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當然有證據
“住手!”
傅璟楓挖了許曼笛一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噴射出強大的氣場。
許曼笛廝打蘇棠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傅璟楓順勢一把將蘇棠摟入懷中,指肚輕輕撫摸著她臉頰處的劃痕,語氣焦急:“糖糖,疼不?”
蘇棠沉默片刻,苦著臉搖頭:“不是很疼。”
看到他們兩個人不但沒有發生爭吵,反而當著大家的麵秀氣了恩愛,傅曉婭又氣又恨:“哥,那個女人差點要害死你妹妹了,你為什麽還護著她!”
蘇棠看到傅曉婭眼底,有狡詭的浮光一閃而過。
此刻她已經看明白了,傅曉婭這是再次陷害她。
上一次,傅曉婭陷害蘇棠說她綁架她,這一次,又陷害說她挑唆她自殺。一次接一次,沒完沒了了。
蘇棠背後滲出許多冷汗,她為自己辯解:“傅曉婭,你不要胡亂編排人,我根本沒有挑唆過你。”
許曼笛怒氣衝衝地奔至蘇棠身旁,狠狠抓了她一下,一雙眸眼裏殺意依舊:“小賤人,我家曉婭連打個針都要發愁,要不是你,她怎麽會想到割腕!”
想著傅曉婭手腕處纏得厚厚的紗布,許曼笛又衝著蘇棠撲了上去。
她顧不上傅璟楓的警告,扭著蘇棠的頭發,用力撕扯著,嘴裏罵個不停:“賤人,我今天要是不給你點教訓,我就不是人!”
“滾,不許碰我的女人!”
許曼笛聽到傅璟楓一聲暴喝,本能地嚇得一哆嗦。
她跑到傅盛麵前告狀:“老爺,你看看,曉婭差點被那個女人害死了,璟楓不疼妹妹,還護著那個賤女人!”
傅盛朝著傅璟楓看去,四目相對,他從傅璟楓眼中看見了自己所陌生的東西。
那是冰冷的眼神,裏麵蘊含著讓人害怕的寒意,但又極力地隱忍著。
“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曉婭,你和爸爸說實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幾句話說完,傅盛仿佛用盡了半身的力氣,他劇烈地咳嗽了好一會兒,神態悵惘又蒼老。
傅曉婭從來沒見過傅盛那麽虛弱的樣子,仿佛傷在她身上,痛在他心裏。
她稍微一猶豫,眼皮眨眨,很快就堅定了立場:“爸,媽,真的是蘇棠逼迫我自殺的。”
這次,她變本加厲,把挑唆二字換成了逼迫。
“蘇!棠!”
許曼笛一字一頓地咬出蘇棠的名字,眸眼中恨不得生出刀子來,把這個差點害死她女兒的人砍成肉片。
傅盛眉色一動,看向蘇棠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失望:“我本以為你是個要強的姑娘,沒想到你心思如此歹毒。”
“蘇小姐,我傅家容不得你這樣的媳婦!”
蘇棠很激動:“傅伯伯,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真的沒有挑唆傅曉婭自殺,她自殺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
許曼笛冷笑,迫於傅璟楓的威勢,她不敢再去撕扯蘇棠,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氣,就快要憋炸了。
她張狂地笑著,咬牙冷道:“殺人犯從來沒有主動承認自己殺過人。可是,那又如何,一樣都必須接受懲罰。”
傅璟楓不禁一怔,捏著的拳頭都在顫:“許曼笛,你什麽意思?蘇棠說了,她壓根不知道曉婭會自殺。”
許曼笛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她就算是知道,會告訴你們嗎?”
“璟楓,就算你對我有意見,可曉婭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妹妹,你都不保護她,誰來保護她?”
傅璟楓的手緊緊捏住蘇棠的五指,指甲蓋片片泛著白光。
“許曼笛,你想怎麽做?”
許曼笛一聽傅璟楓鬆了口,立馬來了興致:“按照傅家家法,蘇棠犯這麽嚴重的錯誤,應該逐出家門!”
蘇棠聽到逐出家門這四個字,一時間有些恍惚。
現在沒憑沒據的,許曼笛就把當做不守婦道的女人來處置。
真是太讓人齒冷了!
先不說傅曉婭好端端的一點事也沒有,就算她有事,也不該報複到蘇棠頭上來。
自己作,怪不得別人!
傅璟楓早就看明白了,並且斷定,傅曉婭是自殺,然後故意冤枉誣陷蘇棠。
他沒有當場揭穿她的陰謀圈套,一是想給妹妹傅曉婭一個麵子,二是不希望她受到刺激,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來。
於是,傅璟楓主動向傅曉婭示好,話裏話外暗藏一絲警告之意:“好了,既然你沒什麽大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傅曉婭神色一變,惶恐地望著傅璟楓:“哥,你是說我這一刀就白挨了,我差點死了也不算什麽大事?”
“無理取鬧!”
傅璟楓把蘇棠護在懷中,他眸裏的冷戾之光越來越盛。
傅曉婭不依不饒,她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從床頭櫃上抓過一隻玻璃杯,往鐵藝床頭一撞,玻璃杯立刻碎去大半。
透明的玻璃碎片像是碩大的雪花,飛飛灑灑落在地麵上,落地的聲音細小幽長,好似清脆的歎息聲。
深色大理石地板上,零散著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子,異常顯眼。
傅曉婭單手緊握玻璃杯剩下的小半部分,牙齒在發顫:“爸媽,你們如果不懲罰蘇棠,給我討個公道,我就再割一次腕!”
許曼笛嚇得腳下一軟,她忙跑過去,欲要去奪傅曉婭手裏的玻璃碴子。
奈何傅曉婭決心很大,許曼笛又不敢輕舉妄動傷著她,兩人僵持了半天,她眼圈泛紅哀勸:“曉婭聽話,把碎杯子給媽媽。”
傅曉婭絲毫不放手,她把殘破的玻璃杯緊緊握在手中:“媽,你別過來,你再靠近我,我真的要割腕了!”
許曼笛嚇得朝後連退好幾步:“好,好,曉婭,媽媽不過去,你冷靜點,把杯子給我好嗎?”
傅曉婭搖頭:“除非,你幫我討回公道,我不能就這麽白白被蘇棠哄了。”
許曼笛如刀的眸光一轉,偏向蘇棠,話卻是對傅盛說的:“老爺,我嫁進來時,您對我說過,傅家百年書香門第,家規森嚴。”
“既然蘇棠是傅家準兒媳婦了,她犯了錯,自然要接受傅家家規懲罰。”
傅盛沉吟良久。
傅家祖上八代是科舉狀元出身,官至吏部侍郎,所以書香家風一直延續下來,代代相傳,家規嚴謹。
身為傅家媳婦,蘇棠挑唆逼迫小姑傅曉婭自殺,此等挑撥離間惡毒婦人之舉,著實違背了傅家婦德。
傅璟楓冷笑:“家規,什麽懲罰?”
許曼笛接過話去:“我記得很清楚,按照傅家家規,應該斷絕關係,並且登報譴責,以正家風!”
蘇棠聽聞這話,一個哆嗦,手心裏溢出潮濕的冷汗。
竟然還想登報,這簡直是要惡意羞辱她,讓她在整個永城都抬不起頭來啊!
許曼笛雖然是傅家的當家主婦,可是這樣的行為也太過分了。
這是要把她蘇棠徹底弄毀弄臭嗎,那她以後還怎麽工作啊,在同事間還能抬起頭來嗎?
不僅蘇棠,就連傅璟楓聽了許曼笛的話,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瞥她一眼,冷聲喝問傅曉婭:“你說是糖糖挑唆逼迫你自殺,你有什麽證據?”
他單單稱呼傅曉婭一個‘你’字,不叫妹妹,不喚曉婭,語氣冰冷毫無溫度。
傅曉婭苦澀地笑了,看來,在傅璟楓心目中,她這個妹妹和蘇棠相比,完全無法抗衡。
二十多年的骨肉親情,敵不過一個狐媚子的誘惑,傅曉婭心中涼意驟起,心緒一點點下沉。
之前她還存著一絲動搖與不忍,現在看來,她替傅家攆走蘇棠這隻狐媚子,是值得子孫後代感謝的好事。
證據,她當然有證據。
和安欣計劃了好幾個小時,證據這一重要的環節,她們怎麽會忘呢。
丟了破碎的玻璃,傅曉婭拿出她的手機,嘴邊綻出一抹異樣的微笑。
她勾勾手示意傅璟楓過來看:“這裏麵有蘇棠發給我的短信,都是證據!”
傅璟楓還沒邁出一步,手機已經被許曼笛搶了去。
她打開短信箱,一條條看過之後,隨即滿臉恨切地把手機塞進傅璟楓的手裏:“看看吧,這就是你家小賤人幹的好事!”
一條條來往短信,傅璟楓一個字也不落的看完了。
蘇棠離著他很近,仰頭隨他一起看完那些短信,她咬唇大駭。
奇怪了,她根本沒有給傅曉婭發過那些短信啊。
那些故意挑唆人的話,字字句句裏皆指證了傅曉婭剛才的話,確實是蘇棠給她發短信,用盡心機地挑唆,甚至逼迫。
看得蘇棠觸目驚,手緊得發白。
“不,我沒有發過那些短信,我沒有……”
蘇棠喃喃為自己爭辯,她突然感覺到一種詭異的危險,自己是被算計了。
仿佛是有人早就設好了陷阱,等著她往下跳。
傅璟楓大手撫在她後背處,輕輕地拍打著,以示安撫:“糖糖不怕,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許曼笛怒聲嗬斥:“璟楓,你不要在為那個居心叵測惡毒無比的小賤人說話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膽敢謀害我家曉婭,就應該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璟楓,你讓開!”
許曼笛話語越來越急切,其中摻雜著塵埃落定的揚眉吐氣。
蘇棠飛快地拉開手包的拉鎖,拿出她的手機,伸長胳膊遞給許曼笛,口氣清冷:“你們可以檢查下,我沒有發過那些短信。”
許曼笛仔細看完蘇棠的短信箱後,隨手把手機扔給蘇棠:“你又不是傻子,發完短信後,當然會一條條全刪了。”
傅曉婭仰臉補充道:“可惜,蘇棠你忘了,你發過的短信,我可沒有刪,每一條都是你犯罪的證據。”
蘇棠眉眼深深地陷了下去,從挑撥到逼迫,再到犯罪,傅曉婭加給她罪名可是越來越嚴重。
人家是有備而來的,蘇棠感到一絲無措。
傅璟楓雙眼發紅,他像一尊巨大的鐵塔,牢牢護住蘇棠,不許許曼笛靠近她半步。
他相信,他的糖糖不是那樣的人。
掏出手機,傅璟楓果斷地撥通高明的電話:“去蘇棠上班的地方,調出她今天工作所在的錄音棚的錄像。”
蘇棠聽得模糊:“什麽錄像。”
傅璟楓沒有回答她,他目光探出去,從傅曉婭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