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梁瑾茹拚命挽留
“瑾茹，我不是人！”
安振業撲通一下子，跪倒在梁瑾茹麵前。
“瑾茹，我當初就不應該貪圖富貴答應你。如果你沒有嫁給我，而是嫁給門當戶對的人，你肯定比現在幸福。”
聽著安振業的話，梁瑾茹情不自禁地濕了眼眶。
“你明明知道我不幸福，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我哪裏做的不好，這麽多年，你的花邊新聞從未斷過……”
說到最後，梁瑾茹已經是泣不成聲。
安振業依舊跪在原地，抬不起頭來：“瑾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梁瑾茹咬著牙，恨恨的聲音從唇瓣中漫出：“安振業，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
“你愛過蘇心怡，愛過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唯獨對我，你愛不起來，對不對？”
安振業麵對梁瑾茹傷心欲絕地問話，他不忍回答。
因為從始至終，他確實沒有愛上梁瑾茹。
“瑾茹，你太完美，太高高在上了，對我來說，你是女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瑾茹，我……”
梁瑾茹對安振業的解釋感到失望至極：“為什麽，為什麽我掏心掏肺的對待你，你心裏卻永遠都沒有我？”
“安振業，我到底哪裏比蘇心怡差？”
“這麽多年了，自從棠棠出生後，你碰過我幾次？十個手指頭都可以數過來吧！”
“一開始你說產後要調理身體，後來你就幹脆躲著我，夜不歸宿，安振業，你憑什麽這麽對待我！”
梁瑾茹聲淚泣下，委屈極了。
安振業無從解釋，因為他這麽多年，最怕的就是麵對梁瑾茹那張含怨的臉龐。
他不愛她，他無論怎麽努力，也愛不上高貴驕傲的梁家千金，他寧願與夜總會裏的豔俗女人抱在一起糾纏，也不想與梁瑾茹同床。
他怕她，作為一個男人，他畏懼自己的夫人，卻又不願意承認，於是他選擇盡可能地躲著她。
“安振業，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對待我！”梁瑾茹聲聲哀戚。
安振業緩緩抬起頭，他抬眸對上她瞳孔裏飽滿的憂傷，訕訕地回答：“瑾茹，和你在一起，我特別有壓力。”
“那種壓力，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心裏，壓在我頭上，壓得我喘不動氣，睡不著覺。”
梁瑾茹驚住了：“為什麽？”
“我為了你高興，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變成一個捧著菜譜下廚房的主婦；我為了你事業順利，腆著臉去和昔日並不友好的女同學湊近乎；我為了你的麵子，在媒體麵前，從來都誇你……”
梁瑾茹不明白，她哪裏給安振業帶來壓力了？
這麽多年，她全心全意做一個賢惠的主婦，無論安振業回不回家吃晚餐，她都會親手下廚為他準備一道他愛吃的菜。
她看著安振業的眼睛，喃喃重複著那三個苦澀的字眼：“為什麽？”
“瑾茹，我和你在一起，一開始就是不配的，我配不上你，我為了貪圖富貴，為了貪圖你的嫁妝，我答應和你結婚。”
“我心虛，我不敢麵對你，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為了愛下嫁，而我為了利益娶你，我心裏一直覺得自己做男人做得很失敗。”
梁瑾茹恍惚之間明白了什麽：“所以說，你不想麵對我，你看見我就能想起，自己當初發家致富是沾了老婆的光，對不對？”
“對。”
安振業艱難地點頭。
梁瑾茹氣急敗壞：“所以你寧願去夜總會玩那些肮髒的女人，也不想碰我一下！安振業，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我知道不公平，對你來說，是我害了你一輩子。蘇心怡也是被我害的，如果不是我繼續與她藕斷絲連，她不會偷換欣欣和棠棠。欣欣也是被我害的，如果不是我放任她，她不會膽大到殺人。”
說到最後，安振業雙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對不起，瑾茹，也許我們一開始的遇見，就是錯誤的。”
“你不該愛上我，而我不該娶你，這一切，從最開始就錯了。”
梁瑾茹怔怔地抽泣：“你是說，從一開始，錯的就是我？是我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瑾茹，錯的人是我，罪大惡極的人是我。”
安振業說著，緩緩站起身，從旁邊小幾上拿來一個文件夾，遞給梁瑾茹：“我已經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拋出去了，換的錢一半捐給了孤兒院，另一半留給你和棠棠。”
“傅盛給我打過電話，我知道棠棠快要結婚了，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臉出席她的婚禮，梁老願意替我挽著她的手，把她送到傅璟楓麵前，我很欣慰。”
“傅璟楓是個好人，有潛力的男人，他的天空還很大，不止在永城，將來，也許傅家的版圖會擴展到帝都，甚至全球。棠棠有福了，瑾茹，拜托你照顧好我這個唯一的女兒了。”
安振業像交代後事一般，喋喋不休說道：“瑾茹，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房產和其他現錢，都留給你，算是我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不要再遇見，希望你能夠嫁個好人，擁有幸福的家庭。”
梁瑾茹停止了哭泣，傻傻地看著安振業：“你什麽意思？”
“你把公司股份全賣了，安氏不就被別人接手了嗎？安氏是你一輩子的心血，你舍得？”
梁瑾茹知道，安振業不論怎麽和女人胡來，但對於事業，他一直是一板一眼，十分認真看中。
“都無所謂了。”
安振業從內心發出一個解脫的笑容：“我的股份變賣給了傅氏，其實還是我賺了，把資產傳給女婿，還得了一大筆錢。”
梁瑾茹聽得出來，安振業不是圖錢。
要不然他不會把賣掉股份一半的錢捐獻給孤兒院，他到底抽了哪根筋？
“是不是蘇心怡去世，你傷心過度？”
麵對梁瑾茹充滿醋意的話，安振業解釋：“其實我早就不愛她了，我是個極度自私的人，當初繼續和蘇心怡來往，與她藕斷絲連，其實是故意想與你賭氣。”
“瑾茹，我就是一個那麽不堪的人，我配不上你，你放下我吧，從今以後，忘記我！”
梁瑾茹痛哭流涕：“你讓我怎麽忘記？”
“你是我女兒的爸爸，你是我丈夫，我怎麽忘記？”
安振業合掌在胸前，對著梁瑾茹深深鞠了一躬：“瑾茹，今日一別，世間再無安振業這個人了。”
“慧空法師給我起了個法號叫贖徒，從此以後，我會日夜守著孤燈，懺悔曾經犯下的過錯。”
梁瑾茹整個人都傻了：“你什麽意思？”
安振業笑笑，目光中透出一種出世的縹緲：“長靜寺山高天寒，你們都不要來看我。”
“瑾茹，最後求你一件事，拜托你給我父親養老送終，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求你了。”
梁瑾茹怒斥：“安振業，你瘋了吧？”
“你想去當和尚，讓我為你盡孝養老送終？你這是逃避，你以為你去了什麽長靜寺，心裏就能平靜了嗎？”
“安振業，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就留下來彌補之前的過錯，彌補棠棠缺失那麽多年的父愛！”
“我沒臉留下來。”
安振業木然地搖頭：“瑾茹，就告訴棠棠，我已經去世了吧。”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麽辦？”梁瑾茹蹲下身，掩麵痛苦不止。
就算安振業的心不在她身上，但隻要他們還住在一個屋簷下，她就是有丈夫，有家庭的人。
她不想象，如果安振業一走了之，安老爺子去世後，她一個人守著這諾大的宅子，日子該有多麽淒苦。
“安振業，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行不行？”
“隨便你去玩女人，隨便你在外邊花天酒地，我再也不管了，隻求你能留給我一個家！”
安振業的心抽動一下，他低下頭勸慰：“瑾茹，你還有棠棠，你還有梁家，如果父親去世後，你可以回梁家，我相信梁老會給你留下住處的。”
“棠棠是個善良的孩子，傅璟楓也是好人，他們都不會不管你的，放心好了。”
梁瑾茹蹭得站起來，哭得撕心裂肺：“他們都有自己的家，而我沒了丈夫，就沒了家！”
“安振業，你要是男人的話，就留下來，留下來！”
安振業搖搖頭：“安振業已經死了，世間剩下的是贖徒。”
無論梁瑾茹怎麽阻攔，甚至以死相挾，安振業都空著手離開了安宅。
他走的時候，梁瑾茹追著他跑了幾百米，最後被安老爺子大聲吆喝叫了回來。
安老爺子撐著年邁的身體，安慰梁瑾茹平靜下來後，自己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梁瑾茹手忙腳亂地把安老爺子送進醫院，安老爺子醒過來不久，就執意要出院回家。
安老爺子從醫院回來後，直接到了安宅深處的祠堂裏，他親手把家譜上安振業的名字撕去，告訴梁瑾茹，他全都沒有這個兒子。
梁瑾茹從幽暗的祠堂出來，被外邊的陽光一照，一陣眩暈，差點倒地。
她渾渾噩噩地朝前走，一直走啊走，不顧仆人的阻攔，竟一直走到了楓棠公館院門前。
趙正喜看見她，連忙快步迎過去：“安夫人，您怎麽來了？”
“棠棠呢？”
趙正喜看見梁瑾茹臉色不好，趕快把她帶進院裏，送至蘇棠房間門口。
蘇棠正坐在臥室外間小書房裏，翻開傅璟楓從前的照片，突然瞅見梁瑾茹進來，她合上相冊站起身：“媽，你怎麽來了？”
“你爸爸死了。”梁瑾茹說完這句話，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