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憑高座久漸生寒
知道修染還沒有吃飯,諸愛芳便囑咐了嫣紅幾句,就帶著修染離開了嫣紅的家門。
一《白鼻騧》李白.詩
銀鞍白鼻騧,
綠地障泥錦。
細雨春風花落時,
揮鞭直就胡姬飲。
修染先把愛芳扶上了軍馬,自己隨後也踏蹬上馬。他一手持韁,一手摟著愛芳的腰肢。白鼻騧配著銀飾的馬鞍和綠地金繡的障泥錦,真是威風極了。
在雨過花落之時,騎上軍馬,揮鞭直就胡姬的酒肆,去痛飲一番,是何等愜意!
[歌曲]“挑燈看遍長街的繁華,白胡子老者臨摹入畫,一番寒暄附和月色無暇,忽然清風惹一池落花。三兩知己結伴的仲夏,夜市鬧三更不想回家,星光灑落老樹的枝丫,馬蹄淺淺,落一身風沙。”
京城的胡姬酒肆通宵達旦,也頗受達官貴人的歡迎,是最適合文人墨客於踏盡落花、歡笑而入的地方。
胡姬酒肆中的酒大都是從西域傳入的名酒,像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漿”、“龍膏酒”等。
胡姬們能歌善舞,具有異國情調,不止是侍酒,同時還輕歌曼舞,招徠顧客。胡姬的美貌和充滿異域風情的歌舞,曾使許多達官貴族、文人雅士、俊男靚女流連忘返,甚至連生活於燈紅酒綠中花魁諸愛芳也很是向往。
[歌曲]“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一眼望穿流霞,公子是你嗎?前麵深山誰人家,暮夜撫一曲琵琶,我欲提筆為汝一幅畫,佳人請笑納。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熬一縷青發,那人是你嗎?誰在竊語譜情話,紅塵故事在牽掛,夜風微涼燭影暖心啊,我悠歌把月光,請笑納。”
一名胡姬把修染和愛芳領進了一處單間,並安排了酒菜和舞姬。
看著穿著極少的胡姬,愛芳笑道:“我給你補過個端午節吧。”
修染卻無心欣賞,他陷入了沉思,擔心地問道:“你說,端午節出生的人,真的有傷父母嗎?[1]”
看到修染如此關心這個問題,諸愛芳便問:“說實話,這孩子是不是你的?”
修染道:“不是說過了麽,是我撿的。”
“騙誰呢~,你可知,女人的眼睛是最雪亮的……別人的孩子,你能如此上心?”
“我上心了嗎?”
“你看那小孩的眉目,多像你呀?”
修染笑道:“像我,我還說像你呢~”
“我也希望他像我!我更希望他是咱倆的孩子,可是,他不是呀~”
“這孩子,你準備放嫣紅那裏多久?”
“一個月吧!”
“一個月以後呢?”
“我就帶著他遠走他鄉。”
“還有孩子他娘吧!”
修染默默地點了點頭。
修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諸愛芳。諸愛芳歎息了一聲,去到櫃子前取了一疊交鈔[2]遞給了修染,說道:“我也沒有多,給你一百貫錢……記住了,不要讓愛你的女子跟著你受苦……”她又哀歎了一聲,“我這輩子就沒有這個福分了,下輩子,記得娶我…….”
修染接過了交鈔,揣進懷裏,感謝這青樓女子的同時,也感慨世事多變,造化弄人。
二《和青樓贈別》趙希逢.詩
憑高座久漸生寒,
遠水明樓夜正殘;
月色照人人似月,
椅欄一曲為誰彈。
他倆坐了一夜,喝了一夜,也談了一夜。
到了巳時,月牙跟著太陽升上了天空。諸愛芳望著日月同輝,調笑道:“你看這日月,多像你我?”
“像我倆什麽?”
“不是你在白天,就是我在黑夜,即便是日月同輝,也隻能遙遠地凝望……唉” 諸愛芳歎息道,“我為你唱一隻曲子吧!”
她自彈琵琶唱了一曲《笑納》[3]。
[歌曲]“挑燈看遍長街的繁華,白胡子老者臨摹入畫,一番寒暄附和月色無暇,忽然清風惹一池落花。三兩知己結伴的仲夏,夜市鬧三更不想回家,星光灑落老樹的枝丫,馬蹄淺淺,落一身風沙。”
修染起身吹起長蕭為其合奏。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一眼望穿流霞,公子是你嗎?前麵深山誰人家,暮夜撫一曲琵琶,我欲提筆為汝一幅畫,佳人請笑納。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熬一縷青發,那人是你嗎?誰在竊語譜情話,紅塵故事在牽掛,夜風微涼燭影暖心啊,我悠歌把月光,請笑納。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一眼望穿流霞,公子是你嗎?前麵深山誰人家,暮夜撫一曲琵琶,我欲提筆為汝一幅畫,佳人請笑納。
撐傘接落花,看那西風騎瘦馬,誰能為我熬一縷青發,那人是你嗎?誰在竊語譜情話,紅塵故事在牽掛,夜風微涼燭影暖心啊,我悠歌把月光,請笑納。”
接近中午,修染說:“我再去看一眼孩子,就回家看看表妹是否安好。”
諸愛芳又帶他來到了嫣紅的家。
大老遠就聽到嬰兒的哭聲,修染不滿道:“這個嫣紅,是不是隻顧自己的兒子,不顧我兒的死活?”說罷,便急匆匆邁進了小屋。
一看修染進來,嫣紅趕忙解釋:“我一直喂著哪,可不止為何,他老是哭。”
諸愛芳說:“是不是拉了,你沒看看?”
“不能吧!我沒有聞到臭味。”嫣紅邊說邊打開了包裹,一看,說道,“可真是拉了。”
諸愛芳笑道:“看來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們離開這麽長時間,你也不打開看看?”
嫣紅不好意思的說:“兩個孩子倒騰著喂奶,我哪有時間……”
修染不瞞道:“你不是有兩隻麽,幹嘛要倒騰?”
“那隻不是給你留的麽!”嫣紅出了片好心,還遭人埋怨,便生氣地懟了一句。
諸愛芳知道自己說多話了,朝修染吐了吐舌頭,趕緊過去幫忙:“你這個生過孩子的怎麽也不懂……一般孩子在出生12個小時就會排便便,這叫‘胎糞’, 它跟正常的便便顏色不一樣,帶些綠色……你看,黏黏糊糊的,但是沒有任何的臭味……”
當嫣紅把孩子的兩條小腿放下時,諸愛芳驚叫道:“趙公子,你不是說,是兒子麽?”
“是啊!”
“你過來看看。”
修染急忙過去,一看卻成了女兒,便急忙滿地尋找。
嫣紅覥著臉說:“那小雞雞是長在身上的,我豈能擦屎能給擦掉的。”
“那,哪去了?”修染又問嫣紅,“看你臉紅脖子粗的,是不是你給換了?”
“我的兒子有你孩子兩個大,我怎麽換?再說了,我本就是兒子,換你的幹嘛?”
諸愛芳問:“趙公子,你撿到孩子後,解開包裹看過嗎?”
“看過,不過隻看了模樣,沒看下邊。”
“就是了,你沒看過這孩子是男是女,你怎能說人家嫣紅給掉了包呢!”
“那我兒子哪去了。”
“她本就是女兒。”
“可你讓我跟她怎麽交代?!”
“她本就生的女兒,你交代什麽?再說了,女兒好,女兒嬌,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
“大皮襖,我也不稀罕。”
嫣紅急了,說道:“趙公子,你可別不稀罕,把她丟在我這兒……我這一個就夠我受的了……”
諸愛芳忙說:“不能,趙公子隻放你這兒,一個月,等孩子能吃小米湯了,他就帶走……是不,趙公子?”
修染點頭稱是。
諸愛芳又道:“趙公子,給她起個名吧,我們也好有個稱呼。”
“你看著叫吧!”
“她是‘女兒節’生的,也是‘艾節’出生,就叫‘艾艾’吧!”諸愛芳笑道,“趙公子,叫她‘趙艾艾’如何?”
“愛叫啥叫啥,叫她諸艾艾,我也不反對。”
“若是跟著我姓,就出不了這青樓的門了,你願意呀?”
“那倒不願意!”
“就是,你趕快回去吧,隻要她母女平安就是最好的,你還強求什麽?”
修染一聽諸愛芳說的很對,便趕緊返回甕山,看清婉去了……