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互利互惠

  大學剛畢業那會兒，管奇成也是一位富於理想的有誌青年。


  運氣還算不錯，順順當當的，管奇成就進了“鼎承鄴”公司，那會兒，“鼎承鄴”還是鄭馨易的爺爺當家呢。


  下車間鍛煉了一年，管奇成被調回技術研發部下屬的檔案資料管理分組，當時，“鼎承鄴”有位副總挺欣賞管奇成的，覺著他不象其他同齡人那麽心浮氣躁，在技術研發方麵或許有可能有所建樹。


  那位副總喜歡下圍棋，有事沒事的就約著管奇成上“禺盛和”下棋，久而久之，那位副總發現管奇成專業功底有些單薄，腦子裏也隻是存放了一些校園所學的基礎理論。


  於是，出於愛惜人才、培養人才的考慮，那位副總刻意將管奇成安排到檔案資料管理分組就職，他的本意是指望著管奇成安安心心坐兩年冷板凳，老老實實將“鼎承鄴”公司積累多年的技術資料好好消化消化，給自己紮紮實實墊點兒專業底子。


  倆人一塊兒下棋的時候，那位副總覺著管奇子腦子蠻靈光的，棋風也紮實，想著小夥子做起事來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因此，有些話他也就沒當著管奇成的麵挑明。


  結果，那一年，寒氣刺骨，北風呼嘯，麗石城迎來極為罕見的極寒天氣，那位副總自己駕車前往東歧市出公差，返回途中，路遇冰雪，因一場意外的車禍就此撒手人寰。


  管奇成遠沒有那位副總想象的那麽聰明，十分清閑的工作隻是給他空出更多玩圍棋的時間。


  好在管奇成還算聽話，那位副總有些建議他還是聽得進去的，認認真真地把資料室裏的所有技術資料過了幾遍，然而，下一步該怎麽辦，他就有些茫然了……


  那位副總意外離世之後，生性有些隨遇而安的管奇成就此失去了奮鬥的方向，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找棋友對弈、陪陪父母、談談淡而無味的戀愛……


  日子一天天地就這麽過去了，眼看著歲數越來越大，女友也是談一個崩一個，管奇成也有些著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鄭馨易的爺爺開始逐步退出管理層，公司董事會決定開始實施優化重組整改，沒什麽亮點的管奇成被請出了技術研發部，之後，管奇成更換了好多崗位，始終拿不出象樣的成績，稀裏糊塗地，管奇成就被分流到DJZ0015車間混日子等退休了。


  不過，出於職業習慣，同時也有點兒紀念那位已故副總的意思，管奇成一直非常關注“鼎承鄴”技術研發的走向，他也沒存什麽特別的心思，權當有個正經事做著，省得腦子閑下來自己再胡思亂想，弄不好還把自己折騰得再抑鬱了。


  由此，管奇成對“鼎承鄴”公司技術發展沿革就非常了解了。加之管奇成為人行事踏實得很，不管從事哪一種工作，向來是兢兢業業的態度，大節方麵從不出錯，從而，對於“鼎承鄴”公司的發展全貌，管奇成了解得就相當全麵了。


  精心研究了一番管奇成的過往經曆，夏曉數認定管先生是一位失意才子，隻要點撥得當，此人在“鼎承鄴”技術全麵升級換代一事方麵將會起到出人意料的獨特作用。


  “管主任，‘妙微’公司是家方方麵麵都很薄弱的公司，所以，遊戲手柄也好，即將試投產的信號放大器也罷，都得找一處方方麵麵都比較合適的大型綜合車間來完成相關的生產，方方方麵麵的成本還得壓縮到最低，不瞞您說，我們手頭並無多少資金，我本人也沒有銀行貸款、朋友們間籌措的習慣，所以，找來找去，我選中了DJZ0015車間。”夏曉數這些話說得非常坦誠。

  略微沉默了片刻，管奇成笑著回應道：“明白了，我就說嘛！你可是我們鄭總極為敬重的老總，平時出行，怎麽可能開那種微麵小貨車呢！不過，夏總有些觀點，本人也有些不同的看法，‘妙微’公司一點兒也不窮啊！這一點可以從貴公司的遊戲手柄設計方案看出一些端倪，我也是瞎猜啊，您本人以及‘妙微’公司在某些技術方麵的優勢恐怕是其它公司難以企及的，這筆財富那可比現實值錢多了。”


  “管主任過譽了！既然大家這麽投緣，最好在相識之初就把話說得透徹些，大家將來也好相處得自然、久長，您說呢？”


  “那倒也是，以夏總的實力，想必遊戲手柄、信號放大器將來的實際收益也應該相當可觀吧？到那時，也可以抽出一部分資金幫幫我們鄭總，夏總可能有所不知，早在五年前，我們公司融資已經相當困難了。當然，這錢也不白拿，相信鄭總自會支付相關利息的。”


  “在下正有此意，那以後DJZ0015車間就拜托您多多費心了。”夏曉數笑著說道。


  “好說，好說！既然夏總看得起在下，我自當勉力而為，不負夏總所托。”管奇成笑著回應道。


  隨後，二人就試驗車間轉產、放假、業務測評……等事項深入坦誠地交換了意見。


  邊吃邊聊，二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酒足飯飽，夏曉數結賬歸來，發現已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這頓飯吃得還真夠久的。


  開車將管奇成送回他父母家，夏曉數放緩車速返回了藥店。


  聽到樓道裏有響動，披了件外衣，石辛芹探頭朝外張望了幾眼。


  “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談妥一件大事，真沒想到，管先生居然是這麽一位平中見奇的人物。”夏曉數隨口回應道，臉上的喜色就展露得非常明顯了。


  很少見夏先生這麽開心，石辛芹很是為他高興。


  “早點休息吧，有啥喜事明天早上再說吧。”石辛芹笑著說道。


  “好的，晚安！”


  “晚安！”


  ……


  第二天，管奇成起了個大早，匆匆做好早飯，草草吃了幾口，跟父母打聲招呼，快步下樓直奔地鐵站口而去。


  自己已是不惑之年，再不努力，未來更是一點兒希望也沒有。


  天上突然掉下來一位奇才夏曉數，管奇成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DJZ0015車間有那細心點的員工發現，管代主任還真是有些不大一樣了，手中常握的棋譜就此消失不見不說，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胡子刮得幹幹淨淨，腳上的皮鞋也擦拭得鮮亮如新……


  有那腦子轉得快的禁不住暗自琢磨：“看來，這車間整改一事應該不是隨便說說的，我可得留點神了……”


  ……


  隨後幾天裏，在張式奎的幫助下，觀察房終於搭建好了，眾人登上樓頂試用了一下，發現臨建房的質量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好得多。


  夏曉數又給了張式奎2000塊錢，算是謝儀，一開始，張式奎死活不要，夏曉數勸說了老半天，張式奎這才收下。


  自此之後，張式奎有意無意地總往藥店後院跑，隻要能伸上手，他是真心相助，慢慢地，夏曉數心下就猜著張師傅這是動了改行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