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安裝槽

  羽屋山山係龐大，大樹村所依傍的隻是其中一處比較低矮、狹小的支脈，即便如此，一眼望去，皚皚白雪覆蓋下的山峰還是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夏曉數他們三個事先早有準備，每人腳穿一雙長筒靴，那全是夏曉數花高價買來的行貨，上等的皮質，透氣、保溫、遇冰水還不會發硬。


  長筒靴外麵包裹了一層雪融草編織而成的草罩子，有了它，雪花、冰碴、冰水……皆不會上腳，不論三人走多遠的雪地，腳上總是利利索索的。


  山路間，踏雪而行，隻要腳底清爽，人自然也就不覺著有多累。


  雖說青春年少，呂小於畢竟沒有練過功夫，腳底雖說利落，架不住一路之上路麵虛虛實實的，總也走不踏實，不一留神，偶爾還會摔上一跌。


  好在前麵有夏曉數帶路，後麵有甘九冒照應，深一腳淺一腳地，總算還沒出什麽事兒。


  長期在大都市四下裏奔忙，勞累、緊張、心思繁重……久而久之，胸臆間難免會積攢一些沉鬱之氣，一路踏雪而行，觀山望景，夏曉數頓覺神清氣爽，胸中塊壘一掃而空。


  甘九冒心情也相當不錯，見四下無人，清了清嗓子，輕抖丹田之氣，甘九冒隨口吭唱了幾句山歌。


  甘九冒內力精湛，又有些民間小調的歌唱基礎，一時間，清越、高吭、悠長……的曲調在山際間回蕩，聽著甚是蕩氣回腸。


  “哎呀！甘爺爺，沒想到您這山歌喝得這麽棒呐！這音色可比電視上那些歌星強太多了。”呂小於驚喜地誇讚了幾句。


  “瞧你說的，下裏巴人的曲調，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想當年，趕著羊群滿山轉，經常走個百八十裏的也碰不到個人兒，換你，悶不悶啊？”收住歌聲，甘九冒笑著回應了幾句。


  “敢情鄉野間的民歌可以用來解悶啊，有意思！我們上音樂課那會兒，還以為那是勞動人員抒發內心壯闊的情懷呢！”呂小於笑著回應道。


  “嗨！別人咱不清楚，反正我偶爾吭上幾句一是為了解悶，另外還有助於解解乏，否則，時間久了，人的心情都變差了呢！”說著話，甘九冒拉扯了呂小於一把，省得他腳底打滑再摔上一跌。


  夏曉數隻顧朝前一路慢行，時不時地四下裏考察半天，偶爾還會停下來在手機上記些東西。


  呈一條單行線，三人朝前又行進了二十來分鍾，夏曉數忽然收住腳步不再向前走了。


  “咋？得在這兒安裝點東西嗎？”甘九冒隨口問了一聲。


  “差不多吧，我得實地觀測一下，另外，叔！在這附近不能再唱山歌了，方方麵麵的條件差不多都具備了，一不小心，難免會引發雪崩的。”夏曉數笑著提醒道。


  “對，對！甘爺爺，因共振原理，山間聲波隻要同雪塊間振動頻率相近，很容易引起雪崩的，到那時，咱們三個誰也跑不了！”一聽這話，呂小於趕緊在旁邊附和了幾句。


  “嗬嗬……類似事兒我也聽說過，不過，唱了大半輩子山歌，還真沒撞見過雪崩到底啥樣子呢！不過，這附近的山勢瞧著是挺險峻的，咱們還是小心點兒的好。”說著話，甘九冒上前幾步，幫著夏曉數將身上的雙肩背卸到雪地上。


  四下裏考察了半天，夏曉數最後選擇一處比較背風的山坳之地，將高度、角度測量好，就見夏曉數從背包裏取出幾件趁手的家夥什兒。

  “哦！這些東西都是打賀隊長那兒借的吧？”甘九冒笑著問道。


  “是的，雖說眼下天寒地凍的，山間岩石大多比較脆硬，不過，要想在這石壁間開鑿出一個合適的安裝槽，尋常工具怕是難以辦到吧！”


  “還是我來吧！”說著話，甘九冒伸手就要接過工具。


  “叔！我先打出一個圖樣來，實在鑿不動了，咱爺倆再倒手。”夏曉數哪好意思讓甘九冒受累啊。


  “也好，你可悠著點兒啊！年輕那會兒，我可是在礦上幹過幾年的，隻用蠻力硬敲，當時不覺著咋的，用不了多久，腰上就吃不消了。”甘九冒笑著解釋了一番。


  “不至於，鑿不動了，我再跟您請教。”說著話，夏曉數找準位置用斧鑿砸出一個倒置的‘凸’字型的圖樣來。


  甘九冒和呂小於發現，夏曉數手中的工具還真是鋒利，沒過多一會兒，居然被他鑿下不少的岩石碎片。


  “可以了，來！給我吧，你這姿式不對，重心太過後懸了，容易傷了腰。”說著話，甘九冒上前就手接過斧鑿做了幾個示範。


  夏曉數發現，幹這種活兒，人不能雙腳自然站立，而應該成“丁”字型擺好架式，同時，右膝微屈，將身體重心調節至斧鑿作用點兒的垂線位置才省勁兒。


  “叔！我明白了！”說著話，重新戴好口罩，夏曉數從甘九冒手上接過斧鑿等工具，叮叮咚咚地敲打起來。


  此時的夏曉數手上還真有些功夫，不大一會兒，安裝槽居然被他敲打出一半的工作量。


  甘九冒笑著點點頭，心下暗讚夏曉數就是聰明，一點就透。


  看著十分有趣，呂小於提出他也想敲打幾下。


  笑了笑，夏曉數將帆布手套給小於戴好，從背包裏拿來一個新口罩讓他戴上。


  “玩幾下得了，別太用力了，小心把手崩著了。”夏曉數笑著叮囑道。


  “沒事兒！我年輕嘛！”說著話，呂小於學著夏曉數的樣兒擺動姿式，用力擊打了幾錘。


  結果，沒過一會兒，呂小於一錘走空，差點兒砸到自己手上。


  甘九冒眼疾手快地搶過斧鑿，夏曉數反應也特快，連忙扶著呂小於退到一邊。


  “我看看，沒傷著吧？”夏曉數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兒！就是閃了一下。”呂小於笑著回應道。


  “還說沒事兒，瞧！手上都起血泡了，來，我幫你把它挑破，就著雪水正好消消毒。”說著話，夏曉數打身上取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用打火機燒了燒刀尖。


  刀尖輕過，血泡已經被刺破了。


  “甩甩手，用雪塊洗洗，待會兒再給你上點兒藥就沒事了。”夏曉數叮囑道。


  呂小於按照夏曉數說的揉了個雪塊兒將傷口清洗幹淨。


  夏曉數從背包裏取出特效療傷噴劑，照著傷口位置噴了幾下。


  “先別管它，待會兒幹得差不多再把手套戴上啊！”夏曉數叮囑了一下。


  “沒事兒的，您快幫著甘爺爺敲打幾下吧。”


  輕輕搖搖頭，夏曉數走到甘九冒身旁，隨手接過斧鑿，暗運內勁，一鼓作氣將安裝鑿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