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璟楓攤攤手,麵露無辜的表情,戲謔地問道:“我有說你是小狗嗎?糖糖,你真有意思。”
蘇棠恍然反應過來,他剛才說啃骨頭可愛,貌似確實真的沒提到小狗。
是她自己的聯想太快了。
算了,蘇棠回想一番,惱恨翻倍。
每次她傅璟楓吵嘴,她壓根就沒有贏的時候。
“八婆!拜托你有點教養,吃飯的時候閉上你的臭嘴!”蘇棠無奈地瞪了傅璟楓一眼,狠聲抒發心中的不滿。
傅璟楓抬手揉摸著蘇棠的腦袋,嗬嗬笑道:“怎麽,心虛了?”
“你能閉嘴,讓我好好吃飯麽?”
蘇棠的耐心與忍性徹底瀕臨奔潰了,她顧不得所在何處,大叫大嚷地發泄情緒。
傅璟楓伸出筷子,敲打著她的菜碟:“好,你慢慢吃,你都吃掉我就不說話了。”
吃就吃,誰怕誰。
蘇棠低下頭,深呼一口氣,仿照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姿態,開始解決麵前的肉山。
噴香的排骨是先是裹了澱粉用油炸過,再滾上一層芝麻鹽,外焦裏嫩,蘇棠一連吃了三塊。
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她抓過勺子舀起盤中的大丸子。
金燦燦的丸子上沾著零星的辣椒醬,看起來格外誘人,不過蘇棠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它是由什麽做成的。
正在她猶豫時,傅璟楓說道:“放心吃,我父親討厭海鮮,所以桌上不會出現丁點海鮮。”
放心地咬了口,是雞肉丸子。
味道鮮美,裏麵還包著灌湯餡,蘇棠第一次吃那麽好吃的丸子,三口兩口就解決光了。
她頭也不抬地吃,一直到菜碟裏的肉山消失地片甲不留之後,傅璟楓才滿意地開口教育她:“不能光吃肉,必須營養全麵,那麽大的人了還挑食,真是丟人。來,喝杯蔬果汁。”
蘇棠啞口無言,菜碟裏的肉都是他夾給她,強製她吃下去的。她都吃完了,他又嫌她挑食,營養不全麵!
“傅璟楓,你出爾反爾還理直氣壯,丟不丟人?”
蘇棠嘴裏抱怨幾句,才端起盛著蔬果汁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盡。
“吃飽了那就走吧,回家。”傅璟楓眼瞅著她滾圓的小肚皮,嘴角勾出一抹譏笑。
蘇棠站起身,打了個飽嗝,環顧四周一圈後問:“不用和你爸爸他們告別了?”
“怎麽,怕一聲不響走了,給你公公留下不好的印象?”
傅璟楓嘴邊的笑容擴散開來。
他又補充道:“放心吧,不用告辭。你公公習慣早睡早起,這功夫早就進入夢鄉了。”
傅璟楓這話說的,好像就跟蘇棠很想巴結他父親似的。
她隻是想做個有禮貌的人,並沒有其他意思。
“你不要總是亂說話。”蘇棠眉眼皺著,忍不住又打了個飽嗝。
揉著肚子,她繼續抱怨譴責傅璟楓:“最近老是被你逼著撐得胃難受,傅璟楓你是不是看著我不舒服,你就興奮啊?”
“胡說八道!”
傅璟楓的大手覆在她腹部,順勢輕輕掐了一把。
薄唇張合間,滾燙的熱氣漾在蘇棠臉頰一側:“還是小蠻腰,連口米飯都沒吃就撐著了,你的胃口欠調教!”
話音剛落,他轉眸凝著她,又道:“不僅僅胃口,你夜晚的表現也需要我好好調教。”
蘇棠的臉倏爾紅了,她纖長的指甲按在傅璟楓手臂上,用力狠掐個不停。
幾十秒後,深深的印子恍如兩條扣在一起的月牙兒,赫然出現在傅璟楓臂彎正中央,久久不散。
甚至,那兩道痕跡處,慢慢滲出點點血跡。
蘇棠頓時有些懊悔。
她忐忑地抬起頭,不安地打量著傅璟楓的神色,雙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側,緊咬著嘴角,眸裏一片茫然。
傅璟楓並沒有說什麽,他用力拽住蘇棠的手,走出餐廳。
牽著她疾步走到他的車旁,遙控鑰匙開啟車門,把她推進後車座之後,他旋即跨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回到楓棠公館時,已是深夜了。
傅璟楓把蘇棠抱進浴室,擰開花灑,任由流水浸濕了她身上價值三百四十萬的裙子。
做工精致的月白裙子被水淋濕,原本流暢的線條變得軟塌塌的,裹在蘇棠身上,別有一番風味。
“你先出去,我換下衣服。”
蘇棠覺得心疼,那麽貴的裙子,應該隻能幹洗,就這麽粗暴地被水淋透了,多可惜。
盡管不是她的錢,但她不願意欠傅璟楓太多,裙子的價錢,她牢牢記在心裏,加在了她欠傅璟楓的債裏。
“你慢慢洗,別凍著。”
傅璟楓退了出去,隨手把浴室門關緊。
蘇棠稍微有些發怔,按他以往的性子,在浴室裏她不管怎麽鬧,怎麽掙紮,他都會死皮賴臉趕不走。
今晚,她隻說了一句,他就自覺退了出去,這令她身心愉悅,一邊洗澡一邊哼起了小曲。
裹著浴巾出來,蘇棠更加高興了。
因為,傅璟楓竟然已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呼呼入睡了。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爬到床邊,身子緊貼在最外緣處,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很快就睡熟了。
聽著她的呼吸勢漸平穩,傅璟楓陡然睜開眼,翻身貼近蘇棠,把她擁進懷中。
睡熟中的蘇棠突然被抱緊,她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低嚀,無意識地扭轉身軀,四肢像八爪魚一般,攀附在傅璟楓腰間。
她小嘴微微咧開,與白日的緊張的神情不同,夜晚安眠的她,眉目懈怠恬靜可愛,如同慵懶的小貓。
感受到腰間的束縛,傅璟楓寵溺的眼神在蘇棠身上掠過,心裏赫然竄起一簇烈火。
火苗很快燃至他眼簾,黑白相間的瞳孔裏迸著點點紅星。
他不舍打攪早已沉入夢鄉的蘇棠,輕輕地把她的四肢推開,逃一般躲進浴室,飛快地擰開花灑,讓冰涼的水洗盡他身上越燃越烈的衝動。
……
因為傅璟楓和蘇棠的光臨,傅宅表麵的平靜下,暗波驟然湧起。
許曼笛把自己關在客臥,摔摔打打的聲音傳出來,令站在門口的傅曉婭很擔心。
她一下接一下地敲打著門框,焦急的聲音盡量壓低:“媽,你鬧騰什麽啊?快開門!”
“媽,現在都是半夜了,你整出那麽大的動靜,讓爸聽見了會訓你的!”
門倏爾敞開了,許曼笛紅腫著眼皮,冷冷自嘲:“你爸這功夫哪有心思管我!傅璟楓那小子就喜歡整我!”
傅曉婭拉著她坐到床邊,無奈地哀聲歎氣:“媽,你跟哥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吧?你說你也是,今晚人家忙著炫耀他的夫人,哪裏又招惹你了?”
許曼笛蹭得站起來,掐著腰指責傅曉婭:“誰是你親媽啊?你從小到大跟在傅璟楓後麵屁跌屁跌的,我真是白養了個女兒!”
“媽,好端端的,怎麽又和我扯上關係了?”
傅曉婭憤憤不平,她不知道這是第幾十次,她來勸許曼笛,反倒勸得自己一身騷。
“媽,說正事呢,你別打岔!大晚上的,你又受什麽委屈了,摔摔打打叫下人們聽了去多不好。好歹你也是傅夫人,應該拿出一點豪門夫人的姿態來。”
傅曉婭感覺頭大,她這個媽,從來都不令人省心。
莫名的委屈卷入心扉,傅曉婭哽咽著抱怨:“我剛回國,你們一個個不但沒有隆重地迎接我,反倒都惹我心煩!”
“你們一個個的,都對我視而不見!”
許曼笛扭頭看見她滿臉淚,驚愕地張嘴沉默半天,才想起,她做母親的應該做個好榜樣,不該發脾氣還等女兒來勸。
“曉婭,不是啊,媽早就打算好了,過幾天給你辦個回國宴會。到時候邀請些名門闊少,你好好接觸下給媽挑個優秀的女婿。”
傅曉婭當即啞口無言了,敢情她媽媽為她舉辦宴會,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把她賣出去啊!
打量著傅曉婭沉悶的臉色,許曼笛腆著臉推推她的胳膊:“你別跟我說,你是不婚主義,或者說,你是那什麽斷袖?”
“吆嗬,媽你越來越時髦了?斷袖你也知道,古言小說看多了吧?告訴你,斷袖是兩個男人,我一姑娘斷什麽袖啊?”
傅曉婭的打趣,令許曼笛一下子如臨大敵。
“曉婭,你怎麽知道的那麽多,該不會,你是女斷袖?我的天呢,我還想著抱外孫呢!”
傅曉婭的臉刷一下白了,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和許曼笛交流了,她在心中默默嘀咕:“消消氣,消消氣,不和奇葩老媽一般見識。”
許曼笛見她不說聲,嘴裏嘀嘀咕咕振振有詞,以為被她猜中了,驟覺人生處處是杯具。
她知道,過激地管教反而會令人生出逆反心理,於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勸:“曉婭,媽的心不高。你如果不願意嫁給那些個紈絝子弟,隨便給媽找個男女婿就可以。”
她特意在男字上加重了讀音,傅曉婭深呼一口氣,平和一下她瀕臨崩潰的情緒:“媽,女婿還有女的嗎?”
“曉婭,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養個女人在外邊也行。但是,麵子上,你總得讓你爸媽過得去。唉,都怪我非得送你出國學藝術,這下可好。”
許曼笛的唉聲歎氣,令傅曉婭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像個炸毛的刺蝟,一蹦老高:“媽,你腦袋瓜子裏整天想些什麽啊?亂七八糟的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