材姣好。
有些年紀大點的老臣，看到舞姬這番傷風敗俗的裝扮，都甚是不自在地別過了臉。
慕容正和公孫修都是出了名的正直。
這兩人的反應也都差不多，不刻意回避，卻也不看那些女子。
如同兩個靈魂出竅的人，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視。
葉國公也想要裝一把正經。
他學著其他幾位大臣的模樣，別過臉，微微用手擋著眼睛，以示自己的正直。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看，於是便歪著頭，悄悄地露出指縫，目光從指縫中溜了出去。
看著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嘖嘖……這北燕太子真是會享福，個個都是好貨色。
相比於葉國公的假正經，鎮遠侯白霄戰則坦率得多。
畢竟他那些壯陽補腎的藥不是白買的。
隻聽他粗聲道了句。
“北燕太子出手真是大方，那本侯一會兒可得好好挑挑。”
白霄戰身後，白玉寒和白蘭兒互相看了看。
白蘭兒將頭深深地埋下，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自家爹爹真是有夠丟人的。
她低頭之前，看了一眼對麵不遠處的九皇子宋錦。
看到宋錦那俊美的臉上並無什麽表情，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在擔心，萬一九皇子因為她有這麽個不著調的爹爹，瞧不起她可怎麽辦。
果然，她以後還是得換個爹爹才行。
“那我也要挑幾個回去，早就聽說北燕太子府中養了不少姿色絕倫的美姬，今日一見果真不虛。”
眾人正要看看是誰這麽口無遮攔，敢在宮宴上發出如此輕佻的言語。
當看到那說話的人是誰後，便都收起了詫異。
原來是那個已經被貶為庶人的前九皇子宋尉。
之前因為強搶民女一事，宋尉早就被奪了封賞。
但是這宮中宴會，他還是想來就可以來的。
畢竟骨子裏，他流的是皇家的血。
不過他現在唯一屬於皇家的記號，恐怕也隻有他的姓氏了。
葉卿顏看了一眼宋尉，真心覺得他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現在這情況，明顯是北燕太子有意羞辱齊國臣子，他居然還敢接話。
老皇帝正氣得臉色發黑之時，白霄戰倏的開口了。
“當年淮山一戰，我們齊國有不少女子被害。
沒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也輪到我們來挑北燕的女子了。
不過北燕太子啊，本侯覺得你這人帶少了。
我們這麽多人呢，好像不夠分啊。”
白霄戰話裏有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上官敖瑞。
果然，上官敖瑞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好一個今時不同往日！
淮山一戰，齊國女子受辱是因為國家戰敗。
而現在，他一個北燕太子，居然將本國女子親手送到異國供男人玩樂，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事兒要是傳回了北燕，估計他這太子會失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