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精神分裂症
“媽，我在家裏心煩。你帶我一起去見杜伯母好不好？”
安欣搖晃著梁瑾茹的胳膊，撒嬌央求道。
“可是，你爺爺不是叮囑你在家閉門思過嗎？”梁瑾茹故作嚴肅。
安欣擠吧擠吧眼睛：“爺爺又不可能二十四個小時看著我，再說了，我壓根就沒錯，有什麽好思的。”
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令梁瑾茹心底微酸。
她伸出食指，點了下安欣的額頭，嗔怪：“瞧你這出息，見了婆婆忘了媽。好吧，快點換衣服，畫個淡點的妝哈。”
“好了，媽我知道。你也去換衣服吧，我們一會兒見。”
女仆小聲打斷安欣的話：“夫人，小姐，外邊那麽多記者，你們怎麽出去啊？”
安欣鄙夷地瞪了女仆兩眼：“蠢貨。媽，你忘了嘛，停車場深處還有一道側麵，從那裏出去，就是公路。”
“把地址發我手機上，然後你趕緊滾蛋！”
安欣居高臨下地命令道，絲毫沒注意，女仆眼底閃過的一絲冷嘲。
梁瑾茹母女到了杜夫人約定的茶館時，杜夫人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安欣老遠就喊：“杜伯母好。”
杜夫人凝視她片刻，隨即把目光收回去，她俯視著飄在杯麵上的茶葉，淡淡一笑：“安夫人，好久不見。”
安欣挽著梁瑾茹的胳膊坐下，在她耳邊提醒道：“媽，杜伯母跟你問好呢，你發什麽楞！”
梁瑾茹先抿了口茶水，再抬頭瞅瞅四周的環境，聲音裏夾著不滿：“這是什麽時候新開的茶館？”
梁瑾茹向來心高氣傲，她一直看不上經營榨油生意的杜家。
怎奈她的寶貝女兒從小就對杜家公子情有獨鍾，所以，她也沒辦法，隻得在氣勢上圖點痛快。
杜夫人先前對她各種責難都笑容以對，可是這一次，她的臉色，竟然比梁瑾茹還冷。
“安夫人，我這人比較直，有事不喜歡賣關子。”
安欣聽著杜夫人的話，心緒一怔，隨後笑哈哈地調和氣氛：“杜伯母，是不是杜白哥哥快回國了？”
杜夫人抬眼瞄了她一下，生硬地點頭：“恩，阿白後天回國。”
梁瑾茹一聽，立刻明白了杜夫人約她來的目的。
早在杜白出國留學前，杜夫人就說過，希望杜白一回國，兩個孩子就結婚。
梁瑾茹十分生氣，杜夫人既然是來商討婚事，不但約在這麽沒檔次的地方，還一直冷著臉，也太沒數了吧！
安欣嗅著空氣中微妙的氣場，腆著臉開口：“媽，你嚐嚐，雖然這家茶館雖然看著不大，但是茶泡得很有味。”
梁瑾茹不但沒有喝茶，反而瞪著眼詢問：“欣欣，你不是最討厭喝茶嗎？”
“咳咳，媽，你幹嘛呀。”安欣暗地裏踩了梁瑾茹一下，低聲責怪她。
梁瑾茹被她一踹，心裏驀地竄出一股火來，女兒還沒嫁出去，就向著婆婆了。
她拉長了臉道：“杜夫人，雖說我家欣欣二十多了，可在我眼裏，她還是個小孩子。她要是現在就嫁出去，我還真不舍得。”
“而且，不是說杜白出國是碩博連讀嗎？為什麽聽說他隻拿到了碩士的學位證？我這個人，對女婿的要求，還是比較苛刻的，嗬嗬。”
杜夫人聽著梁瑾茹的冷言冷語，不但沒有生氣，冰山一般的臉上反而浮現出和煦的笑容。
“既然這樣，那我們兩家的婚事就算了吧。我本來約你來，就是想退婚的。既然安夫人也有此意，那真是皆大歡喜。”
杜夫人本來還愁著不知道怎麽開口，既然梁瑾茹先推三堵四，她正好就坡下驢。
退婚！
安欣驚駭得臉色蠟黃蠟黃的，她情緒失控，大叫大嚷：“杜伯母，是不是杜白哥哥在外邊找了別的女人？”
杜夫人抿了小口茶，眼角閃出厭惡之色：“阿白每天忙著功課，哪有功夫談情說愛，倒是聽說，算了，安夫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站住！”
梁瑾茹難以接受，向來隻有她拒絕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拒絕她的道理。
再說了，安杜兩家的婚約早就廣為人知了，杜家退婚，那以後安欣還怎麽嫁人！
梁瑾茹想到這，神情軟了下來：“杜夫人，是不是我剛才的態度讓你不高興了？家裏出了點事，我心情不好，你多擔待。”
“兒女婚姻大事，哪能因為一次小賭氣就算完呢。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杜夫人，大夏天的，咱們都消消氣，好好談，好好談。”
安欣也點頭附和：“是啊，杜伯母，你知道我媽的脾氣，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杜夫人僵站在原地，訕訕笑道：“安夫人，做不成親家，咱們還可以做朋友嘛。”
她心裏十分暢快，早就看不慣梁瑾茹的趾高氣揚了。這次，輪著她高高在上了，她很興奮：“安夫人，賬我已經結了，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等等，你是不是因為我父親的聲明，所以提出退婚？”梁瑾茹站起身，冷臉如冰封。
杜夫人搖搖頭：“安夫人，你想多了，我們阿白一開始就沒想到攀上梁家。”
“杜伯母，那您告訴我，為什麽要退婚？這是您和杜伯伯的主意吧，杜白哥哥知道嗎？”
安欣激動地大吼大叫，杜夫人不禁退後了一大步，她眼底閃出懼怕的情緒，低聲回答：“退婚是阿白主動提出的。”
“砰！”
三盞茶杯全被安欣揮落在地，摔成碎片。
她雙手握成拳狀，緊緊攥著，身子因為過分激動，不停地搖擺。
梁瑾茹見到她寶貝女兒如此傷心，再也顧不上麵子，拉住杜夫人的衣角：“我家欣欣從小就愛慕阿白，杜夫人，您給個明白話，為什麽要退婚啊？”
杜夫人猶豫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開口：“安夫人，您也知道，我家阿白是杜家獨子，三代單傳。”
“現在到處傳言說，安小姐有精神分裂症。我家阿白寧願娶個平民姑娘，也不願意冒這個險啊。”
一道驚雷沉入梁瑾茹的意識裏，她磕磕絆絆地開口問：“什麽，杜夫人，你說我家欣欣精神分裂？”
“大家都知道，安夫人，其實這也是你們的不是，既然安小姐有這種疾病，你們安家不應該瞞著我們，反而應該主動退婚。”
杜夫人憐憫地目光在安欣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歎氣道：“不過，這種事攤誰身上，誰也一下子接受不了。精神分裂是可以治療的，安夫人，您別太難過了。”
“杜伯母，你覺得，我像一個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嗎？”安欣覺得這一切太荒唐了，一天隻內，怎麽可能到處都在傳，安家小姐有精神病。
“精神分裂症是間歇性的，遺傳幾率還很大。安小姐，希望你盡早治療。”杜夫人說完，飛快地走了。
其速度之快，仿佛慢一步，就會傳染上精神病一般。
安欣絕望地盯著地上的碎瓷片，大吼大叫：“不，我怎麽會有精神分裂症，是誰在誹謗我！”
“閉嘴！”
梁瑾茹一聲高喝，把安欣嚇了一跳。
她訕訕地住口，不可置信地詢問：“媽，你不會也信了，我是精神病？”
“媽，這肯定是蘇棠慫恿傅璟楓放出的流言。媽，我對付蘇棠母女，都是為你出氣，我，嗚嗚嗚。”
安欣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落，她頭一次在梁瑾茹麵前，哭得這麽酣暢淋漓。
“欣欣，我當然知道，那是流言。可是，你如果繼續大吼大叫，不小心被人拍下來，就成了你有精神病的證據！”
安欣恍然大悟，她壓低了聲音喃喃：“蘇棠，你真夠狠。”
傳出這樣的毛病，估計是沒有大家豪門敢娶安欣做媳婦了，小小的流言碎語，竟然也可以毀了一個人的婚事。
安欣害怕了，她抓著梁瑾茹的手臂，惶惶不安：“媽，我該怎麽辦？杜伯母說，是杜白哥哥主動提出，要和我解除婚約。”
“媽，為什麽杜白哥哥也相信傳言，為什麽？
我該怎麽辦，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精神分裂症，我怎麽出門，怎麽去公司啊？”
梁瑾茹心抽動不已，她攬著安欣，不停地安慰：“杜白我本來就沒看上，你一心非嫁給他，媽媽就勉強同意了。
現在正好，咱不嫁給他了，多好。等過一陣兒，媽媽再給你物色更優秀的人哈。”
“欣欣，你最近先呆在家裏，休養生息。別怕，有媽媽在，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哭哈，欣欣乖，不哭不哭……”
梁瑾茹勸安欣不哭，她自己反而流下自責的熱淚。
要不是她從安欣小時候，就給她灌輸蘇棠母女是壞人的思想，安欣也不會為了替她出氣，屢次針對蘇棠母女，從而得罪了傅璟楓，最終導致失去了她所鍾情的人。
“欣欣，都怪媽媽不好。你別哭，我晚上就去求你外公，讓他一定收回聲明。等過一陣，風平浪靜了，什麽都過去了哈。”
“媽，謝謝你，還好有你。對了，我還不知道，蘇心怡那個賤女人，是不是死了啊？”
安欣一臉焦急地等待梁瑾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